山贼问题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郭琪。
“带五百人老弱前去梁县挑衅,引出神策军!”陈玄烈对梁延寿吩咐道。
手上捏着黑白两道,果然无往而不利。
用官军对付山贼,再用山贼对付神策军,主打一个灵活机动。
只有干掉神策军,郭琪的土团才会受到重视。
梁延寿领命而去,他后面跟着陈奉礼的三百忠武老卒,扮成山贼,一旦神策军出城,就往死里打。
汝州其实就是后世的平顶山,梁县为其治所,有丰富的铁矿、煤矿,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汝瓷,便诞生于此,初现于中唐,盛于北宋。
当然,这年头天下崩乱,黄巢对士族门阀富户儒生痛下杀手,寻常百姓穷的像鬼,瓷器不能吃也不能喝,这玩意儿没什么销路。
但铁和煤在这年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汝州堪称风水宝地。
现在的大唐正焦头烂额,北面要对付李克用父子,东南还有黄巢闹腾,没功夫再管汝州。
以后更没这心力……
但让陈玄烈没想到的是,梁县的神策军面对五百老弱山贼,竟然闭门不出。
“属下使尽了各种办法,连他们十八代祖宗都辱骂了,这帮人还是不敢出城一战……”
梁延寿一脸惭愧。
周庠道:“听闻神策军皆长安富家商贾子弟,从未经习战阵。”
千算万算,没算到汝州城的神策军是一群纨绔子弟。
跟着崔荛赴任汝州,不过是混些资历,方便以后回长安升官发财。
陈玄烈索性直接一些,“你挑选一千山贼攻城,不要伤了崔荛即可,见了郭琪的土团,做做样子,然后退走。”
崔荛可是无价之宝,若出了什么事,朝廷换一个厉害角色来,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领命!”梁延寿狂奔而去。
陈玄烈率军驻扎在崿岭,等待他们的消息。
麾下能独当一面的人还是太少,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出马,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都做到这一步了,天时地利人和皆有,如果梁延寿和郭琪不能胜任,就只能换人了。
放眼周边,没有比汝州更合适的立足之地了。
事实证明,梁延寿和郭琪都经受住了此次考验。
神策军不堪一击,被梁延寿攻破城池,神策军阵亡才五十多人,就一哄而散逃的没影了。
山贼们趁机劫掠了汝州府库和刺史府,得金银一百七十多斤,钱帛三车,粮草四千七百多石,牛马猪羊牲畜共三百头。
其中一百七十多头羊还是崔荛从崔家带出来的,金银钱帛自然也是他的。
堂堂一个大州,竟然只弄出这么点东西,陈玄烈有些失望。
不过好歹也算一笔不小的收入。
尤其是这四千七百多石粮,简直是救命粮。
可以撑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没伤到崔刺史吧?”陈玄烈有些担心。
这年头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刺史……
“伤到没有伤到,不过受了些惊吓。”梁延寿道。
“赶紧去找郎中!”亲爹陈奉先受了伤,陈玄烈都没这么紧张过。
万一这位崔刺史撂挑子不干了,事情反而麻烦。
“郭头领……已经请了郎中,日夜守护,兄长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陈玄烈放下心来。
神策军跑了,梁县基本被郭琪控制,下面就是下山耕种,顺便给郭琪加派人手。
去年为了征讨王仙芝,朝廷下了《讨草贼诏》,允许扩充地方团练镇压草贼,相当于汉末解除党锢,允许豪强自募士卒。
郭琪原本就是汝州牙校,如今受到了山贼袭击,可以正大光明的招募土团。
“让郭琪先以梁县为基,屯垦训练,然后扩张至其他县,半年之内,要将汝州七县全部控制。”陈玄烈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
汝州有梁、临汝、郏、鲁山、龙兴、叶、襄城七县。
对现在的自己而言,地盘不算小了。
周庠道:“属下建议先控制偏远的临汝、鲁山二县,龙兴、叶、襄城三地距离许州太近,易为崔节帅察觉。”
崔安潜不是崔荛,也不是崔彦曾,是士族门阀中真正的精英。
汝州动静大了,他肯定有所察觉。
忠武军明面上只有许、陈、蔡三州,实际上周围的汝、颍、光、申都在其影响之下,中原大镇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那就先经营汝州之西,一步一步来。”陈玄烈从其言。
“属下……还给兄长带了些……礼物。”一旁的梁延寿扭扭捏捏道。
“礼物?”陈玄烈扫了他一眼,不知再弄什么幺蛾子。
“带进来。”梁延寿冲帐外招了招手,只见两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进帐,睁着几对杏眼儿,上下打量陈玄烈,目光火辣,毫不忌讳。
一看她们搔首弄姿、酥胸半露的模样,就不是什么好鸟……
“你这是何意?”陈玄烈一脸不悦。
梁延寿却满脸尴尬,还未说话,其中一女抢先道:“我等皆是崔刺史……侍妾……从今往后愿意服侍将军!”
说完眼泪汪汪的看着陈玄烈。
这女人倒也聪明,如果陈玄烈拒绝,她们就算不被灭口,也下场凄惨。
“望将军收留我等!”两女全都跪在地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人都是二十四五的少妇,最有女人风韵,肌似羊脂,面如桃花,媚态横生,仿佛盛开的牡丹一般……
崔荛选中的侍妾又岂是寻常货色?
陈玄烈心中仿佛有一只猫儿,不停在挠啊挠的。
英雄本色,这个年纪不好女人问题反而更严重一些。
陈家人丁单薄,父亲陈奉先心心念念着抱孙子……
见陈玄烈犹豫,女人十分善解人意道:“奴家识字,早年随父在洛阳做过丝绢生意,后家道中落,才被卖给了崔家为侍妾……”
说着说着,两女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
都是苦命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若只是花瓶,陈玄烈没多大兴趣,漂亮女人在这时代并不是稀缺之物。
但在这个文盲率百分之九十九的时代,一个识字之人价值极大,而且还有经商经历,就不仅仅是个花瓶了。
“奴家……绮如。”
“奴家翠娘。”
“先留在南天垛。”陈玄烈一本正经的望向薛延寿,“下不为例!”
以前没看出来,这厮挺会察言观色的。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