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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第170章 你知道一个嫡出的女儿有多金贵吗?(两更合一求月票)

    马车穿过热闹的长街。
    人声喧嚣,让章瑛一团乱麻的心越发理不出个首尾。
    靠着车箱,她几次喃喃开口询问:“我是您亲生的,是吗?”
    “二哥才是庶出的那个,是吗?”
    “所以您才不让我祭拜姨娘,对吗?”
    回答她的,始终只有安国公夫人疲惫又喑哑的“是我不好”。
    ……
    等安国公和两兄弟的马车进了国公府,还没下车就听到了吵闹声。
    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是章瑛一人在质问,声音因情绪激动而颤抖。
    “您难道不用给我一个解释?”
    “强词夺理、胡说八道,都行的,只要您说,我什么都听!”
    “狡辩也行啊,您别藏着掖着了。”
    “您哪怕现在打我一个巴掌,让我滚去庄子里、尼姑庵,说我对不起您的疼爱,说我被人骗了,您快说啊……”
    章瑛越说越崩溃。
    她看到了安国公和两个哥哥,几人脸色都不好看,但都维持着“体面”。
    父亲恢复了平静,二哥没有焦急与拧巴,大哥还是遇事有章法的大哥,只有她章瑛,像一个疯婆子一样迫切要一个答案。
    格格不入得很。
    脚下发软,章瑛蹲下身去,哭得伤心极了。
    “我不懂,我当真不懂,这都是什么事!”
    边上,管事、嬷嬷们面面相觑,全然摸不清楚状况。
    前不久有人来门房上传信,说国公夫人昏过去了,让国公爷与世子赶紧去相国寺一趟。
    大伙儿只当是中暑没有养全,晓得马车到了就赶紧来接人,连撵子都抬来了,哪知道才回府的母女俩从车上下来就“吵”上了。
    到底是为什么?
    还是为了祭拜姨娘的事吗?
    唉,生恩在前,国公夫人太霸道了。
    可毕竟掏心掏肺养了这么多年,国公夫人不愿意也不稀奇。
    一众人不敢说话,只不停打着眼神官司。
    而后,在章振礼横着扫过来的威严目光中纷纷低下了头。
    “别愣着了,送国公夫人回房休息,”章振礼指挥着,又皱眉说章瑛,“要么回你自己那里哭,要么送你母亲回去,蹲在这里像什么话!”
    章瑛不由地缩了下脖子,抬起婆娑泪眼:“天塌了的不是大哥你!”
    “所以呢?”章振礼面不改色地问她,“你蹲下了,天就砸我头上不砸你了?”
    安国公清了清嗓子:“行了,说的都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
    “天塌了”是能挂在嘴边的?
    有章振礼指挥,局面倒是没有再僵持着。
    安国公夫人被扶上了撵子,见章瑛还是跟上来了,这才放松了身子。
    一行人回到怡园,但兄妹三人都被拦在了屋外。
    安国公背着手独自进去,锐利的眼睛盯着被安置在榻子上的老妻。
    “我要听实话,”他一字一字道,“阿瑛到底是嫡出还是庶出,你有没有把两个孩子换了?”
    安国公夫人嘴唇动了下,却没有一点声音。
    她当真左右为难,摇摆不定。
    一会儿是闭紧牙关,没有证据的事,凭什么要认?
    猜测再多,她不承认,她把所有的质疑都骂回去,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一会儿是事已至此,嘴硬也没有用了,不如破罐子破摔。
    反正国公爷没有别的儿子,说出来也不影响振贤的世子之位,反而会让阿瑛不会再被那些长舌婆一口一个庶女扎心。
    两种想法翻来覆去,以至于向来风风火火的安国公夫人都不知所措了。
    安国公沉声道:“你以为你不说,这事就没有了吗?”
    “这不是衙门判案,没证据就定不了你的罪,你开不开口,是与否,答案在人心里。”
    “我怎么想的?振贤怎么想的?阿瑛怎么想的?要我一个个告诉你吗?”
    安国公夫人猛然撑坐起来:“你都认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天知道她现在多憋闷、多折磨啊!
    “你喊什么?”安国公指了指外头方向,“你有能耐再喊大声些,喊给他们兄妹听!你看看你弄出来的都是什么事!”
    “我怎么了?”安国公夫人重重捶了下榻子,她的肚子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烫得五脏六腑痛得很,再忍不住了,道,“我愿意弄成这样吗?
    我为了阿瑛付出了所有,这些年家里不都好好的吗?
    就是陆念、就是陆念!她在背后挑拨离间,才让阿瑛生了不该生的念头,才会把事情……”
    “陆念陆念!”安国公打断了她,“陆念让你换孩子了?还是陆念让你揪着个死人不放?
    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你那么反对阿瑛祭拜温氏,根本不是你害没害人,而是你压根不肯让阿瑛拜别人做娘!
    是我小看了你,我要知道你如此荒唐,我……”
    “我荒唐?我愿意荒唐?”安国公夫人反驳着,她体力不济、中气不足,哪怕哭喊起来也只得喑哑、不见响亮,“两个儿子,我夭折了两个儿子!
    对着你,别人同情你,劝你莫要挂怀;对我呢?就差指着我来笑话我养不活儿子了!
    只骂我也就算了,我命不好,我儿子缘浅,可我娘家怎么办?”
    安国公听懂了。
    韩家那时早就在风言风语之中了。
    人一代比一代少,勉强得个儿子也养不活,从族中过继男孩,结果还是重蹈故辙。
    一等国公之家,不怕娶不到姑娘,也能纳得良妾,但救不了香火。
    最糟的是韩家的女儿们,亲事本就困难了,再有韩氏女也养不活儿子的“例子”,雪上加霜。
    “为了你娘家姐妹侄女们?”安国公气笑了,“你韩家不止没儿子,还为非作歹,不敬圣上,削爵砍头!
    要不是我跪在御书房前求情,连你都得陪你娘家人上路!
    现在你拿他们当说辞?你是这些年撒谎把你自己也骗里头了?!
    还不荒唐?还不荒唐?!”
    安国公说着,抬手重重抹了一把脸,哽咽着道:“夫人呐,我知道你要强,从年轻时就是这么个‘说不得’的性子。
    可你让我再鸡蛋里挑骨头,我也会说你是一位好母亲。
    夭折过两个儿子,你有一腔的母爱,对阿瑛极其关爱,就你们母女这个亲密的关系,我走出去脸上都有光!
    我怎么也想不到,不是视如己出,而是本就是你所出!
    我根本不在乎你生不生儿子,你怎么就……
    你有本事换,你有本事瞒一辈子!”
    “我不想瞒吗?”安国公夫人叫道,“说了背后有人挑事,阿瑛这些时日为了个不相干的死人失魂落魄,她伤心,我不伤心吗?”
    廊下。
    章瑛靠着墙壁,浑身发抖。
    起先里头的声音压得低,他们在外头听不见什么。
    渐渐的,父母各自激动起来,陆陆续续传出一言半语,答案也就都明确了。
    她是母亲亲生的。
    温姨娘不是她的生母,她是嫡女。
    庶出的是二哥。可章瑛没有一点点高兴,更多的是茫然。
    章振礼问她:“在寺里为什么会吵起来?”
    连问了三遍,问得章振礼都不耐烦了,章瑛才回过神来,颠三倒四说了状况。
    “我问母亲,我为什么不是她亲生的……”
    “我是她生的,我就不用再管姨娘了,我不会那么痛苦。”
    “我根本没有想到,原来我真是的……”
    “我给母亲拿了她爱吃的,我越了解她,我就越愧疚姨娘。”
    “我是不是不该拿食盒给她?”
    章振礼直指中心:“谁给你的食盒?”
    章瑛一愣,颤声道:“阿薇……她肯定也没想到,一个食盒能换这样大的秘密,谁想得到呢?那么荒唐的事……”
    章振礼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
    心里有数,章振礼却不会告诉章瑛真相。
    陆念母女早想到了,所以,不是一个食盒,也会有别的东西。
    这个秘密迟早会被捅破。
    章振贤抓着章瑛的胳膊,恼道:“你真是昏了头了!她们上次就挑拨你,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孰亲孰远,你难道不知道?”
    章瑛被他扯痛了,用力挣了下:“上次?你还提上次?你现在有空质问我,怎么不仔细想想,我是母亲亲生的,你又是谁生的?”
    话音入耳,章振贤的身体僵住了。
    他不是没有想,而是逃避去想。
    当了三十年的嫡子,突然成了庶出,他根本接受不了!
    见他这般反应,这些时日痛苦不已的章瑛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大笑着,笑得眼泪直往下流。
    “轮到你了,现在轮到你了,”章瑛道,“温姨娘生的是你,被从竹院抱走、她没有看过一眼的亲儿子是你,她病中念念不忘的还是你。”
    “好像也不对,我们换了,她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
    “她从始至终,念叨的就不是你,我母亲一心向着我,念的也不是你。”
    “都没有人牵挂你!”
    “可姨娘还是你姨娘,中元过了,但过几日就是她的忌日,你要给她烧香吗?你要祭拜她吗?”
    “你拜吧,你不是母亲亲生的,母亲不会拦你的。”
    章振贤面上滚烫、背后冰凉,抬手指着章瑛,手指尖抖得厉害:“你、你……”
    胸口一阵起伏,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你别在这里祸水东引!”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世子,父亲就我一个儿子,这点改不了。”
    “我怎么待母亲、待姨娘,不用你在这里兴风作浪。”
    章瑛啐了声:“你可真没胆!”
    “比你没脑子强!”章振贤反驳。
    眼看着两人的口角要升级,突然里头传开“咚”的一声,动静大到让人心跳都不由丢了一拍。
    章瑛和章振贤都被吓得闭了嘴。
    章振礼估摸着,应是有人气头上砸了东西。
    很快,他就知道那气疯了的是安国公。
    也不晓得伯母又说了什么,彻底把伯父激怒了。
    “没差别?你还敢说除了委屈了阿瑛,别的就没差别了?”
    “女儿,你知道一个嫡出的女儿有多金贵吗?”
    “章家出过两位皇子正妃,我要有嫡女,我也能是皇子泰山!”
    “这步棋走得妙些,我甚至、甚至能……”
    “结果你让她成了庶出的,庶女、又没有绝世才名,如何为皇子妃?”
    “我要付出多少才能把她扶到那个位子上?你会不会算账?!”
    “管家管家,家都被你败完了!”
    “嫡子有什么用?庶子一样能承爵!再不行还有振礼!”
    “我最缺的嫡女,就被你那点儿芝麻大的心被废了!”
    安国公情绪上来了,顾不上压住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到外头几人的耳朵中,连站得远远躲风头的丫鬟嬷嬷们都听见了,一个个吓得脸色廖白。
    章瑛一动不动站着,她听到了自己如擂鼓一样的心跳。
    嫡女。
    原来嫡女,在父亲心中是那么不同的啊……
    她可以做皇子妃,父亲敢说,就一定做得到,一等国公的嫡女嫁给皇子,不是很正常吗?
    那她就不用嫁去岑家,不用嫁给不受重视的岑哲,更不会寡居归家。
    章瑛的唇角动了下,自嘲地笑了下。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想起阿薇那日说过的话来。
    “身为嫡女,从父母那儿得到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不用惴惴不安,不用诚惶诚恐。”
    “庶女和嫡长女,为人处事上肯定是有差异的。”
    差异,多大的差异啊。
    差在她能嫁的人,差在她面对宠爱时能不能坦然自处!
    她为了母亲的这份宠爱小心翼翼,她因着这份与众不同而得意骄傲。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那本就是她该得的,她本来就能得到更多、也更好的!
    不用那么乖巧,可以发一发脾气,她无需自卑,她的自尊不用靠“比其他嫡女更受宠”来维持。
    一等国公的嫡女啊,她又没有像陆念一样被抹黑了的坏名声。
    谁会小看她?谁又敢小看她?
    原来,所有的一切就是她的。
    原来,从一开始就全错了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章瑛喃喃着阿薇说的话,眼泪簌簌滚下来,“我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自己挡风遮雨的屋檐,我怎么就成了要低头的那个了呢?”
    心绪滚滚,章瑛再忍不住,闷头往那紧闭的房门撞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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