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太神秘藏
    “这是前太子的尸身.“雨师妾紧紧盯着尸体说道。
    为何前太子尸体会在这东宫地下？为何会有人将其用水晶棺材裹住？众人心中皆是疑惑。
    这时候，长老的声音从后方幽幽传来。
    “罢了罢了，既已至此，不妨尔等看个明白。“
    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入棺中。龙形黑影突然睁眼，瞳孔是浑浊的金色。
    水晶棺盖缓缓移开，黑影发出沙哑的人声：“尔等.也想分一杯羹？“
    正当众人疑惑这黑影是何物时，黑影忽然朝着众人发难。
    化为千万条黑线，从四面八方朝众人袭来。
    雨师妾抛出水如意，那玄水化作屏障挡住扑来的黑雾。
    姜闻催动太玄镜，镜光照出骇人真相——黑影周身缠绕着无数哭嚎的婴儿魂魄，而黑线另一端竟通向紫寰殿方向。
    “二十年前荧惑守心，帝星蒙尘。“四长老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陛下为延续人族天命，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
    苏牧本想施展法术，只是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盯着黑影腰间的玉佩：“这是.太神宫戒律殿首徒的信物！“
    黑影闻言，发出癫狂的笑声，其金瞳流出血泪：“师尊，您不是说为苍生献身是无上荣耀吗？为何，为何我会变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直到此刻，姜闻终于看清，那些黑线中流动的不仅是真龙的气息，还有太神宫独有的法力。
    拜神会造出的所谓天命转移，竟是要将众生愿力与修士修为熔铸成新的“容器“。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龙形黑影开始膨胀。四长老面露惊恐：“不好，祭品要反噬.“
    话未说完，黑影的利爪已穿透他胸膛。长老的命火刚逃出气海之中，就被黑雾中的无数婴儿魂魄撕成碎片。
    “此处不可久留。“姜闻郑重的说道。
    众人退回地面时，整座东宫已开始塌陷。等到姜闻等人离去，东宫的废墟之上出现一人。
    “已经没多少时间了。”那人望着废墟，声音毫无情感。
    ……
    第二天，游宅屋内。
    姜闻将鎏金匕首浸入灵泉，刃身渐渐浮现完整咒文。白镜突然指着某处符文：“这和太平道古籍记载的'斩龙台'图腾好像。“
    雨师妾蘸着朱砂复原残缺文字：“.天命有瑕，当以人皇之血洗之“
    她忽然顿住，“你们还记得二十年前的'帝都血月之变'吗？“
    苏牧正在调息，闻言猛然睁眼：“当年帝都天上忽显血月，引得仙门修士突然发疯互相屠戮，难道.“
    窗外飘进片焦黑纸灰，上面隐约可见“荧惑““东宫“等字。姜闻推开窗，发现满街都是撒纸钱的百姓。
    “听说东宫走水了。“店小二在楼下嚷嚷，“老天爷发怒，降下雷火烧了一天一夜，现在东宫都成了废墟。“
    雨师妾看着纸钱，忽然望向姜闻轻笑：“你们说，现在的天子，还是人吗？“
    烛火哔剥作响，在墙上投出扭曲暗影。姜闻望向皇城方向，那里正升起诡异的紫烟，形如挣扎的龙。
    ……
    太神宫后山的晨钟撞破雾霭，姜闻独行至“无相崖“前。
    自从东宫事发后，帝都的气氛越发的怪异。拜神会的行事越发嚣张，太神宫双耳不闻。姜闻与苏牧和雨师妾商议，决定先去太神宫中取帝宫绘图。毕竟那天子迟迟不见动静，恐怕是与李云裳有关。而李云裳失踪在黑山之中，必须通过帝宫绘图找到地方。
    此事只能快而不能慢。
    踏入山巅，姜闻就见云开雾散。
    远处的青石壁上，云纹泛起涟漪，三枚铜钱嵌入凹槽，崖壁轰然中开。
    苏牧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密藏九重关，前三关问心。“
    话音未落，星璇已将姜闻吞没。
    ……
    晨雾笼罩的村落，姜闻成了背着药箱的游方郎中。茅屋前跪着个总角小儿，怀里抱着面色青紫的幼弟。
    “先生，求您救救虎子！“孩子从破袄里掏出三枚沾泥的铜钱，“这是俺割了半月猪草换的“
    姜闻诊脉时心头微震。孩童中的是剧毒，本需灵泉冲洗，可这具肉身毫无灵力。他沉默着取出银针，在油灯上灼烧后刺入自己手臂。
    “先生！“孩童惊呼。
    “别怕。“姜闻将渗血的针尖点在患儿眉心，“此乃以血引毒之法。“
    三日后，村口老槐树下摆起二十口陶瓮。姜闻教村民辨认解毒草药，指尖被药汁染得青黑。当最后个病患蹒跚离去，他倚着药柜沉沉睡去，怀中还攥着那三枚洗净的铜钱。
    ……
    惊蛰雷震醒姜闻时，他成了私塾的跛脚夫子。窗外暴雨如注，山洪咆哮声自远而近。
    “夫子快走！“书童拽他衣袖。
    姜闻却往反方向奔去。旧伤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他挨家挨户拍门：“后山要塌！带细软往东岗跑！“
    泥浆漫过脚踝时，最后一家猎户还在收拾兽皮。姜闻夺过包袱甩出门外，扛起老人就往外冲。房梁在身后坍塌，碎木划破脸颊，血混着雨水模糊视线。
    七日后，新私塾在岗上落成。稚童们用红绳系着山放在案头，姜闻翻开《孟子》，见书页间夹着片晒干的止血草。
    ……
    腊月廿三，姜闻蜷缩在破庙神龛下。这具身体是十六岁的乞儿，左腿生着恶疮，怀里却紧紧裹着个襁褓。
    “哭甚！“庙门被踹开，三个地痞拎着棍棒逼近，“把那小崽子交出来，人牙子赏二钱银子呢！“
    姜闻摸到半块碎瓦，却见怀中婴儿冲他咧嘴。这一恍神，棍影已到眼前。他突然翻身将婴儿护在身下，瓦片精准刺入为首者脚踝。
    惨叫声中，另外两人落荒而逃。姜闻用牙齿撕开衣摆包扎伤口时，瞥见菩萨像后的暗格——里面竟藏着袋银钱与地契。
    烛火在供台跳跃，姜闻的手悬在地契上方。若取钱财治伤，足够买间铺面安身；若守诺等失主，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五更鸡鸣时，庙外来个跛脚货郎。姜闻把包袱原样系回梁上，抱着婴儿蜷进草堆。破晓的阳光漏进来，他惊觉腿间恶疮结了层金痂。
    ……
    云雾重聚时，姜闻掌心躺着三件信物——带着药香的铜钱、风干的止血草、半片金痂。
    “问道者，道在人间。“太神祖师的虚影拂过云端。“你今日所见，即是真正的太神密藏。“
    崖外仍是晨雾迷蒙，仿佛只过了一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