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从包厢里退出去,明澈倒没察觉到她微微的不满,笑嘻嘻的问:“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母亲是北京人。”
阮殊清点点头。
明澈又问:“那你父母是怎么认识的?”
“我妈到香港上大学,跟我爸是同学。”
“哦哦,校园恋情啊。”
饭吃到一半,薛榕给她打电话,似乎是合同的问题,明澈一句也没听懂,挂了电话,明澈忽然饶有兴致地问:“能不能教我一句香港话。”
窗外正式黄昏,夕阳灿烂,阮殊清擦着手,慢条斯理的问:“你想学什么?”
明澈想了想:“你的名字怎么说?”
“我的名字?”
“嗯。”明澈托着脸,等着她。
阮殊清想了想,放慢了语速,一个音一个音的说:“yuan su cen”
“那我的名字呢?”明澈觉得有趣。
“men qi”
阮殊清盛了碗汤搁在明澈面前:“这么好奇,以后带你去香港看看。”
“好啊。”正喝着汤,明澈含糊的点点头。
吃到一半,明澈拿起手机来看微博,账号由公司管着,她申请了一个小号,用来看网上对于自己的评价,最近电视剧好评不断,她涨了几十万的粉丝,乐呵呵的在微博评论里夸自己。
阮殊清也有个账号,就叫她的本名,空白的一个账号,连个关注都没有,阮家在港也有些知名度,但花边新闻甚少,大都是些财经新闻,明澈一颗八卦心,喜欢港媒和那些大家族的纷争,偶尔在热搜上瞧见了哪家的联姻或是恋情曝光,还会特地打给阮殊清询问。
她慢悠悠的看,忽然一条短文闪过,她粗略的看了眼,还没看清,却被自己不小心刷新没了。
阮殊清吃饱了,搁下筷子,正侧身看着窗外头的夕阳,又回过身来注视着她。
“晓看天色,暮看云。”
她用粤语念。
“什么?”
明澈按灭手机,没听明白,嘟囔了一句。
江倚青给她夹菜,秀眉微挑:“意思是让你快些吃饭。”
明澈乖乖吃了几口菜,忽然问:“香港还有别的阮家?”
“怎么了。”
“刚才新闻说,阮家谁的婚事,下边有照片,我还没看到,接过手滑点走了。”
她还有点遗憾。
“净看这些。”阮殊清不动神色的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捕风捉影的新闻罢了,姓阮的很多呢。”
明澈瞄了她一眼,还有点失望:“哦,我还以为会是你亲戚之类的。”
吃完饭,她第一次去阮殊清在北京的家,第二天拍夜戏,戏份少,赶回去也来得及,阮殊清开着辆京牌的宾利,五光十色的华美灯光映在前盖,她家在寸土寸金的中央商务区,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想来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她侧头瞧着阮殊清开车,抿着唇,似乎重重心事的样子。
某些时候她们真像是真心相爱的平淡情侣,又有些时刻,却觉得人那么遥远,若即若离的不真切。
“你到底有几套房?”
明澈瞧着明亮精致的屋子,把包甩到沙发上,有点惊讶,桌台上的牛奶、垃圾篓里的废纸团、冰箱上形状不同的冰箱贴,比江城的家更有生活气息。
“□□套吧,忘记了。”阮殊清光脚走在地上,外套也脱了,黑色毛衣拢出挺翘圆润的轮廓,微黄的氛围灯,落地窗外是寂静的车河,她给明澈倒了杯水,看她打量着四周,知道她的疑惑。
“江城那套是我上大学买的,很少过去住了。”
两人那么长时间没见,虽然休息室里亲热过了,却还是有些久别重逢的陌生,尤其是头一次来,还有些微的不自然,明澈喝了口水,打量着四周,干巴巴的说了句:“你这装修还挺不错,北欧原木风吧?”
阮殊清从口袋中摸出手机走进更衣室:“喜欢就多看看,要不我把设计师推荐给你。”
门在她的身后合上。
明澈走到落地窗前,巨大的玻璃映着高楼大厦。
这里是北京的中心腹地。
想到这里,很多回忆涌进她的脑海里。
她十一岁,却是天赋异禀,芭蕾舞格外出众,长相又漂亮,舞蹈附属学院的老师格外看好她,推荐她到北京来参加一档儿童节目。
那是她第一次来北京,谁能想到后来出了那样的事,真心对待的朋友弃她不顾,一条腿就这么废了。
回到江城后她颓废了很久,久到连温璃都看不下去,明明自己也是不喜欢社交的人,整日拉着她出去透气,让蒋善微替她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
她便是从那时开始了对于这段记忆的遗忘。
那段时间,那个名字,倔强的为了维护一个人,关于这些的记忆,又慢慢鲜活了起来。
这时,玻璃中倒映出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从回忆中醒过来。
阮殊清脱了毛衣,只留一件黑色的蕾丝胸衣,仍旧穿着极修身的低腰牛仔裤,露出一寸令人遐想的衣料边角,也不走近,站在离她四五米远的地方瞧着她。
拿起方才她搁下的水杯喝了一口,唇印相对。
明澈急忙拉上窗帘。
阮殊清不以为意的挑弄着头发:“这么高的楼层,大概只有鸟会看到。”
“鸟看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