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站在一旁,留意着导演那边。
有人喊了一声。
她便轻轻拍了下明澈的肩膀:“姐,开工了。”
明澈眉眼深邃,挺秀的鼻梁上也留有一些水珠,几根雨丝落在额头,有些冰冰凉凉的。
“阮殊清最近联系你了么?”明澈转身往片场走,一边走一边问。
“问了您最近的日程安排。”晓晓如是说。
明澈跟场工大哥打了声招呼,转头看见导演正跟方济源讲戏。
他原是歌手出身,油头粉面的白面小生,长着一张耐看的娃娃脸,笑起来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
粉丝也多,时不时还有女粉丝跑来要签名合照,他也随和,一应都满足了,惹得人家芳心荡漾。
应该是女孩都会喜欢的那一款。
明澈看着他很是俊俏的侧脸,打量了一阵,又疑惑道:“阮殊清没问别的?”
晓晓难得思索片刻,还是摇摇头:“没有。”
夜戏结束的晚,片场离出租屋有点距离。
明澈带着晓晓搭了一段方济源的车。
她倒是有点想问他和阮殊清的事,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开口。
楼梯间里有股烟味,并不呛鼻,细闻起来有股淡淡的甜香。
明澈熬夜太多,此刻已经困的不行,只能拉着晓晓的胳膊,整个人半倚在她身上,机械的迈着步子。
透过窗子,升起来的月亮照着斑驳的树影。
晓晓大力的跺跺脚,声控灯应声亮起。
两人倒是吓了一跳。
门前站着个人影。
阮殊清穿着暗蓝色的绸缎长裙,脚边立着一个亮银色的登机箱,她指尖夹着香烟,黑色的长发被暖黄的灯光照的毛茸茸的。
晓晓扶着明澈,规规矩矩的喊了声:“阮总。”
明澈平复好心情,一抬头,正对上一双如幽深湖泊般的眼睛。
她朦胧的睡意也褪去了。
阮殊清心力憔悴地从香港来。
董事会就阮殊清拓展医药行业的动作吵的沸反盈天,资金不到位,在内地的动作始终是不畅快,阮父为了缓和关系,请了几个叔伯到家里吃饭,可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他们哪能松口,也只是摇头装糊涂,倒是明里暗里问了几句何家那位,阮殊清在一旁陪着,恭恭敬敬的喝了几杯酒,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吃过饭,薛榕定好了离港的机票,开车送她去机场。透过后视镜看见阮殊清疲倦的面容,也有点不忍心,想起之前那档子事,口气也重了些:“您在江城那块劳心劳力,何必呢,我看明小姐那意思倒没领您的情,还自作主张把人往您跟前送……”
酒意有些上头,阮殊清揉着额角缓神,声音也带了些厉色:“小榕。”
徐榕自知越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连忙道:“是我失言了,阮总。”
“没事。”阮殊清摆摆手:“你跟着我忙了这么久,也累了。”
落地江城国际机场,已是深夜。
薛榕在机场取了车,凌晨一点才到达南镇。
老居民区的筒子楼停着横七竖八的电动车和三轮车,黢黑一片里,一辆宾利滑行而过。
阮殊清拿了箱子,打发徐榕去了酒店。
她没留钥匙,等着人回来的空档,便在楼道里抽烟。
“怎么喝醉了?”明澈看到门口的人影,语气带着点惊讶,走近了,也闻到了酒气,忙招呼晓晓搀住她,自己打开房门。
晓晓很有眼力见。
帮着明澈把阮殊清搀扶到了卧室,便转身出去烧热水。
留下两个人独处。
阮殊清看着明澈倚在门后头,冲她找了招手。
酒意迷蒙的阮殊清有股无以言说的魅力,她的裙子微微开叉,露出莹白的一节大腿,半倚在床头,手搭在明澈的枕头上,语意温柔:“过来。”
明澈依言走近,坐在床边。
阮殊清顺势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怎么这么晚才回,你的头发也湿漉漉的。”
明澈干脆答:“有场夜戏,造雨了。”
晓晓敲敲门,送进来一杯柠檬水。
明澈扶着阮殊清喂了半杯。
一点水渍沾湿了阮殊清的领口,明澈犹豫了一下,扯了张纸按在她胸口。
很软。
也很烫。
明澈不自然的缩回手去,动作太大,反而让那些欲盖弥彰的心思暴露的更加彻底。
“害羞什么?”阮殊清嘴角玩味的笑,眯着眼睛问。
“谁害羞了。”明澈依旧嘴硬,说着便起身欲退。
“让你走了?”
阮殊清曲腿坐直了身子,拍了拍床边,颐指气使道:“过来坐好。”
明澈没办法,挪着步子坐在床边。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和吐息声。
阮殊清却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下床取了吹风机,倚在床头轻轻的理着她的头发。
明澈心下微动:“你都喝醉了,其实不用……”
她的余声淹没在一个吻里。
这个吻带着奔波而来的风尘,带着细微的烟酒味,还有独属于阮殊清的、来自于她身体中的甜津香气。
明澈的舌尖被攫取掠夺,忍不住闷哼一声,又想到房门没锁,晓晓还在外头,心头一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