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的落地窗前有一个十分简约的黑色真皮双人沙发,扶手上垂着一条灰色的绒毯,江倚青换上了小孩挑选的衣服,风情万种地坐在上头,指尖撑着额头,恰好露一片将遮未遮的领口。
金宝瞧见生人,竟也不害怕,一改往日的胆小性子,径直跑上了楼,嗷呜嗷呜的绕在江倚青的脚踝,橘色的脑袋轻轻撞着女人白皙的腿腹。
“它叫什么名字?”江倚青很是惊喜。
温璃瞧了黄色毛球一眼,介绍道:“它叫金宝,去年捡的,胆子比针尖还小,小心别被它挠到。”
“感觉它不怕我,蛮可爱的。”江倚青弯腰,微微俯下身去摸它的脑袋:“金宝,好可爱的名字。”
如此一来,方才遮住得部位完全露了出来。
黑色的蕾丝款,勒出一道不浅的沟壑,越发的有些肤如凝脂的意味,像是布丁,又像是贝母。
“这个裙子是不是有点太……”江倚青扯着右侧高开叉的裙摆,又捂住胸口,看着小孩审视的目光,小声说:“太露了。”
“不会啊。”温璃一身墨蓝色长袖睡衣,金发柔顺的垂在肩侧,她把白碟搁在沙发旁的圆桌上,转身去工作台挑画笔,面不改色地说:“姐姐不用拘谨。我平常画裸模比较多,倒不觉得有什么。”
“裸模?”江倚青捡起一旁的毛毯搭在腿上:“你这小孩倒是大胆。”。
“对啊。”温璃去抬堆在墙边的实木画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美术学院里很常见,没什么的。”
“那我呢?”江倚青笑的玩味,空调微热,她的耳廓也有些红:“也要裸着吗?”
温璃架好画架,正在固定纸张,认真思考片刻后说:“现在不用,后面可能需要。”
“这些画不会流出去吧?”
“姐姐你放心,不会的。”温璃走近,半俯下身,看着江倚青浅棕色的瞳孔:“选送参赛的画绝对不会出现你想的那种状况,这只是我的私心,练笔的画稿你可以全部收走,因为我没画过这么美的身……”
江倚青笑着捂住小孩的嘴,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按照温璃指定的侧卧姿势躺在沙发上,修长的腿搭在沙发的边沿,温璃伸出手,理了理裙摆的褶皱。
丝绸面料垂顺感极强,薄薄一层将女人裹住,越发的曲线玲珑。
温璃站在边上,笔杆抵着下巴,看了一会,指着江倚青露出的一条肩带认真的说:“这个可以脱了吗?不然前面的线条有些奇怪。”
江倚青手臂反扣在身后,眯着眼睛盯着温璃平淡无波的神情,似乎想从里头看出点什么似的,最后也只喃喃自语道:“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黑色的胸衣挂在一边。
温璃撇开眼睛,不想去看。
四个小时的人像素描结束的很快,前两个小时江倚青很是紧绷,温璃察觉了,便告诉她不必全程一动不动,大体姿势不变就可以。
江倚青舒了口气,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酥麻的手臂。
小孩画画时很是认真,修长的手指捏住炭笔,手腕微动,只听见沙沙沙的声音,棕黑色的眼眸时不时落在她的肩膀、小腿、脚踝……女孩金色长发披散在肩后,满面素容,眉依旧是漆黑浓密的,唇瓣带着单薄的粉。
江倚青大学专修医学,对裸体也没有太多的芥蒂,人可以为医学献身,当然也可以为艺术献身。
深v的领口足以让一切显山露水,一颗细小的痣半遮不遮的漏在外头,江倚青低头瞧见了,便散开一缕长发遮住,如此一来,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温璃落下几分视线,倒被江倚青觉察了去。
“害羞了?”
“没有。”小孩摇了摇头。
江倚青的精神还是紧绷得很,渐渐的,竟有些困倦。
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天已经有些黑了,窗外的雨越来越大,磅礴的雨几乎快要将整座城市淹没。
她的身上盖着一条厚实的毛毯,一只肥胖的橘猫趴在她的臂弯里,似乎睡的很熟,鼻翼微动,发出极细弱的呼气声,它的毛皮软和的不像话,刚洗过澡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波味儿。
江倚青动了动,似乎将金宝惊醒了,它摇摇尾巴,竟叹了口气,也没睁开眼睛,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两只前爪在柔软的地方踩来踩去。
“住手!”江倚青惊呼一声脸色淤红,指尖轻轻点了点金宝的脑袋。
它也很识趣,翻身跳到地上,伸了个懒腰,喵呜喵呜的跑走了。
屋里留了盏夜灯,画架旁已经没了人,地上散着橡皮屑和沾染了铅灰的纸巾。
江倚青仔细的将其扫进垃圾桶时,却瞧见了这未完画作的全貌。
画中的女人神态颓懒,闭目躺卧在沙发之中,笔触温润,朦胧中带着强烈的魅惑感,尤其是那丝绸的面料,像流动得水波似的。
不会鉴赏画作的眼睛,却也觉得真真是极好的一幅画。
下楼时温璃正在厨房里忙碌,灶上煮着汤锅,水池旁的电话开着免提,对面是个委婉动听的女声,小,两人正聊着什么。
见到人下来了,温璃匆忙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温璃带起隔热手套,将汤锅端到了餐台上,招呼她来餐台:“醒了,洗洗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