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本来不在意?这个,就是宁国府贾敬去世了,他?按理?也应该守一年的孝,这才死了几天,贾珍和贾蓉还在铁坎寺那边料理?丧事呢。
贾琏一时被尤二姐迷得晕头转向,只顾着自己痛快了,哪里会想得到早就已经去世的老太妃,可?是如今当着督察院的面,他?却不敢这样说,只能先跟着走了。
而且他?想着,跟这帮小鬼儿说也没用,他?们也不是能做主的,只是一些?狗腿子罢了。
贾琏的身份,要说自然要找有分量的堂官去说。
贾琏让其他?人稍安勿躁,大不了就跟他?们走一趟,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等到督察院见了那个老爷,他?自有办法。
尤老娘和尤二姐,尤三?姐,暂时被他?安抚住了,知道他?的身份贵重,真到了那什么院,也能以?势压人。
贾琏心思灵活,这一路上已经想好了,见到督察院的长官之后如何表达,如何说情,再?如何脱身。
却不想,他?这晚根本没见着人。
他?们到了之后,分男女分别被关进牢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人家当官的当然不可?能在这里等他?们,早早的就回家去了。
所以?贾琏只能被并在牢房过夜,又?冷又?饿,也没办法。
同一个牢房里面之前已经被关关押了两个人,衣衫褴褛,气味儿难闻。
这牢房里面连个床铺铺盖也没有,只有一些?干稻草。
等到贾琏到了之后,就连这些?干稻草也没有他?的份儿了。
他?哪受过这种罪,原来想将就一晚上明日再?说,一看这样的环境根本就没法将就。
他?高声要叫牢头,要拿着身上的银子跟他?换些?好的地方住,可?是根本没有人搭理?他?,这里面大门一锁,晚上根本没有人看着。
而同牢房的两个人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贾琏这时也才怕了。
贾琏靠着门,将就了一夜,等他?一睡着之后,还被两个邋遢的犯人给抢劫了。贾琏是个没有半分武力的富家公子,自然打不过他?们。
第2天,天不亮他?就醒了,又?忍着难闻的气味儿,等着被带去见堂官,然后再?给自己报仇。
可?是却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人带他?过去。
家里也没有人来找他?,本来以?为?忍耐一个晚上,今天说清楚就可?以?回去。
结果他?像是被人忘了一样。
他?这才想起来,他?让旺儿和兴儿在铁槛寺那边,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回府,也不许到这边花枝巷来打扰他?。
所以?府中?小厮是不会找他?的,昨天小院里的几个人,全部被官差抓了回来!连个去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一天直到傍晚才有人来送一次饭,贾琏抓住了机会,要让人带他?去见这里的堂官,说出他?是荣国府公子的身份。
狱卒嗤笑着说:“你去打听打听,这里关押的哪个是平民百姓了?哪个不是王孙公子,不是犯了大罪也落不到我们督察院来。”
贾琏想要贿赂,发现自己身上的值钱东西早就被抢光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狱卒已经走了。
他?又?累又?饿,想吃口饭,发现这牢饭竟然是馊的,把?他?恶心的够呛。
贾琏娇生惯养,一口也没吃得下去。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过了三?天,贾琏也足足饿了三?天,面黄肌瘦,已经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第四?天才有人来传他?上堂。
这三?天四?夜之中?,他?的想法有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他?蹲在牢里,远离了平时的酒色笙歌,无所事事,只能思考,脑子到是越来越清醒。
他?脑子清明的时候,也终于也记起来了,王熙凤似乎说过,督察院的左院判和王家有很深的关系。
他?娶尤二姐是瞒着凤姐儿的,自然是不敢让家里知道的。
上次,只不过是在生日的时候有个鲍二的媳妇,就让王家的两个大舅子揍了他?一顿。
这次如果事发的话,他?怕王家不依不饶。
而且这次的确是他?理?亏。
贾蓉当初说的借口,说如果被发现了之后就说凤姐儿没生男孩,他?要找人传宗接代。
可?是凤姐儿眼?看都快临盆了!谁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贾琏当然是盼着生男孩的,那可?是嫡子,有了正房嫡子才是真正的有了后。
所以?个借口根本站不住脚,更何况,他?也没想着把?尤二姐往家里带,跟本没想过会被发现。
还没有与督察院的堂官见面,他?自己倒是越来越后悔,先把?事情的利害关系掰扯清楚了。
现在是国孝期间,他?们这样的人家,一年之内不可?以?筵宴音乐,更不可?以?婚嫁。
若是做点什么,悄悄的不被人发现也就罢了,被人发现绝对不行。
更何况还是要在这个监察百官的督察院留下案底,那不用说一定?是人生中?的一大污点。
大老爷知道了之后,可?能把?他?的腿打折。
他?现在想到的都是他?自己,把?之前跟尤二姐的那些?柔情蜜意?,早已忘了个一干二净。
哪还有功夫顾别人,只能先顾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