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而再再而三当成软柿子的人没有说话,血液迸溅在神秘的面具上,更添了几分诡异。
那双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拿出帕子来擦了擦手,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
漫不经心间他拿出一个看不出细节的器物:东宫属人,立即放行,谁敢阻拦。
斩、立、决。
说着他有些玩味:本不想在城门前当着百姓们闹这种事,但显然有些将领食君之禄,却罔顾家国,把城门当作你家院子,如此,便按律例行事吧
马匹一声嘶鸣,握着缰绳的人没有丝毫停留,本气势汹汹的张大个子在这一刻逃也似的让开,却在低头之际看到了插在自己脖子里的令牌。
一行人轰轰烈烈,身后有一个雀跃的声音喊着:太子殿下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而被张大个子期盼已久,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汤将军在鲜血迸溅的那一刻,马匹下方稀里哗啦地冒出一股水流。
戴面具的男子,秦昭明心慈手软地放过了这位汤将军。
毕竟,有人在有名的大善人汤则镇的把持下,汤家绝对不会放过既丢了颜面还办事不利的人活下去。
秦昭明向来嗤笑这些用民脂民膏来装点门面,表面上光风霁月实际上丑陋不堪之人,让他们死在自己人手上,是他为数不多的一个乐子。
走!
此后,一路畅通无阻。
城墙之上,张别致遥遥行礼。
守门的将士因为汤家两个头头自己找死乐的压不平嘴角,谁喜欢一边说着贱业一边还要让他们上交孝敬的上峰?
这不,撞上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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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
已近年节,朝廷已然封笔。
昌平帝难得几日清闲,却又开始筹算着将四妃空置的二位填满,宫里的世家贵女们纷纷活络起来,惹得太极殿内热闹非凡。
冬日的风穿堂而过,让被暖炉弄得热烘烘的宫殿内绸缦翻卷,娘娘们步摇碰撞,发出清脆悠扬的声音,伴着丝丝甜蜜笑声。
素来最为严以律己的御前总管脚步匆忙,同昌平帝一般大的年岁一边喘息一边奔跑着,越过层层侍女和花招尽出的娘娘们,走到坐姿懒散身形慵懒的皇帝面前,压抑着激动,小心耳语:陛下,东宫异动,太子殿下有消息了!
酒杯里醇香的酒液洒在地毯上,无人关切。
昌平帝霎时间站起身来,大殿丝竹声随之断绝,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帝王的命令。
他顿了顿,又坐下来。
对着身边人说道:去,宣旭儿进宫。
那太子殿下那里
太子既然已经无事,朕自会处置南王!可若朕不护着南王,太子真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如同全天下的父母一样,年轻时想做出丰功伟绩名垂青史的昌平帝,如今年岁上来,也只是一个对蠢笨的孩子有些偏爱的人。
可农家只有仨瓜俩枣、铜盆瓷碗都能因为分多分少而起波澜。
何况这些兄弟之间分的是万里山河,算计的是人命啊。
陛下这般一直偏袒弱一方,试图维持平衡。
村口小儿都知晓石头换不来他手里的白馒头,更何况还是从不肯吃亏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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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闻没有因为秦昭明的离开有任何反常。
随着年节将至,时间好似慢慢地缓慢起来,连天好似也在眷顾辛勤了一年的百姓,唯一有些变动的便是秦昭明离开当日,他们隔壁院儿换了一个深居简出的老奶奶居住。
看起来比蔡大娘要大十来岁,但精神很好。
薛闻从和查查做最后对账后宣布封账,从密密麻麻的数字内挤出一抹头绪问着:我这几日没有出去,想来他们家应当怕冲撞便没有宣布,但我们要尽尽心意。
说的是进山被狼咬死的那个娘子。
虽说狼被绞杀后山里安全了些,但死去的人命终究没有办法再回来。
查查郑重点了点头,她爱跟人唠嗑,就是老唠着唠着远离重心。
她们两个在交际上各有毛病,但因为薛闻大,所以她把打听事这个任务交给了查查。
一旁的苦丁茶已经冷透,查查撑着头看好似有用不完气力的薛闻,心想姑娘好似又长高了,还好看。
她今天悄悄捏了一把娘子的脸颊,像剥了壳的荔枝!
虽然她没吃过,但她见过啊。
眼看着薛闻又开始忙碌,查查忍不住问:姑娘,你没有思念谁嘛?
薛闻瞪大了眼睛,酒窝都消失了可见郑重:我才没有想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