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着恶心。
冬日里树木都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枝叶蔓延。
薛闻力气极大,眼神深邃,也越发迫人,像冬日里寒风般凛冽。
可她话语轻柔,好似闺中细语呢喃:
我一直想问你。
你既然这般看重你那纯洁无暇的情爱,不许任何人玷污。
那为什么不让沈今川殉情?
为什么不让他一辈子为你守贞?
平白的,要来作践我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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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悠久的岁月,哽咽在心里的话总算能够说出口。
她并不否认自己是笨拙的。
但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和她自己的人生。
可薛闻没想到,她刚讲这些控诉的话说出口,眼波流转的薛阮阮神色大惊,吐出一口鲜血来。
含桃极快的上前将人搀扶,薛闻愣在原地怔愣着,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从口中涌出的鲜血如同红梅潋滟,薛阮阮嘴唇嗡动说不出半句话来,眼神却紧紧盯着薛闻,一瞬也未曾转移。
薛闻顿住差一点跟上的脚。
等等。
她该不会把薛阮阮气死了吧?
第二十九章
薛阮阮离开了。
她眼底含着狠意还有病体有的泪珠, 在嗬嗬声中被搀扶着坐上马车,逐渐离开薛闻视线。
等到彻底再也看不见这个影子之后,她才跌跌撞撞地返回院子里。
篱笆上被她缠上的梅枝子已经氤氲出花骨朵, 马上要在这个冬日里呼之欲出, 热烈地展示着它的傲骨。
可眼下的薛闻无暇在意,她仓促来到主院, 见蔡大娘不在,又提着裙摆跑到厨房, 气息越过喉管发出嗬嗬声, 等被热气迎面扑来才发觉自己浑身冰凉。
什么都不灵, 就是鼻子灵。蔡大娘没有回头, 随手用刀给薛闻片下一片咸菜递给她。
我我是想说, 我可能给您带来了麻烦,所以我现在必须走
她还没说完, 蔡大娘侧头瞥她一眼, 把咸菜塞她嘴里,行动上制止了薛闻说话:惹麻烦?你给我惹的麻烦从来没少过, 这回是谋财了, 还是害命了, 要着急忙慌地逃窜?
您别闹我!
薛闻嗓音喑哑:就在门口, 您分明什么都知晓,怎么可能不清楚。
她能来, 说明我父亲那里也会知晓, 会会连累到您的。
蔡德上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薛闻很像山林里的兔子, 敏捷小心,一遍遍地从洞口观察着, 若有丝毫不对立刻便能够缩回去。
她总是害怕给人添麻烦。
招揽生意也好,新弄摊位也好,她总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用处,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甚至查查都比她自然得多。
但看着这张稚嫩、紧实,还没有经过岁月洗礼的天真面容,再一次心软成面团。
眼前忍住泪腔的倔强小娘子,又和记忆里初见时候灰扑扑的,一直在灶间忙上忙下,伶俐的小姑娘重叠在一起。
灶间油水大,都想往这里扑,可这种麻利的小姑娘她也是头一次见,心里存了提拔的意思,没想到一细问
你爹娘是谁?
我爹是薛侯,我娘是梅姨娘。
主人家的小姐吃不饱到厨房帮工,她也算头一次遇到。
毕竟那时候蔡德上是名满天下的大厨,能够请得起她到府的都不是
但人刚硬一辈子,难免有心肠柔软的时候,总会想着不救穷救救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主动招惹了这个麻烦。
连累什么?你爹你娘还能把你绑回去不成?
如果是呢?
那侯府强强民女就会成为京畿最大的丑闻。
可我是他的女儿
你愿意是,就是,不愿意是,就不是,我早就说了,这是退路。
她早就准备好了。
若是薛闻不来,那说明她用不上这个退路。
若是薛闻来了,那她就是她的内侄,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见着你姐姐都吓成这个样子,我倒觉得你父亲那里可能只是借此投石问路,毕竟你是现在家里适龄的女儿,若不用你联姻,就要用上弟弟家的,弟弟家的再亲也不如本家女。
可你不回去,甚至你在这里拥有的户籍,他还能绑你回去吗?你的重要性,真能比得上侯府的颜面?
没有人比勋贵世家更要脸面,他们即便是烂在锅里也不要臭在外头。蔡德上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和薛闻分说明白。
她这一辈子无儿无女,身边几个老姊妹来来去去,只得了这么一个小辈如此亲近,平日里有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关切,可如今她只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好好提溜着薛闻耳朵让她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