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岸扬眉头紧皱:“活该痛得死去活来,就不知道打电话送水?”
姜今尧的情绪平复些许,回话的态度温和不少,“我一个人住,晚上敢让陌生男人进来?”
苏岸扬起身,明梦惊跳下来。他两步走过来夺了她的冰橙汁,入秋的天气不比夏的酷暑,握在手里是冰凉的。“电话在哪,我给你打。”
苏岸扬在,正好让人制造假象——她并非独居女青年,有对象有靠山。
有没有歪念头,都趁早打消!
姜今尧随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像冬日的暖流淋在厚冰块上,总会有局部融化。
等待期间,苏岸扬想起自己被她岔开的疑问,坐她身旁倾身够茶几上的可乐,单手拎着,食指弯曲一拉,啪嗒,可乐与空气充分接触,发出刺啦声响。
他仰头喝了一口,突出的喉结来回滚动,正当落在姜今尧的水平视线处。
她面无表情的将目光驻足,直到对方斜睨她,她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被我的侧颜帅得迷失自我?”
“?”
“门在那儿,自己出去。”
苏岸扬换个话题,“你还没回答,刚刚被你岔开,你今天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会走的。”
“第一个,非自愿。”
她知晓,虽是第一个,但绝对是络绎不绝,没有终点,除非她和哪个相亲对象在一起了。
苏岸扬的眉眼舒展,对相亲一事嗤之以鼻,“相亲有什么好的,都是奇葩。下次你亲戚再介绍就直接拒绝,甩不掉,就说你有对象了。”
“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去圆,说我有对象了,下一步就是带着见家长,怎么圆?”
“我,专业演员。”苏岸扬说得煞有其事,“友情出演,演技精湛,尤其擅长假戏真做,因戏生情。”
“...........”姜今尧扯不过他,转移话题:“你不是有东西给我?”
险些忘了此行目的。
苏岸扬伸手够风衣,口袋很大,他从里面拿出一个蓝绿色长形首饰盒递到她的面前,logo是蒂芬妮,他大长腿随意伸展,下巴稍扬,“给你。”
这个牌子的东西价格不菲,姜今尧警惕的目光在他与盒子间流转,“是什么?首饰?”
苏岸扬仍说:“自己打开。”
姜今尧提前声明:“无功不受禄,没有正当理由我不收。”说完,她轻轻打开盒子。
一阵淡淡檀木香先扑鼻而来,一只乌亮沉香木发簪笔直躺在盒子里,簪头蜿蜒流畅,没有任何赘饰。姜今尧的瞳孔略微放大,掩饰不住的惊喜。
她拿起来细看,木簪很有份量,手感光滑细腻,深色纹理清晰。簪头处刻了她的名字缩写。
她的反应在苏岸扬的预料之中,他薄唇轻抿,眼底像容纳星河的旋涡,弓着身子捏着易拉罐,将剩余可乐一饮而尽,将那抹笑也尽藏于易拉罐的后方。
虽说深得她意,但她很快冷静下来,“你送我做什么?”她对檀香不了解,但也知晓出自他手的物件必然价格不菲,“谢谢,我很喜欢。多少钱,我转给你。”
姜今尧很喜欢,愿意收下,但平白无故收人礼物,她拿着不踏实。
苏岸扬往后一靠,漫不经心回话:“十五万,转我微信还是支付宝?”
姜今尧一听,像拿了烫手山芋,小心翼翼放回去合上盒子,“太昂贵,算了,还是还你。”
“都刻了你的名字,还能收回来转送给别人?这是先前收的小叶紫檀,拿来雕了一个小摆件。我想着你肯定喜欢,就把剩下的边角料磨成了木簪。收着,没有任何负担。正好替我解决了边角料无用,徒然浪费的问题。”苏岸扬知道这般,早就备好说辞。
他从自己的藏品中选了块香味清冷些的,清甜木质香中混杂些冬季森林的冷气,很像她。他熬了三个大夜和两个周的时间,磨坏了两个才有了眼前这个。苏岸扬的手工活不大好,正式开始前特意寻老师傅给他恶补了下手艺。
发簪仔细看,簪头刻字处有个极细微的豁口,是他收工的前一秒不慎重了力,但他耐性到了极限,索性当做独一无二的瑕疵。
姜今尧没说话,苏岸扬只能看到她坐直的后背,他又说:“你知道,我不喜欢推拉墨迹,如果实在不要,我一会儿下去就丢垃圾桶。”
他不是开玩笑,姜今尧知道。
当年两人熟络后,苏岸扬在自家小院时送她一个九百多的八音盒。九百块对于当年的她,是笔巨款。她没收,推脱半晌坚决不收。苏岸扬没了耐性,沉默将八音盒收回书包里。
姜今尧以为这事就完了,但第二天放学后在门口的垃圾桶里看到了脏兮兮的八音盒,她才知道,苏岸扬在生闷气。
逐渐了解,姜今尧明白他为何默默丢掉,因为在他眼里,自己的精心礼物被各种理由推脱拒收,就是没把他当自己人,也是辜负他的赤忱心意的做法。
姜今尧又将发簪拿出来,反手拔出自己的,三千青丝倾斜而下,熟悉的香味从她的发间弥漫到他的鼻尖。他仰靠沙发,眯着眼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脊背。
秋天的家居服很单薄,她稍垂头挽发,苏岸扬的视线落在雪白流畅的脖颈处,颈后骨骼凸起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