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随后眉眼舒展:“睡饱了?”
等林倾珞反应过来,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门口居然又进来几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一个独臂的男人,萧管以及魏太傅。
“醒啦?”那个高大伟岸的独臂男人第一个上前,脸上堆积出来的笑意,没有一点的亲和力,相反还有些僵硬,林倾珞不认识这个人,随后转开目光,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魏太傅走上前解释:“这位是林将军,珞儿唤他林……”
“叔。”林辞抢着说道,“叫叔。”说完,还干笑两声。
林倾珞感觉屋内的几个人有些莫名其妙,有必要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围在床前,解释这陌生的男人是谁吗?
“好了,醒来的就多下地走动一下,都昏睡三日了。”萧管开始赶人,“你们几个都出去,出去待着。”
其他人都走了,唯独云琛还留在了原地。
林倾珞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我娘可有送信过来?”
云琛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道:“嗯,叫你在这里好生养着,用不了两日,我们可能就要离开京城了。”
林倾珞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自然,当年之事几乎已经水落石出,就看当今圣上敢不敢借此机会,除掉长公主这颗毒瘤了。”
林倾珞缓缓撑起了身子,想要坐起来。
云琛顺手拿过林倾珞的一件外衣,直接披在了林倾珞的身上。
林倾珞道:“所以十六年前,熵州失守,是因为先皇和突厥勾结,用一座城换我外祖父死?”
“是,当年的先皇是太子,贤贞皇帝猜忌靳家兵权过甚,有不臣之心,所以先皇和长公主就出了这个下三滥的手段,如果皇上想除掉长公主,势必会牵扯出十六年前的事情,也等于是和突厥交恶,势必会引起战火。”云琛给林倾珞拢好衣服,一边说一边解释。
“最为难的还是陛下,如今突厥和长公主勾结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陛下想掩盖已经不好掩盖,可若是下狠心和突厥兵戈相向,大隆的百姓必定遭殃。”一说到这,林倾珞忽然抬头看向云琛,声音有些激动,道,“你算计了陛下。”
云琛神情淡然:“是,我替陛下做了一个决定。”
林倾珞知道王安雅和周勤途的事情是云琛一手促成的,等于说,是云琛算计了周家,让周家身陷牢狱,同时把周勤途推了出去,逼得周贤不得不和长公主反目。
长公主曾经和突厥的勾结的事情从周勤途的嘴里说出来,那就非同一般了,流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压都压不下来,皇上如果坐视不理,放了长公主,那等同向突厥低头,这只会助长敌人的气焰,从此突厥又怎会把大隆放在眼里。
而且十六年前熵州死了七万人,这笔账又应该由谁来还。
所以,皇上若是想坐稳皇位,这件事情,哪怕是折兵损将,也不能轻易姑息。
“你不怕皇上杀了你吗?”
他笑的那样淡然:“但是值啊。”
如果能用他一人的性命去换七万人沉冤得雪,值得啊。
林倾珞定睛看着他,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之前那个风度翩翩,得理不饶人的男人,不是空有其表,他有自己的舍命也要去做的使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他将那七万亡魂的冤情,以及为靳家和沐家洗脱冤情当成了自己的事情。
“明日,静候佳音。”
二人静静对望,静谧的室内被落日的金辉填满,给屋内的二人,镀上了一层金光。
次日还是一个艳阳大晴天,萧管一脸关切地将云琛送下了台阶,目送着云琛离开,他才泪眼朦胧地回去。
一回头,看见不远处还立着一个人,正是魏征。
萧管回头想和他说句话,哪知魏征扭头就走,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小老儿捏着衣摆就急忙追了上去。
大内皇宫内,红墙绿瓦,庄严肃穆。
云琛被掌事太监领着到了皇帝的议政殿,安静的大殿内静谧得可怕,掌事太监走到皇帝桌前:“陛下,人带到了。”
云琛进来的时候,虽没有抬头,但是余光也看到了高位上的人,年轻,俊逸,那双眸子里带着温润的笑意,可笑意又不达眼底。
云琛朝着高座上的人,行了个规矩的礼。
高座上的男人沉声开口:“欺君可是死罪。”
云琛规规矩矩跪在那,头也不抬道:“反贼后人,亦是死。”
“所以你想为你们沐家证清白?”
“子砚想为七万罔死的大隆百姓证清白。”
殿内安静了一瞬,随后皇帝轻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啊,你就是这么说服自己欺君罔上的?长公主的事情另当别论,你欺君罔上,当斩!”
“来人,拿下。”
“如果草民愿意将功折罪呢?”云琛俯首沉声道,“三万枭龙军,一万熵州守城军,三万百姓,他们的尸骸至今还掩在熵州土地上,任由那些突厥人践踏,草民不忍,草民想带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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