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委员长见状无奈一笑,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依你看,接下来会是什么走向?”
“全面开战。”时昕晏没有多少迟疑,直接开口道。
周委员长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想好未来的路怎么走了吗?”
语气听起来和蔼可亲,像是长辈的关怀。
时昕晏闻言却是轻哂:“怎么都在关心这个问题?”
无意与他多聊,时昕晏没什么波澜地开口:“我会选择离胜利最近的方向。”
说罢,直接告辞离开。
周委员长站在原地没动,目送着她的背影。
明明几次三番被“无礼”对待,心里却也没觉得如何冒犯。
因为时昕晏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徘徊、顾虑、迟疑的,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
或许是因为肩上的星星太沉了吧,周委员长恍然发觉,自己早已忘记了如何举重若轻。
——
会场中,魏平嵘坐在首排,面容祥和,眼神有些发散。
特意抽空过来,他却并没有什么格外的举动,只是坐在位置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陪同在他身侧的,是中心区一个存在感不高的上校军官,资历不浅,履历上却全是琐碎的杂活,倒是和今日的行程挺搭。
“上次调阅档案的事情,后续有新的发现吗?”无人留意的时刻,魏平嵘忽然问道。
谢爻亭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答道:“除了两个被做过模糊处理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模糊处理,确定是军区弄的?”魏平嵘问。
“是,确认过了,跟地下研究所相关,事故之后,军区对所有人的档案都做过处理。”谢爻亭答道。
魏平嵘眉宇间闪过一抹躁色:“那当年的‘漏网之鱼’,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谢爻亭一顿,微微低头:“其实,当年东原战区的事情,最后也没有定论。”
魏平嵘闻言冷笑:“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找不到丢失的那块芯片到底去了哪里。”
“要不是我前段时间偶然过问,你们是不是还想要一直含糊过去?”
“……”
谢爻亭没敢说话。
沉默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魏平嵘的神色,才试探着再次开口:“当年怀疑的主要对象,是陈上校和江上校。”
“不是说一共三个人吗?”魏平嵘眉头皱了一下,打断道。
谢爻亭解释:“时上校和他们关系不错,妻子又曾是情报人员,怕芯片经他手后事态扩大,才先行试探了几次。”
“后来有线索证实,时上校应当是完全不知情。只是最后出于保险起见,才一同灭口。”
魏平嵘神色稍缓,似乎是对他们干净利落的行事作风还算满意:“那另外两个人呢?”
“都是先从家里人入手。江上校妻子早亡,当年事发之后,六岁的儿子被亲友收养,后因看护不当溺亡。档案手续齐全,没有疑点。”
“陈上校……比想象中的敏锐一些,侥幸生还。但也正好,后来索性把责任都安在了他头上。”
“只不过,彻查之后,没有发现任何芯片的踪迹。”
“怎么处理的?”魏平嵘问。
“利用人质挟持事件,让他见义勇为牺牲了,”谢爻亭说起这些时,语气和表情都没有一丝波澜和动容,“之后,妻子被‘入室抢劫’杀害。”
“没有后代?”魏平嵘目光冷淡。
“他应该是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提前把孩子托付给了远房亲戚,”谢爻亭话音一顿,继续道,“只是,亲戚觉得是烫手山芋,直接扔给了孤儿院。”
“派人找过去时,孤儿院已经在火灾中沦为废墟了,死亡人数和名册对得上。”
“……”
魏平嵘眯了眯眼:“既然都死了,为什么会又会传出‘漏网之鱼’?”
谢爻亭抬眸:“因为前段时间发现,当年的部分电子档案,忽然有了外部翻阅的痕迹。”
“来源是联盟第一军校?”魏平嵘目光微顿。
“是。”谢爻亭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江,这个姓氏……”魏平嵘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您是说江明栎?”谢爻亭微微摇头,“年龄对不上,并且江明栎的个人经历很完整,没有篡改过的痕迹,与当年的事没有任何关联。”
“而且,那种级别的电子档案,以他的技术水平……恐怕翻阅几千遍都很难被我们发现。”
“……”
魏平嵘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此言不虚。
毕竟就连联盟数据库的负责人都对江明栎头疼得很。
于是,他也不做无谓的苛责,继续道:“陈这个姓氏太常见了,不好对应。还有一个‘时’……”
谢爻亭迟疑:“她的话,是研究所事件的核心,档案加密得很深。”
“而且当年的事,时上校完全不知情,可以说只是被牵连。”
“所以,我们判断……应该关系不大。”
魏平嵘不置可否,只是忽然又道:“我记得,之前的‘旧馆事件’,她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