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小巷子,到了上京的大道。
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白玉端坐在马车上,褚明朗也闭目养神,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到了望江楼的时候,正好赶上快吃午饭。
下了车,白玉就看见了绿岱,绿岱本来看着白玉下了马车还挺高兴的,但是一看身后还跟着褚明朗,笑意就收敛了起来。
施施然行了一礼。
褚明朗不知道褚明珠在搞什么,但是他也不愿意拂了自己妹妹的面子,于是指了指那望江楼一楼的大厅,“放心,我不上去,但是明珠也没有说不让我吃饭吧?我就在一楼等她。”
听他这样说,绿岱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把白玉给请上了楼。
望江楼一共有三层。
一楼大厅,是散客,没有包房的说法,只是分了前厅与小厅,小厅用木质屏风隔开,从外面的窗户能够看到江景,也能听到大厅里嘈杂的声音。
二楼的中间是镂空的,从一楼的楼梯上去,除了横梁中间的小道,就是四周封闭的包房。
朝着街道的包房,能够通过窗户看向外面的街景,一般来说,晚上订的客人比较多,可以看到上京夜景。
朝着江面的包房,能够更好的观望夜景。
三楼是住宿的地方,也是最佳望江的地方,除了住宿的房间,一-大半空出来放了三桌凳椅,朝着江面的整个方向全是打开的,只不过下雨的时候,最难清洗和维护。
褚明珠订的是二楼靠江的包房。
这边的包房更加安静,没有人打扰。
“姑娘,请吧。”
绿岱拉开房间门,露-出里面的人,并不是褚明珠,而是,司空允?
白玉有些诧异,转头看向绿岱的时候,绿岱已经离开,这开门的动静,早就已经被司空允给注意到了,“你来了?”
看来,司空允并不知晓,约她的是褚明珠,并不是他,还是说,褚明珠用她的名头,专门想撮合她与司空允?
不管是哪种,白玉觉得,自己总要和司空允说清楚的好。
“司空公子。”白玉福了福身,走到桌边,并没有关包房的门。
而绿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还拿了一壶酒,“这是我家小姐,专门为二位准备的上好佳酿,白玉姑娘,有什么事儿,您好好和司空公子说一说,您俩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倒完酒之后,绿岱又走了出去,还不忘替二人关上了门。
白玉皱眉,她和司空允能有什么误会?
“白玉姑娘可是想通了?”司空允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杯,端起来闻了闻,但是没喝,又放了回去。
“想通?想通什么?不知道司空公子说的何事?”
“上次说过的,做我的妾。”
楼上包房谈的正欢,楼下也是好不热闹。
大厅里人满为患。
“哟,小姐,您几位?”
“小二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不用管我。”这刚踏入望江楼的,正是赵翩然。
赵翩然出门闲逛,路过望江楼的时候,隐约看到马厩里,好像是司空允时常骑的那匹骏马,于是支开了丫鬟,一个人过来寻找一下自己意中人的身影。
“公子,您看,是赵家姑娘。”刘午小声地在褚明朗的耳边提醒着。
赵翩然,是褚明朗继夏正鸢后,最合适的主母人选。
既然在这儿碰见了,他肯定要上去打个招呼,“去,把赵姑娘引过来。”
“是。”刘午点了点头,走到东张西望的赵翩然面前,“赵姑娘,真巧,我家少爷今日也在望江楼里,想请姑娘过去小坐一会儿。”
“你家公子?”本来赵翩然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还以为是司空允身边的侍卫。
哪晓得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小厮。
朝着方向看去,那人端坐在小厅里,穿着一身深蓝色宽袍,浓眉大眼,气宇轩昂,长相俊美与司空允不相上下。
“我家公子是将、军府褚少爷。”刘午见赵小姐不认识,报上了大少爷的名头。
“哦。”褚少爷,那她是听过了。
上京里人人都称赞的翩翩公子,也是最近上京成婚最热门的人选之一。
可惜,赵翩然看不上,但是不妨碍她去问一问,“请问褚公子,有没有看见司空公子,司空允。”
“怎么?司空少爷也在望江楼?”褚明朗端着茶杯的手一愣,“这我倒是不清楚。”
“我也是看见他的马在这里,还以为他人也在这儿呢,没事,褚公子没有看见就算了。”
其实二人谈论的人,就与他们有着一层木板之隔而已。
包房里,白玉听到司空允的话皱起眉头,“司空公子,可能我上次没有说明白,不管您有没有看见我的身体,我都会认为你并没有看见,我也没有想去您府上做妾的想法。”
“我知道。”司空允倒是没有生气,“但是这是你上一次的想法不是?那现在呢?你依旧是这个想法?我看得出来,褚明朗对你,并不是很好,相反,你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玩物。”
“那我去您的府上做了妾呢?”
“什么?”司空允不明所以,在说她和褚明朗之间的事情,怎么又扯到他的头上。
“去您的府上做妾,不也是个玩物吗?”
白玉嘲讽的笑了笑。
这男人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最上心,司空允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难道她是真的看不出来吗?
包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江水滔滔,司空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浑身好似有些燥热,看向白玉的的时候,发现对面的女人那一抹笑像是笑到了他的心坎上。
第93章 跳江
因着今日是褚明朗的生辰,要做长寿面,所以白玉穿了一套新发下来的春装。
里面穿了一条淡黄色的窄袖轻纱罗裙,上衣多加了一件深黄色修边的背裆,多出来的一点儿臂口处,是黄橙色,胸前秀了几片深黄色的银杏叶。
单螺发髻上插了一朵明黄色绒花,两股细发软软从耳旁垂到胸前,俏皮中多了两丝温婉。
肌肤雪白,明眸皓齿,红唇轻启。
司空允已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身体难受的厉害,像是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面前女人独特的芬芳让他痴迷。
“司空公子?”
白玉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司空允面色潮红,眉头紧促,时而摇摇头,时而望向自己的眼里全是欲望。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还没等她转身离开,司空允站起身来,朝着她扑过来。
软香温玉在怀,司空允好似彻底失去了理性,胡乱的在白玉的身上拱着,蹭着,想缓解身上的难受。
“司空允!”白玉气急,这不是当时褚明朗中了药的模样吗?
司空允与当时中了药的褚明朗区别无二。
只不过司空允毫无章法,只是像一条大狗狗一样。
白玉来不及松口气,人被压在桌子上,使不上劲。
手在桌面上胡乱的抓着,好不容易抓到了酒瓶子,使劲往司空允的头上一砸!
砰!
酒瓶四分五裂。
司空允也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她身上。
只不过他的太阳穴处蜿蜒流下一缕鲜血。
把司空允推到一边儿后,白玉气喘吁吁的站起了身子,她的力气根本不大,现在能够把司空允给砸晕,很大一部分是药物使然。
她走向门口,往外一推,房门丝毫未动,白玉明白了,今天这一切,全都是褚明珠的计谋!
白玉猜的没错,这就是褚明珠的计谋。
而策划这一切的褚明珠,就在她们包房的不远处。
绿岱听了白玉她们房间的动静之后,把情况给褚明珠说了。
“成了?我哥也来了?走,看看去。”她从另一间包房出来,只是远远的看着白玉她们所在的那间,模糊的能听到白玉拍打门求救的声音。
但是,没有人会去帮忙,因为今日,这二三楼,全都被她给包了下来。
朝着中庭的楼道向下望,自己的哥哥还在下面坐着,和一个女子谈笑风生,他哪里会知道,他平日里最喜爱的通房丫鬟,正在这上面的其中一间房里,与别的男子行着苟且之事呢?
褚明珠的嘴角冷笑,趁着褚明朗没有注意这边,明目张胆的带着绿岱朝着望江楼外面走去。
心里却想着,哥哥,这可是我送您的生辰礼,还希望您一定要喜欢才是。
赵翩然在褚明朗这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没有交谈的劲头。
看了看望江楼的二楼,似乎心有所感,提着裙角朝着二楼走去。
“哎哎哎!这位小姐,今日二楼,三楼,全被一位贵人给包了下来。”小二收了褚明珠的银钱,自然是要对出入口格外在意的。
看到赵翩然想上楼,立马上前拦了下来。
“哦?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男的女的?”赵翩然觉得,这包下酒楼的,说不定就是司空允。
“哎呀这位小姐!这哪儿是能告诉您的?这不是为难小子吗?”看着赵翩然无辜的大眼睛,小二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有些为难的转过了头。
“这样,我悄悄的,不打扰这位贵人,也不会让这位贵人发现,只是悄悄的上去看一眼,怎么样。”一边儿说着,她从自己手腕上取下来一枚金镯子,悄悄的递到小二的手里。
平日里,也有出手大方的客人,但是一般都是银子,这种一出手,就是一枚金镯子的,还是小二第一次遇到。
“哎呀,这,我今日忙着呢,什么都没瞧见。”镯子他收了,说了两句之后,装模作样的朝着四面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儿,赶紧提醒赵翩然赶紧上楼。
赵翩然提着裙角,一蹦一蹦的往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