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小心!”
邻桌的三男一女见状脸色齐齐一变,立刻拔剑相助,只见他们身形变幻,剑分四路,破空斩向那黑佛臂膀,却像砍在了铜墙铁壁上面一样,险些把长剑震飞。
和黑佛正面较力的剑修更是神色惊骇,他满身灵力竟被对方压制得使不出来,肩膀被两条胳膊死死掐住,指头就像钉子一样穿进了血肉骨头,难以动弹。
他迫不得已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带着金光的灵血,然后趁黑佛扭头躲避时一掌击出,飞速后退撤离。
念咒的喇嘛见状诡异一笑:“往哪里逃!肉!我要多多的肉!”
黑佛好似听见什么指令,立刻像蜘蛛一样手脚并用飞快爬行冲去,他又干又瘦浑身漆黑,和行将就木的老头无异,这么一看倒不像佛了,像只黑色的猴子!
剑修刚才吐出一口用来保命的舌尖血,浑身灵力已经没了七七八八,他眼见黑佛手脚并用地冲来,面色一变,立刻横剑抵挡,神情难掩惊慌,心想自己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直端坐的陆延忽然攥住桌角筷筒,反手一掌击了出去,他声音低沉冷静,似有雷霆之威,硬生生压过了喇嘛的念经声,让在场众人听了精神齐齐一振:
“哪里来的恶鬼,也敢来人间杀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来奇怪,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不过将手隔空一指,那黑佛就陡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咆哮声,脸上五官扭曲变幻,像无数个面容不同的人在痛苦呼救,最后身形如黑烟消融,尽数灌入了那筷筒之中。
“嗖!”
筷筒凌空飞回,不偏不倚恰好落在陆延手边,他用手一拂,里面就多了一滩恶臭的黑水,腥臊扑鼻。
陆延头也不回,直接将黑水泼在身后的地上,冷冷注视着那名脸色惊骇的喇嘛:
“连这种邪物都敢炼,杀你十次也不为过了!”
喇嘛哪里还能听进去他的话,声调扭曲地尖叫道:“你竟敢毁了本座的肉身佛!!我要拆了你的骨头做法器!!让你十世不得超生!!”
他话音刚落,便见在桌边围坐的另外三名喇嘛倏地站起了身,他们一人用力敲起人皮鼓,一人横吹人骨笛,还有另外一人快步朝着陆延冲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骨尖刀朝着他头顶砸去,披风帽檐下是一张腐烂得露出白骨的脸,狰狞可怖:“找死!!!”
急促的鼓声和笛声仿佛有种魔力,听了让人头晕眼花,大脑痛如刀绞,如果换做修为低的此刻早就七窍流血了。之前的剑修见状从随身锦囊里飞快掷出一支金羽箭,大叫道:“那书生!快快躲开!!”
修士出门在外都会带一些保命法器,但见那支金箭如一抹流光飞出,像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拐弯,直接贯穿了那个喇嘛的头颅,然而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对方的动作只不过稍有迟钝,随即就恢复正常,像没事人一样狠狠挥刀劈下。
尸傀目光一凛,正欲出招,陆延却一手按住他,另外一只手隔空虚攥,那柄煞气凛然的骨刀就硬生生顿在了半空,再难寸进半点。
持刀的喇嘛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你到底是何人,报上名来!!!”
陆延笑意嘲讽:“将死之人也配知晓我的名号?”
他语罢用力一击,空气中也不见灵气浮动,那喇嘛就砰一声飞出去重重撞在了墙上,陆延屈指一弹,将之前攒下的一簇白色月华顺势弹出,客栈其余人只见白色火焰升腾而起,直接将那个重伤的喇嘛烧成了灰烬,不,是连灰烬都没留下,干干净净像压根没死过人一样!
“哗——”
众人见状面露惊骇,满场哗然,这年轻书生好强的修为,杀人于无形,轻飘飘出招连灵气都不露,到底是哪里来的修真大能?!
另外三名喇嘛见状脸色大变,心知自己是遇到了硬茬,立刻扭头就跑,壮硕的身形溜得比兔子还快,争先恐后往门外挤去。
“哪里跑!”
陆延冷冷呵斥,指尖又是三簇流光弹出,飞速追上那几名喇嘛,白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将那三人裹挟进去,烧得连灰都不剩。
客栈顿时陷入寂静,针尖落地可闻,有人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然是傻了眼。
陆延无视了周遭或惊或叹的目光,手腕一翻将桌角歪倒的筷筒扶好,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底部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半透明蓝色碎片被他悄悄藏入指尖,赫然是一枚极小的心魄碎片。
“师兄,你没事吧?!”
最后还是那名剑修的师妹率先回神,连忙和几名师弟上前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咳咳……无事……那几个喇嘛好生厉害,也不知修的什么歪门邪道,若不是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我性命忧矣。”
柳炼青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脸色苍白地摇头,显然心有余悸。他将嘴角血迹擦去,这才认真打量起刚才救了自己的人,立刻领着师兄妹们上前拜见,抱拳认真道:“这位公子,在下飞星宗大弟子柳炼青,奉师命携几位师弟师妹前来观瞻问剑大会,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机会我等必然厚报!”
他身后的几名男女也都齐齐抱剑行礼,面露感激之色。
原来是上三宗之一的飞星宗,怪不得世人都说如今剑道凋零,再难见天才出世,这几名年轻男女瞧着功夫还算不错,但如果真的单打独斗,最多是个三流水准,飞星宗堂堂大派尚且如此,更不必说其余的那些小门小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