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本来就不想去,闻言更不会去了,甚至还有心思吃瓜:“能出什么乱子?”
陈千言也没瞒他:“听说段董事长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最近走的挺频繁,万一带进自家公司栽培,你说是不是要出大乱子?”
这种事在别的家庭里一般不会发生,毕竟私生子怎么比得上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但架不住段建风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掌控欲极强,他压根就不在乎名声,只在乎继承人是不是听话,如果脱离掌控,换一个儿子扶持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陆延闻言眼眸微垂,心想这可不是天大的乱子,而是天大的好事,如果陈千言嘴里说的那个“私生子”真的上位成功,段继阳就彻底失势,再也威胁不到自己了。
“我出去看看。”
陆延语罢把手里的饮料搁在桌上,直接起身离开了,万一段继阳和陆冰没有成功复合,他还得想办法撮合撮合。
陆延走后,另外一名男子踢了踢陈千言的脚:“继阳又不喜欢他,你干嘛还劝他跟过去。”
陈千言闭目活动了一下脖颈:“你童话故事看多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两情相悦这种事,我们结婚只看合不合适,喜欢?那是什么?”
陆延耍心机耍手段都没关系,起码他是真心喜欢段继阳的,也不会干扰段继阳的判断,陆冰清高又傲气,这种人只会带来麻烦。
陆延离开包厢后,顺着长廊一路找过去,没走多远就在楼梯拐角看见了两抹熟悉的身影,争吵声激烈,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赫然是段继阳和陆冰。
“段继阳,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当初就说了我们不合适,我现在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你找简一弦也好,找陆延也好,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求你能放过我!”
陆冰一向情绪淡淡,在外人眼里颇有些高岭之花的意思,此刻却破天荒失控起来,奋力想要甩脱段继阳的钳制。
段继阳用力攥住他的肩膀,双目赤红,怎么也不肯松手:“什么简一弦,我早就说过已经和他断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陆冰,你当初一声不吭跑去国外待了那么久,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除开简一弦那件事,段继阳对陆冰确实算一心一意,不仅帮忙扶持陆家的企业,还出资给他开了工作室,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段继阳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面对陆冰的拒绝与冷漠,难免有心灰意冷之感。
陆冰却一个字都不信,他忍着哽咽质问道:“段继阳,你拿我当傻子吗?当初如果不是陆延告诉我你和简一弦纠缠不清,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忽地捅破了窗户纸,段继阳闻言脸色一变,语气冷得可怕:“你说什么?当初那件事是陆延告诉你的?!”
正躲在墙后吃瓜的陆延:“……”
陆延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陆冰的嘴巴是真不牢啊!
段继阳当初和陆冰就差临门一脚了,可想而知他对于把事情捅出来的人有多么憎恨,忽然间从陆冰嘴里得知真相,气得肺都快炸了。他一把松开陆冰,转身就要去找陆延算账,却没想到刚走没两步就见对方站在走廊拐角处。
段继阳脚步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酒吧走廊里的光影太昏暗,于是站在灯光下的人也不可避免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意味。陆延明明偷听到了他们说话,也该知道段继阳现在有多么生气,偏偏不见丝毫慌张,他旁观这一出好戏,笑意分明,眼睛像藏了钩子,勾得人心慌意乱。
哗!
段继阳心中燃烧的怒火忽然灭了下来,就像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只剩一阵无力的青烟。他暗中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仿佛这样就可以找回几分底气,目光死死盯着陆延,听不出情绪的问道:“当初那件事是你告诉陆冰的?”
陆延似笑非笑,主打一个理直气壮:“是我又怎么样?”
算了,反正也瞒不住,认了拉倒,他就不信段继阳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自己。
段继阳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为了和我订婚就这么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害?!”
陆延心想段继阳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嗤笑一声道:“什么叫害他?你一边和陆冰交往,一边和简一弦在公寓幽会难道不是事实?你脚踏两条船难道不是事实?我把真相告诉陆冰,这叫害了他吗?万一将来我和你结婚了,我是不是也能和别的男人在外面幽会?”
陆延接连一串的问句把段继阳问得哑口无言,他脸色难堪,只觉得最隐秘的心思都被对方戳了个遍,压低声音警告道:“陆延,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娶你?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现在立刻回去找家里人商量,明天就和你退婚!”
陆延闻言眼睛一亮,心想还有这种好事,他故意激将段继阳:“你去,你现在就去!谁不去谁是乌龟王八蛋!”
“你给我等着!”
段继阳也是气昏了头,语罢真的扭头就走,准备回去和陆延解除婚约,他快步走下楼梯,在心里反复盘算着该怎么和父亲开口说这件事,不知想起什么,脚步忽然一顿——
陆冰还在楼上。
到底是惦记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陆冰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段继阳总不能真的扔下他不管,他皱眉迟疑一瞬,又转身折返回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