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皱了皱眉:“您的意思是,巴赫公爵的死因可能另有蹊跷?”
他其实也觉得不对劲,巴赫公爵虽然因为路德维希的战死而大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但绝对不会油尽灯枯到短短三天就猝死这种情况。
四皇子从路苏缇手中拿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轻轻推到安珀面前:“其实我一直觉得巴赫公爵的死因不简单,他落葬之前,我曾经让路苏缇私下检查过他的尸体,得到了这份检验报告,上面显示巴赫公爵临死前曾经被注射过大量会导致心衰的药剂,所以引发了猝死。”
他语罢顿了顿,严肃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莫名让虫心脏一沉:“而这段时间内,巴赫公爵一直和西弗莱单独住在老宅,听说兰伊家族的其他虫想推举西弗莱当家主,但被巴赫公爵一力压下,我怀疑他的死因和西弗莱脱不了关系。”
安珀接过那份检测报告,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您将这件事告诉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四皇子其实并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想告诉您西弗莱这只虫不简单,您一定要小心提防,这份报告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发出去,如果能让他坐牢最好,就算扳不倒,也绝不能让他坐上家主的位置。”
安珀忽而抬眼看向四皇子:“您好像很担心西弗莱当上家主之后转而支持三皇子?”
四皇子闻言却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遗憾:“不,阁下,西弗莱心思狭小,难成大器,根本不足为惧,我只是觉得那个位置本该属于路德维希,就算他战死了,也绝轮不到西弗莱。”
“您既然没有退婚的打算,那么也算兰伊家族的一份子,如果您想竞争家主之位,我可以帮您一把?”
四皇子固然不想看到兰伊家族转头去支持三皇子,但今天的提醒与橄榄枝更多还是因为与路德维希的情分,不然他大可以置身事外,等着西弗莱自取灭亡。
安珀却笑了笑,开口婉拒道:“谢谢,不过我想我在这里应该也待不了多久了。”
四皇子没听懂,不由得疑惑皱眉:“什么意思?”
安珀拉开椅子起身:“西弗莱就交给我解决吧,您不必亲自动手,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他语罢微微颔首,转身告辞离去,结果刚走出没两步,身后就陡然响起了四皇子的声音——
“阁下,您真的愿意只娶路德维希,将来不会有任何雌侍吗?”
这句话安珀曾经对巴赫公爵说过,对方与四皇子一向关系密切,传过去倒也不稀奇。
“是。”
一个简短的字,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四皇子眼见安珀离去,视线落在雄虫右手戴着的那枚鸢尾花戒上,不由得怔愣开口:“路苏缇,假如路德维希还活着,现在与安珀阁下应该已经成了一对让虫羡慕的伴侣吧……”
路苏缇轻轻点头:“是的,他们很相配。”
四皇子和外界想的一样,他原以为路德维希战死后,这只雄虫会立刻退婚再找下一个,阿黎佧星所有雄虫都是如此,没有例外,尤其安珀不见任何悲痛欲绝。
但真正的痛苦或许不是大吵大闹,而是死寂般的沉默,他和路苏缇一直在暗中关注安珀,直到对方拒绝了巴赫公爵解除婚约的请求,这才发现真相或许并不是他们看起来的那样。
安珀走出四皇子的庄园,婉言拒绝了对方派司机护送的请求,用终端叫了一架飞行器。他双手插进外套口袋站在路边等候,没过多久就见一架黑色的飞行器从天际缓缓降落在路边,驾驶舱坐着一名面容寡淡的中年雌虫,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不修边幅。
司机询问道:“是您叫的飞行器吗?终端号xxxx。”
安珀扫了他一眼,神色莫名:“是。”
舱门打开,安珀坐了进去,里面放着水晶香薰,浅淡的甜香味让人昏昏欲睡,他不动声色竖起衣领,低头掩住口鼻:“目的地换一下,直接去瑞恩内山。”
那里是主城外的郊区墓园,很少有虫会去那里,尤其还是半夜,司机略显奇怪地看了安珀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驾驶飞行器朝着目的地起飞了。
路程有些长,安珀闭目靠着椅背,头颅微偏,像是睡着了,一直到降落的时候都没醒过来。
司机停稳飞行器,下来绕到了飞行器后面,打开舱门轻声唤道:“阁下?阁下?您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
安珀没反应。
司机见状伸手去推他,在黑暗的遮掩下,他空无一物的手忽然多了把枪,目光阴狠地准备扣动扳机,原本陷入熟睡的安珀却倏地睁眼,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反拧枪口,对准司机的腹部就是一枪——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林间,那名司机瞬间踉跄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无比。他抬手在耳朵处狠狠一撕,竟硬生生解揭下了一片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金发蓝眸的熟悉面容来。
“西、弗、莱。”
安珀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念出了来者的名字,他从飞行器上下来,腰间赫然藏着一把提前准备好的软剑,只见寒芒一闪,剑刃便破风刺了过去。
西弗莱见状慌张躲到树后,空气中响起了一道诡异的声音:
【叮!使用无痛卡牌一张!】
当那道诡异的声音落下之后,西弗莱就好像瞬间失去了痛觉,他不顾腹部还在流血的伤口,直接冲过来与安珀缠斗在了一起,招招夺命,铁了心要杀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