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闻言饶有兴趣:“是吗,不过我总感觉你的危险可能更大一些。”
西弗莱算是在威胁他吗?很可惜,一旦局势陷入混乱,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说话,仅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的,难免让虫觉得微妙。方云刚刚从后勤部拿了两份补充体力的能量棒,兴冲冲跑过来想给西弗莱一份,毕竟能量棒的味道比营养液强太多了,可惜价格昂贵,所以并没有配备多少,也就是看在雄虫的面子上军需官才给了他两份。
“西弗莱!你看看我给你带……”
方云从远处极速跑来,忽然看见眼前这一幕,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脸色变了变,显得有些僵硬,总觉得安珀和西弗莱好像走得太近了些,仿佛有什么事隐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西弗莱闻言看向方云,脸上笑意不变:“阁下,您找我有事吗?”
方云顿了顿才道:“哦……没什么,我刚才去后勤部拿了一份能量棒,你饿不饿?”
西弗莱仿佛故意要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眼眸闪动地看了安珀一眼,含情脉脉:“不饿,您可以给安珀阁下,他也许饿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语罢转身离去,将烂摊子留给了安珀。
方云攥紧拳头,忍了又忍才没有冲上去给安珀一拳,他低声怒喝道:“安珀!你到底想怎么样?在大家面前胡言乱语还不够,现在连西弗莱都要从我身边抢走!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
“抢走?”
安珀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方云阁下,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我对西弗莱没有任何兴趣,至于你们如果关系破裂,不如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他语罢看了眼不远处的安德鲁,对方云意味深长道:“这里不属于你,再待下去,就真的变成虫了。”
一个普通人在正常的阶级制度中尚且能保持本心,一旦掉进虫族声色犬马的大染缸,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方云属于人类的最后一点特质也在被逐渐同化,也许再过不久,他就会慢慢退化成虫,和海兹城那些醉生梦死的雄虫没有任何区别。
方云脸色一变,总感觉安珀好像知道他的来历:“你什么意思?!”
安珀却已经没心思纠缠,转身离开,方云见状一把攥住他的肩膀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锵——”
是长剑出鞘的声音,安珀毫无预兆拔剑回身,狠狠劈向方云的肩膀,力道重若千钧带着破风声,对方只感觉肩膀一沉,受不住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疼得脸色苍白,惊慌不已:“你想做什么?!”
安珀现在完全可以确定那天在卧室袭击自己的人不是方云了,对方根本没那种心性。他居高临下睨着方云,用冰凉的剑尖贴住对方的脸,墨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怜悯,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
“圣特兰角斗场的那名奴隶,是你指使他给我下毒的吧?”
方云闻言瞳孔收缩,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珀淡淡垂眸,吐出了一句话:“听不懂没关系,方云,好好活着吧,希望你不会被西弗莱害死。”
假如对方不幸死在战场上,那就算他命大,假如对方侥幸活着回去,关在监狱里的那名雌奴出来指正下毒,也足够他身败名裂了。
四周不少军雌都在紧张注视着他们,不明白这两位雄虫阁下为什么会忽然大打出手,已经有虫准备去告诉贾尔斯上将了,幸亏安珀只说了几句话就反手收剑,徒留方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原地。
今夜部队原地扎营,养精蓄锐。贾尔斯上将派出了一个探测小队驾驶微型飞行器寻觅“贪食者”的巢穴,最后终于确定在东南方位的能源矿下有大批活物。
“今天晚上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出发!”
贾尔斯上将深知疲惫的士兵打不出好仗,两天两夜的飞行旅途已经让队伍都感到了疲倦,命令他们按班站岗,轮流休息。
雄虫的营帐在军队最里面,也是最舒适的,安珀知道外面有巡逻队,后半夜的时候终于裹着被子短暂眯了一会儿。
路德维希从主帐开完会出来,怕吵醒安珀就没有进去找他,而是坐在雄虫的营帐外面和那些士兵一起守夜,因为担心篝火会引来别的异兽,他们连火都没升,只是找了个地方靠着看星星。
乔伊斯和路德维希坐在地上,看着广阔无垠的夜空,不禁叹了口气:“路德维希,你说我们未来的命运将会是怎样?”
路德维希仰头灌了一口能量剂,因为夜间急剧降温,他连说话都冒着寒气:“杀戮,不停地杀戮,这就是军雌的宿命。”
他语罢忽然想起身后营帐里睡着的雄虫,不由得顿了顿,目光罕见温和了一瞬:“直到找到那只能让你停止杀戮的虫……”
乔伊斯笑了笑:“战场其实挺好的,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
路德维希需要杀一只雄虫,打一场胜仗,然后回去和安珀结婚,目的简单而又明了,可惜只有一个能吐露:“乔伊斯,打赢这场仗吧。”
路德维希唇角微勾,笑得张扬而又肆意,眼眸从未有过的明亮:“看看这次是你晋升的快,还是我晋升的更快,路苏缇那个家伙一定后悔没有跟过来,他一向最喜欢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