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公公一时竟被他气噎住了,压低声音激动道:“殿下可知当年明月渡一战,四国之中无数高手折亡,那些精妙的剑招自此失传,不得见世,您方才使的那套剑术之精妙实乃老奴生平仅见,殿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陆延明显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命令四周护卫全部撤下去,只留鹤公公一人望风。
但很可惜这套剑招是他找系统用积分兑换的,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外人言说。
陆延随口胡诌道:“此套剑招乃是本王梦中所得,醒来还没忘,索性就胡乱耍了一通,鹤公公不必多问,也不必多言,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不要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鹤公公是仙灵帝派来保护陆延的,足够忠心,也足够厉害,所以他哪怕心有疑惑,碍于身份地位也不敢强行逼问。
陆延语罢不顾他呆愣的神色,转身回了屋内。
系统直到这个时候才悄然浮现出来:
【你花五千积分就换了一本破剑谱,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陆延走到隔间挥退侍女,随手脱下汗湿的衣衫搭在架子上,然后步入了暖玉水池里。他闭目靠在边缘,热气腾腾,模糊了俊美的眉眼:“有什么可惜的?”
系统飞到他身旁:【一万积分可以换一次复活机会,你如果失败了……】
陆延懒懒打断道:“本王如果失败了,那就只能说明本王蠢,死了也是活该。”
他语罢摆摆手,心态颇好:“放心吧,人终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系统:【……】
系统觉得陆延既然兑换了一本神级剑谱,应该还是挺有求生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摆烂:【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把剑谱练熟,打败那些敌人,一统整个十二洲吗?】
说起这个陆延好像来了点精神,他抬手摘下覆在脸上的帕子,从水里坐起身道:“本王仔细研究过了,前世巫云、东郦、天水联合造反,说白了还是因为一件事。”
系统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陆延皱眉,缓缓吐出了四个字:“帝君驾崩。”
他说:“没了父皇镇压,整个仙灵便群龙无首,周边各国都蠢蠢欲动,想解决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
系统被他勾起了疑惑:【什么办法?】
陆延抬头四十五度角看天,认真吐出了一句话:“那就是让父皇长命百岁。”
【……】
“只要他活着,就没人敢造反,没人敢造反,本王自然就平安无事了。”
系统:【……】
听起来像在放屁,但细品又好像有点道理,可闻一闻还是很臭。
陆延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每天都命小厨房用天材地宝炖了补汤往皇宫里送,盯着帝君喝下去,晚上回来就勤勤恳恳练剑,忙得都没时间去欺男霸女了。
殊不知这番举动落在旁人眼里,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浪。
帝君是欣慰,觉得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
朝臣则是惊讶,风陵王一向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最近怎么忽然对帝君这么殷勤,莫不是忽然醒悟过来,也想争一争太子之位?
倘若是真,他们就得仔细思量是不是需要重新站队了,毕竟这位风陵王的帝宠之甚,实在令人心惊。
南浔王陆莽听闻消息,气得摔了一个琉璃器皿:“这个老三,跑去皇宫显什么眼,父皇平常本就疼爱他,这下子岂不是更加偏心,真是气煞本王了!”
他人如其名,陆莽陆莽,也就是鲁莽鲁莽,天生一根直肠子,气过了也就罢了,到底不能做什么,倒是姑胥王陆笙敏锐察觉出了几分反常:
“老三一向喜欢逗猫逗狗,近日怎么转了性子,听说他把地牢里囚禁的质子都放了出来,又往皇宫跑得殷勤,实在反常。”
姑胥王大抵是三王之中相貌最文雅的一个了,他擅音律,通诗书,故而多有美名,也是朝臣最心属的太子人选,此刻手捧一盏热茶立于窗边,有如谪仙。
一名面容硬朗的武将立于他身侧,闻言不屑出声:“殿下何必在他身上浪废心思,风陵王就算再得帝宠,混账之名天下皆知,谁都有可能当太子,唯独他不可能,朝臣第一个不答应,否则以帝君对他的宠爱,早就封其储君之位了。”
姑胥王闻言笑笑:“也是,三弟一向深受宠爱,倒让本王着相了。”
他语罢转身走到近前:“万将军,本王好不容易把你举荐上龙泉司副使的位置,你也要做出些实绩给父皇看才是,父皇命你修补各家剑谱,进展如何了?”
万辟疆拱手道:“质子府里关着的都是些软骨头,稍加恫吓便将绝学剑招尽数吐出,但因为三质子之前被囚于风陵王府的缘故,所以还缺了巫云、天水、东郦三国的剑招。”
姑胥王嗯了一声:“旁的无所谓,倒是这三家最要紧,父皇尚未一统东陆前,只有他们能与仙灵实力并肩,剑法也最是精妙,你若能尽数套出,父皇必然大加赞赏。”
万辟疆闻言目光一凛:“这有何难,末将立刻前往质子府,将他们的绝学剑招尽数逼问出来!”
时至中午,一队黑骑烟尘滚滚朝着质子府策马而去,马蹄声迅疾沉闷,有如山震。公孙无忧原本爬在院墙上想抓几只冬日里落单的麻雀烤着吃,见状登时吓得脸色一白,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