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在商场叱咤风云几十年,从来没做过亏本的生意,结果被陆延用一提脑白金就骗走了一块翡翠玉坠,换谁也想不通。
喻泽川笑笑,把盒子关好,转身朝着酒店走去,然而还没来得及进门,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
喻泽川看见来电显示,迈出的脚换了个方向,转而走到路边的僻静处,这才点击接通,声音低沉:“喂?”
话筒那头有些嘈杂,一瞬间又安静下来,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喻总,您交代的事我们都办好了,蒋博云最近在卖房卖车,因为急着抛售,短期内找不到买主,迫不得已全部抵给了高利贷。”
喻泽川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点了根烟:“卖了多少?”
男子道:“大概六七百万吧,他那套房子不在市中心,车也开旧了,卖不了多少,还在为剩下的钱求爷爷告奶奶呢。”
蒋博云进银川集团满打满算也就几年时间,压根攒不了多少钱。就像办公室传闻的那样,他哪怕年薪百万,不吃不喝也得十几年才能攒够一千多万,更何况蒋博云还没有年薪百万,那笔天价亏空足以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喻泽川缓缓吐出一缕烟雾,唇瓣格外猩红艳丽,他屈指轻弹烟灰,与刚才和老爷子说话是截然不同的神情,冰冷中带着讽刺:“他既然那么愁钱,你们还不帮他想想办法,找高利贷凑一凑吗?”
那名男子迟疑问道:“真的要让他凑够钱吗?其实可以先让他坐牢,等出狱了再收拾。”
“可我不想让他坐牢。”
喻泽川盯着前方的川流不息的车辆,目光幽深:
“四五年,太久了,我不想等到那个时候。”
他语罢直接挂断电话,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进了酒店。
喻泽川回到包厢的时候,一推门就出乎意料看见陆延正和薛晋凑在一起说话,目光在他们中间来回扫视,淡淡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挺有共同话题。”
陆延见他回来,下意识摸了摸鼻尖:“怎么样?老爷子还在生气吗?”
喻泽川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老爷子今天晚上估计气得睡不着了,谁让你坑了他一笔呢,拿着吧,爷爷给的见面礼。”
陆延打开盒子,瞬间被扑面而来的金钱气息闪瞎了眼,好家伙,没想到老爷子这么豪气,直接送了块翡翠雕的玉坠,早知道今天就给他多买两盒脑白金了!
陆延脸上痛惜的表情实在太明显,喻泽川都忍不住笑了笑:“在想什么?”
陆延美滋滋道:“我在想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给咱爷爷多带点见面礼。”
咱爷爷!咱爷爷!咱爷爷!!
喻泽川沉声提醒道:“不许再送脑白金。”
陆延:“那旺旺大礼包呢?”
喻泽川:“也不行!”
陆延:“为什么?”
喻泽川:“没有为什么。”
陆延:“哦。”
因为薛晋住的地方和他们顺路,喻泽川开车的时候顺便把他送回了家,中途薛晋下车后,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莫名安静。
喻泽川冷不丁问道:“你和薛晋聊得开心吗?”
陆延正在低头研究老爷子送玉坠,闻言随口道:“挺好的啊。”
喻泽川望着前方的路,指尖轻轻摩挲方向盘:“他有点傻。”
陆延想起上辈子薛晋一直跟着喻泽川复仇,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不仅傻,还特别好骗。”
“那我呢?”
喻泽川忽然偏头看向陆延,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的问道:“陆延,我是不是也很好骗?”
这句话太过郑重,以至于陆延微妙停顿了一瞬,他抬头看向喻泽川,却见对方已经收回视线盯着前方的路况,车窗外暗色的光影落在脸上,就像平添了一道无形的疤。
陆延笑眯眯的,目光狡黠:“喻总,你对我这么好,我就算骗你也不会害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但陆延私下里还是喜欢叫他“喻总”,仿佛对这个称呼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情。
喻泽川心想那不还是骗?他没再说话,沉默开车,外面的冷风呼啸而过,吹乱了额前的碎发,连带着眼底的神情也让人捉摸不透。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那种怪异感又重新从陆延的心底浮现了出来。
说句难听话,他老感觉喻泽川最近就像鬼上身了一样,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偏偏对方又患有精神疾病,行为举止偶尔不正常一点……好像也算正常?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回家。
陆延原本在解衣扣,准备去冲个澡,房间里的灯却忽然被人关掉,视线陡然一暗,一具温热的身躯悄然靠近,将他抵在了墙上——
不用猜都知道是喻泽川。
陆延下意识搂住他的腰:“怎么了?”
喻泽川今天虽然没喝酒,但好像有点亢奋,他不轻不重地咬了陆延一下,牙齿磕碰唇瓣,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酥痒感:“亲我……”
像是在命令。
陆延只感觉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他无意识舔了舔唇瓣,心想这不叫亲,分明是咬。但他还是转身将人抵在墙上,熟练亲吻,然后熟练扒光。
衣服落了一地。
他们从客厅吻到浴室,又从浴室吻到卧室,柔软的床铺包围住他们两个湿漉漉的身躯,沉沉下陷,被裹成了蚕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