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江烬把眼前所有人都杀了,他们就算完成任务。
至于什么是任务?谁发布的?为什么要完成?不知道。
他们脑海中有那样的信念。
他们要逼江烬暴走并毁了自己,他们要让江烬被联盟政府驱逐,让江烬永失所爱。最终,让江烬成为千夫所指的恶徒。
折磨江烬,这件事对汤丽夫妻来说简直太拿手,也和他们的本意恰巧重合。
所以他们毫无负担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现在,江烬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不管他杀了在场的谁,他都将万劫不复。
凯拉雅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她让二十几个异能者将江烬团团围住,只要他对人造成了生命威胁,无条件击杀。
可众人没有等到江烬的暴走。
江烬释放完异能后,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远处终于有人说话了,是叶涂。
他用那把少年气十足的嗓音,问出了所有人都不敢问的话:“江烬,你到底想做什么?”
释放异能,却不伤人,只是在这里拖延时间。为什么?
江烬抬眼看他,淡淡说:“等人。”
“现在?”
“对。”
“你在等路迩吗?”
江烬看起来很欣慰,笑了笑:“显然。”
“可是……”大家都沉默了。
这件事实在是麻烦——路迩拐走了基地的两个异能者,现在已经消失快要24小时,所有人都在心里有了答案。
凯拉雅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安排人去准备路迩的通缉令了。
事已至此,路迩又怎么会回来呢。
可是江烬这样子,铁了心就是要等路迩来给他送行,甚至是要让路迩陪他回沣城。
难办了。
“直接镇压吧。”有人对凯拉雅提出,“用加强的麻,醉剂射一枪。”
凯拉雅在犹豫。
她看向了汤丽,毕竟这是汤丽的孩子,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但汤丽看起来很爱江烬。
在人家父母面前对孩子使用暴力,终归是不好。
可是凯拉雅看向汤丽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汤丽在笑。
一种她看不太懂的笑。
凯拉雅莫名就有些警惕起来,大概是她异能的原因,她偶尔会出现很强烈直觉——她觉得汤丽似乎在期待江烬杀人。
奇怪的想法。
她拍了拍脑门,对手下说:“找谈判人员来,和江烬聊聊,先平复他的心情。以他的异能,我担心麻.醉剂未必能镇压住。”
凯拉雅又对汤丽说:“我派人送你们先去基地里休息,你们今天也累了。周以承还需要你们照顾,这边交给我们吧。”
汤丽正要说话,就在这时,手机却响了,她看了一眼,居然是自己儿子的来电。
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汤丽疑惑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周以承尖锐的吼叫:“啊啊啊!好疼!我好疼啊!妈妈你为什么要把江烬的血往我身体里输,我明明已经不需要了,你为什么这样!我好疼啊……!救救我,救救我!”
尽管没有开扩音,但站得近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众人惊讶地看向了汤丽,凯拉雅沉着脸问:“什么意思?”
汤丽咽了口唾沫,假装平静,谎言张口就来:“他小时候身体不好,需要输血,江烬的血型和他匹配,这你也是知道的。”
凯拉雅沉吟,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时候的事,为什么这个时候拿出来说?
但这时,周凡冬却挂断了电话,道:“长官,阿承似乎是疼的不行了,江烬的异能把他左边肩膀几乎烧得血肉模糊,现在恢复不好以后肯定会留下疤。”
汤丽也说:“没错,没错,凯拉雅,我们得先过去看看承儿。”
凯拉雅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眼下还有江烬的麻烦要处理。她揉了揉眉心,说:“先这样。”
然后要派人送他们离开。
“不行!不能让他们走,他们是罪犯!”
在所有人震惊的表情中,有两个人凭空出现——所谓凭空,就是刚才明明没有,可是现在,陈思进和陆朝却毫无征兆地就出现在这里。
并且陈思进还用自己的异能将汤丽和周凡冬给困在了原地。
他们曾经和周以承关系亲近,也和这对夫妻相处甚好。但现在,陈思进看向汤丽的眼神却像是要吃人。
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了。
本来应该是今晚最主要的危机制造者的江烬,现在却一个人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等路迩。他看起来是现场最淡定的一个人。
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凯拉雅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她只能先关注正站在她面前的陈思进,问他:“怎么回事?你们之前跑哪儿去了?那个路迩呢?”
陈思进没有回答关于路迩的事,而是神情愤怒地指着周凡冬,道:“我们去了周凡冬买的那栋房子——就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邀请我和陆朝去度假的那栋别墅!我们之前有几个月,一直和周以承住在那儿。”
“说重点。”凯拉雅简直要被这家伙的废话连篇气死了。
“长官!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周凡冬和汤丽,他们在那个房子的地下室里打造了一个医疗实验室,在那里,汤丽抽走了我和陆朝的血,他将我们血液中的异能潜力混在一起后,输给了周以承,以此来给周以承人为地制造了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