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照得柳怀风双眼发红,像是在克制什么,只能沙哑着声音,“那我送哥哥回房。”
但裴野却没让他送,让他看完烟花就可以回去睡觉。
当然他有大半的把握确信柳怀风一定会寻机找来,在这个美妙的夜晚与他发生点什么。
如此想着,裴野脚步轻快,直到走远都能感觉到柳怀风盯着他的目光无比炽热可怖,好像真的要当场将他撕碎入腹。
回房时,裴野特意挥退了下人,刚关上房门,还没转身,身后有劲风袭来,不等他反应,整个人就被挡在了门板上。
可身前却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拦着,挡住了袭来的力量。
裴野心头一跳,丝毫没半点挣扎,“将军?”
“小侯爷,我回来了。”谢慕白的声音从身后上方响起,带着风尘仆仆,却是无尽的温柔缱绻。
按照计划,他是要明天才能抵达,却为了早些见到这人,不分日夜赶路,连疲惫也顾不上。
直到抱住裴野时,那多日的思念全然被对方填满,“我给你带了礼物。”
裴野整个人都被谢慕白的气息包裹,晕沉沉的,那人剧烈的心跳声隔着胸膛传来,仿佛也同化了他的心。
他还没说话,又听谢慕白藏着紧张和期待,小心翼翼地问着,“小侯爷想看吗?”
奇妙的,裴野那一瞬竟然听懂了谢慕白的言外之意,他摩挲着对方的手臂,而后缓缓转过身,仰着头望入了黑暗中男人的眼眸。
“想啊。”裴野踮起脚尖,主动将吻落在了谢慕白的唇上,“可我更想将军啊。”
话音刚落,裴野就感觉抱他的力度骤然加紧。
他都怀疑谢慕白的耳朵得红透了。
裴野带着笑声,手指在男人脸上轻抚,“那将军想我了吗?”
谢慕白脸烫得厉害,干涩着声音应了一声,却没等到裴野说话,他又顿了顿,低低开了口,“我很想你。”
从前他毫无牵挂,却在说出这句话时,像是漂泊多年的游魂,找到了属于他的归属。
“小侯爷,我想亲你,好吗?”
谢慕白礼貌地问着,却没有等裴野回答,便已经弯身去寻对方的唇,他应当浅尝辄止,却在碰到那抹熟稔的温度时,又无法克制。
最初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而后却又觉得不满足,贪图索取更多。
也不知是谁先失了理智,或许气氛刚刚好,等再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然倒在了榻上。
裴野脑子空荡荡的,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而谢慕白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压制着失神,他刚想起来,裴野脑子一抽,不小心勾住了他。
谢慕白额头青筋尽显,一开口就要暴露什么,“小侯爷,我……”
裴野目光满是深情倾慕,偏头亲了亲谢慕白的指尖,“我喜欢将军,最喜欢了。”
谢慕白好似觉得脑子一阵轰隆,所有的理智和君子之礼全然被淹没,如果此时他还能再隐忍,他就不是男人。
他紧紧咬着牙,抚摸着裴野的眉眼,终究还是亮了枪。
大将军在沙场征战多年,红缨长枪挥舞,是敌军最大的噩梦,如今却展示在裴野面前,给养尊处优的小侯爷一场无比盛大的演练。
哪怕是不曾涉及的兵法,只要落在谢慕白手中,便能极快悟懂,并且熟练运用,带着裴野训练起来。
可怜小侯爷半生吃喝玩乐,哪里实操过,娇贵的身子扛不住,还不时被谢慕白抓着,手把手规范教导练习枪法。
屋中一派温馨。
可谁也不知,就在不久前,等烟花散去的柳怀风站在院中摩挲着那块玉石,心中是挥散不去的荡漾。
他终究没能再等下去,提脚朝着裴野住所找来。
心中迫不及待,连脚走起来都不再像从前那般一深一浅,如少年恣意,奔向了心上人。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藏不住笑意。
等柳怀风到了房外,紧张得手指都轻颤着,他还笑自己不够出息,却又紧张地抬起头,刚想敲门,却听到有细碎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出来。
那是极尽的压抑,却溢满欢喜,在这黑夜中回荡,昭示着那人无尽的爱意和信任。
分明是快乐满足,却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刀,一点点凌迟着柳怀风的每一寸神经。
他僵在原处,无法动弹,只能隔着门板,像是卑微肮脏的小人,偷听着心上人惬意的口申口今。
他自虐般地听着,闭上眼,好像听到裴野的求救,喊着将军,喊着哥哥,又好似喊着柳怀风的名字。
如同撕开了他的心口,露出血淋淋的一片。
柳怀风伸出手,几乎在一瞬间就想要推开门,去救他痛苦的爱人,可手指却只堪堪碰到冰冷的门板,就再也无法往前。
只能站在门前,艰难地听着,每一声都要将他折磨致死。
分明开了春,雪又无声落下,刺骨寒心。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至天边露了白,耳边的声音才散去。
柳怀风这才睁开眼,他缓缓吐了一口气,好似自嘲一般笑着,可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冷意。
第54章 我与将军解战袍20
谢慕白在天亮的时候才停下。
大将军无论是在哪个战场上向来都神勇威猛,再生硬的人最终都会屈服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