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应该说颜月漆,她是颜家月字一脉第七人,与颜月歌并不是亲姐弟,而是他四叔那边的独苗,常年游历在外杳无音信,这还是颜月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她。
不过在那之前,因着颜月歌一通闹着要大过生辰,还是借着他二哥的脸面从留影法宝中跟他七姐有过视讯,这才让颜月歌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难怪他感觉声音很是耳熟。
颜月歌这边激动不减,早听闻颜月漆在外的侠名,亲眼见了更觉厉害非常。
颜月漆身量高挑,比颜月歌还高出一截,装扮也是简洁干练,十足的侠女风范。
而、而且,他七姐用的是阔剑诶,好帅!
他这边一点儿没想到这都能让他遇到熟人,一双桃花眼亮晶晶朝着颜月漆扑闪。
颜月漆那边眉间却并未平展,似是嘟哝道:“小看你小子了,居然能看穿我的伪装。”
伪装?
颜月歌愣了一下,眸光微转溜到了已经被他打落的斗笠上。
哦哦哦,原来是这个。
颜月歌急忙冲过去将其捡起,又掐个净术将尘泥扫去,颠颠跑回来递给了颜月漆,突然生出些许不好意思来,“对不起哦七姐,我不是故意的。”
颜月漆顺手接过斗笠,却听颜月歌继续道:“这不巧了嘛,不然七姐都不知道是我。”
如旧开朗,虎牙和着梨涡明晃晃乱晃。
当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
颜月漆脸上的易容只一眼就让他看穿了去,但若非他亲自摘去易容,颜月漆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要知道,在他喊“七姐”的那一刻,颜月漆的拳风就已经快撞上他了。
这是事实不假,颜月漆不做辩驳,甚至猛地开始有些理解老二了,这小家伙的能力是有点子危险在的。
但……
颜月漆笑将斗笠扣在了颜月歌脑袋上,“好你个宝十四,跟七姐讲话还耍花招。”
颜月歌嘿嘿一笑,稍缩了缩脖子,将斗笠承了。
没错,他确实是在耍花招。
他说的是“不然七姐还不知道是我”,而不是“不然我都不知道是七姐”,别说是耍花招,都已经在酝酿着耍赖皮了。
他也一点儿不藏着,可怜巴巴直言道:“七姐这扇子我真需要,追我的人太多,我没法再继续去找其他的了。”
颜月漆眉梢微挑,“你不是把人飞霜宗的人鱼抢了吗?不赶紧跑到无人处,怎会在这里让人追?”
他抢人鱼这一遭虽表面上在飞霜宗和颜家的配合下变成了他被劫掳,但恐怕也就骗骗小老百姓,几大势力间估计早将实情摸清了去。
况且他七姐只是游历在外不常回家,颜家的消息又不是拿不到,加之她能混出个侠名,小道消息指不定得多灵通呢。
对此,颜月歌倒并不意外,他只将视线转向了颜月漆手中的惊涛扇,又伸出根手指头指了指,“可我需要它啊,我老婆还等着用呢。”
颜月漆疑惑问道:“嗯?你哪来的老婆?你二哥知道吗?”
颜月歌愣了一瞬,不觉脸红几分,支支吾吾比划道:“就是、人鱼。”
颜月漆瞬间笑道:“哎呀,宝十四,你这好好的不学好,倒是这才几天就偷摸娶亲了?”
颜月歌脸色愈红,连连摆手道:“不是娶亲,没有娶亲,就、就是我乱叫的。”
眼见着戳到了少年心思,一双桃花眼都不自觉垂下,去盯鼻尖那粒浅痣了,似乎是在为自己说漏了嘴而感到懊恼,只是实在顺口,一下子没能留意。
颜月漆笑声愈欢,很快便得了少年人满是羞赧的一双瞪视,急忙哄道:“好好好,七姐不笑,七姐问问你,你这出门一趟应该也知道会闹得风风雨雨,都没有所准备吗?还是老二不肯给你?”
话题终于转变,颜月歌面上的红稍稍褪去,他摇了摇头,直接摸出了那个被雷劈坏的方川芥子,将焦痕展示给颜月漆看。
“我当然准备了好多的,这不都用不了,七姐会修吗,能修好我也可以的,或者我们换一下,七姐去找个人修了,里面东西都归七姐。”
芥子这东西在修仙界并不稀奇,不过是高阶些的储物法宝,但并不代表其没有独特性。
世间叫做“方川芥子”的也就这一枚,饶是与其他同系芥子长相相似,可能够将其修缮如初的人不可能认不出这枚芥子属于颜家。
也就是说拿着这枚芥子招摇过市,要么身份暴露,要么小命不保,要么二者俱全。
颜月漆一眼看过,当即嘶了一声,“小宝还是赶紧收了吧,我也不便在外露面。”
这点颜月歌倒是毫不知情的,不觉道:“啊?为什么?”
颜月漆只是摆了摆手,“别提了,我现在也只是没有一张通缉令罢了,保险起见,离开这里我们就当没见过吧。”
确定没戏,颜月歌将芥子重新收回了小荷包,“那……”
“这扇子我也不能给你。”
颜月漆的打断来得太快,颜月歌未完的话当场哽住,眨了眨眼,直勾勾看着她。
看起来就像个耷拉了耳朵的小狗,一副小委屈样。
如果可以,颜月漆也不想如此绝情,更何况如果不是恰好自己在场,她这位意外能干的弟弟恐怕已经耍完那帮修士带着惊涛扇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