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飞白抬了下眼皮,瞅了眼对方战战兢兢的模样。
他刚刚抬起脚,对面立刻弯下身子,双手抱头把自己埋在膝盖间,蜷缩成一团。
危飞白:?
这孩子是遭遇了什么?怎么这么害怕?
不过他也没兴趣去管别人。
危飞白单手支头,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关节,轻轻地敲了敲摇摇欲碎的茶几。
对方闻声暗暗抬起头,发现危飞白并无其他的举动,便舒展开身体,临危正坐。
危飞白指了指桌面,言简意赅道:“手。”
对方看着满是细碎裂痕的茶几,立刻把手轻轻地放了上去。
几乎就在放上去的同时,茶几顷刻间碎成一片。
埋在中间的那个哨兵也摔在一堆的玻璃碎渣子之间,露出扎满玻璃碴,血肉模糊的面容。
他局促不安地看看那个哨兵,又看看危飞白,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我——”
危飞白摆摆手,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坨”垃圾。
站起身,一脚踩在“垃圾”的脑袋上,微笑着冲着对面伸出手掌。
对方看看危飞白笑眯眯的表情,又看看他的脚下,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他总觉得对方的笑容像是地狱使者一般,对着他伸出的手如同恶魔的契约一样恐怖。
似乎,下一秒就要拿自己身上的器官去抵债。
危飞白晃了晃自己伸出的手,问道:“你在等什么?”
看到危飞白的催促,他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把手放在上面。
危飞白依旧打算速战速决,可是,一开始就察觉到精神力流通的十分晦涩。
如果说他疏导沈鸿雪是一条大河,而地上的那坨“垃圾”是是条小河,而这个哨兵则是一条小溪。
危飞白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疏导要求匹配度不低于20%,低于这个值疏导。
输入量远远小于消耗量,将会特别地耗费精神力。
不过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
溪流小,拓宽就好了。
危飞白的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全力输出。
那个哨兵还有些不明所以,顿时,一股针扎似的疼痛伴随着酥麻的痒感爬遍全身。
像是被无数蚂蚁啃咬一般,难受难忍。
“啊、唔!”
他情不自禁痛呼出声,然后瞬间反应了过来,慌乱的咬住自己的另一只手。
危飞白用精神力,肆意玩弄着双方的链接。
他试探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成果。
嗯,这个宽度应该够用了。
然后他开足火力,全力输出——
短短数秒,就给对方塞的要漫出来了,同时对方的情绪也一股脑的涌入危飞白的脑海。
他皱着眉,倒退两步,重新坐回沙发上。
智脑上提示——
“今日疏导完成度:2/3。”
他瞥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湿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迟迟压不下头脑中的恶心感。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倒不是说对方的情绪让他恶心,而是别人的“东西”擅自进入自己的脑海,让他感到十分的厌恶与恶心。
上一个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太膈应对方,自己的情绪压过了传导过来的情绪,导致他没察觉到。
幸好这个情绪,持续的并不久。
他蹙着眉,随着情绪的消散,终于缓缓舒展开。
危飞白揉着太阳穴,打开智脑上的疏导表格,轻轻打了一个勾。
“额……”
对面那个哨兵缓缓的清醒了过来,他捂着发懵的脑袋,呆滞的坐在那里。
“我怎么了……我不是在家吗?”他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
他抱着头痛苦地呻-吟,“我记得……我好像是来向导管理处做疏导……”
然后他抬眼看向危飞白,分明想不起来关于对方的任何信息,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危飞白看着对方的反应,难不成被自己玩坏了?
等到危飞白刚刚站起来,正要去查看对方情况的时候,他立刻指着喊道:“是你!”
危飞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想起来了?”
对方看了眼他的笑容,然后又瞅了瞅地上的那个人。
迅速的站起了起来,立刻弯腰致谢。
然后扶着脑袋,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逃离这间办公室。
那个身影,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怪物追杀一样。
危飞白无聊地转回视线,又看到地上这坨“垃圾”,情不自禁地又踏了上去,撵了撵。
此时,门外那个哨兵和跑出去的那人撞肩而过。
那个哨兵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肩膀,刚想问问另一个怎么样,就看见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跑向电梯。
哨兵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就在这个哨兵刚刚踏入办公室时,就看见满地的玻璃渣子,和碎渣中间站着的人。
他正义感使然地问道:“发生什么了?是哪个哨兵闹事了吗?”
危飞白闻声,转头冲着他笑了笑,思考了一下说道:“嗯……似乎是闹事了。”
这个哨兵询问道:“那有没有伤到向导先生您?他是谁?有没有……”
就在哨兵一步步走近后,才看到沙发后面、危飞白脚下踩踏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