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同时告诫参赛学生:死荫山谷潜藏着许多足以致命的风险,为此主办方会安排经验丰富的裁判老师随时关注学生们的动向。这些老师一旦发现超出学生能力范围的危险会提前预警或直接出手摆平,也希望学生在遇到重大突发情况时,第一时间通知裁判老师, 切勿贪心冒进。
最后,主办方将全程监督学生的健康状况,如果确认某个学生不再适合比赛,会启动强制退出程序并将人带回大本营。
所有阅读完章程的学生陆续点击“确认”作为回执。从这一刻开始,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各种各样的麻烦也就接踵而来了。
砗磲塔的野区小队就是率先遭遇到麻烦的倒霉鬼之一。
这些艺术生的降落点位于大片沼泽中央,光是蹚过齐腰深的积水就浪费了不少体力, 途中还几次将浮木看成了鳄鱼和水蚺,吓得半死。好不容易爬上岸, 又多花了15分钟才将钻进裤管的蚂蟥一条一条硬拽下来。
随后,他们参照太阳的位置向西探索了五十米, 扎进一片茂密的丛林。还没深入几步,头顶高处突然响起一阵“咿咿呀呀”的怪叫, 大大小小的坚果和石块就像雨点一般砸落下来。
回过神来的防御系哨兵学生急忙展开屏障,其他人狼狈地向他靠拢躲避,然后才看清大树上窝着一群怪模怪样的灵长类动物,正龇牙咧嘴地传达着敌意。
与此同时,众人的辅脑中也跳出提示:【未登记物种,可活捉一对雌雄样本供科学研究】。
学生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赶紧的,抓了有积分!”
“怎么抓?上树还是砍树?”
“公的和母的怎么分?”
“让我躲好点,又被砸到了!”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里,有眼尖的学生突然发现猴群后方的大树上还站着个身着亮橙色制服的高个男人,正好整以暇地观望着这场人与猴共同组成的闹剧。
“树上那人是谁?”
“啊,好像是裁判老师!”
才刚确认过章程的砗磲塔学生仿佛发现了救星,挥舞着手臂想吸引对方注意,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参赛比赛的,而不是什么被猴子攻击的倒霉背包客。
而他们的这番荒唐举动自然没有得到裁判老师的半点回应。
非但没有,事实上对方甚至嗤笑了一声,起身跳向更远的树枝,并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好在老师的拂袖而去点醒了懵懂的砗磲塔学生,让他们总算产生了那么一点“我在比赛”的责任感。紧接着群策群力,好歹还是赶跑了猴群,并且活捉到了一只公猴。
将吱哇乱叫的泼猴用藤条五花大绑之后,众人坐在地上稍事休息,顺便点数身上被石块砸中的淤青。
数着数着,有个小向导叹了口气:“老师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真不是为了折磨我们吗?”
“我也不懂,咱们学校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一个艺术类哨塔院校诶!”
另一个同学也跟着叹气:“你也看见了吧?刚才那个裁判老师是怎么嘲笑我们的。”
提起这个,立刻有人表示担忧:“听说很多裁判都是水晶塔的,他不会故意给咱们穿小鞋吧?”
“说不定那群猴子也是人家故意引过来的!”
“真的假的?这都可以?”
“……”
学生们越说越离谱,仿佛唯有率先炮制出一场阴谋论才能稍稍缓解心头的不安,顺便为接下来的各种失利找到解嘲的理由。
然而短短几分钟后,以上种种不友善的揣测就被一则冲击性的事实彻底粉碎了。
休整完毕的小队起身继续跟着太阳走,大约十分钟后,好运终于降临——前方传来了溪流的声响。
考虑到死荫山谷是个盆地,沿着溪流往下游行走,显然能更方便地抵达位于盆地中央的大本营。
可当他们循声拨开重重的灌木,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清澈的溪流,而是几十株被拦腰折断的大树,以及正在不断汇入溪流的、可怕的猩红。
猩红的源头是三堆巨蟒的尸体,每一推都超过二十米长、水桶粗细。尚未凝固的血液还在从断成几截的尸体中汩汩而出。一旁的洼地里则堆叠着大量动物残骸,虫蝇乱舞、臭不可闻!
砗磲塔的学生们瞬间寒毛倒竖——如果这几条巨蟒晚死那么几分钟,那么循着溪流声找过来的他们将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是谁替他们解决了这个可怕的风险?答案就在他们刚才确认过的比赛章程里。年轻学生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刚才针对裁判老师的各种恶意揣测,然后又齐刷刷地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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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七点。经过整个白天的颠沛流离,野区的学生们终于盼来了一天之中最放松的两个小时——“礼物时间”。
顾名思义,这是专门用于接收“礼物”的时段。对于野区小队而言,“礼物”来自同个学校的安全区小队,是对方白天努力获得的全部积分。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野区小队可以利用这些积分来购买需要的物品,也可以选择将积攒下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让砗磲塔的野区小队颇感意外的是,他们安全区的队友收成还挺不错——至少从积分上来看,进展明显比野区这边更加顺利。
随积分一同附上的音频留言也证实了这一点:安全区的队友用近乎轻快的语调描述他们遇到了一位贴心的指导老师,不仅帮助他们顺利选定了扎营地点并勘探了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区域,找到水源和一些可食用植物,还搭建了简易避难所。明天他们计划兵分两路,一部分人留下来继续基础建设,另一些人则扩大勘测范围,看能不能找到主办方留下的支线任务,争取再多赚点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