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完全打不过的意思。
既然如此,白典也不再追问诸如“你和星流联手打不打得过”这种蠢问题。基于以上事实, 他正准备展开进一步思索,忽然发现福霖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他直接发问。
“这个人……我之前遇见过。”
提起这件事的时候, 福霖显然有些犹豫。因为事情需要回溯到一天之前那个大降温的晚上——当时他刚刚解决掉对他呼来喝去的“队友”,面对半毁坏的庇护所正无所适从。忽然间, 这个鬼魅一般的男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玩弄着一团火焰。
福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当时的眼神……看着我,就像看着一条虫子。”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亲手解决你。”
虽然有点无情,但夏夷光还是实话实说:“权衡利弊、取舍对手,这些都是上位者的基本能力。”
白典将话题往回拽了拽:“现在他十有八九要跟我们在一个安全点了,希望我们不会是竞争关系。”
“这很难说。”
星流也是个喜欢说大实话的:“我们现在是四个人,但凡安全点里超过四人,两队人就势必会发生冲突。毫无疑问,局势会对我们不利。”
“但是猎云未必会介入这场争斗。”
夏夷光给出自己的判断:“无论谁去谁留,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地位。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不屑管这些小事。”
星流看向白典:“你能不能偷到猎云的能力?可以的话能省很多事。”
“恐怕办不到。”
白典想起了卫长庚之前的叮嘱,摇头:“我的能力还不成熟,没办法控制。”
刚说完这句话,整点报时的声音又出现在了半空中——午夜十二点整,海岸线上已经开始释放毒气。同时通知的还有考生们的基本情况:岛上的有效人数已经从72人降到了63人。五处安全点的满员率达到了60%以上,甚至还有两个安全点已经宣布满员。
“不知道这个安全点怎么样了。如果满员,就算猎云不插手,我们要以四打七,还是不容易。”
星流提出一个务实的建议:“要不先派一个人过去,暗中侦查。”
“这事我恐怕不行。”
白典坦白:“我是路痴,放我出去可以,但不一定回得来。”
“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去。”
夏夷光叹了口气:“我来。”
“还是我去。”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福霖突然开口说道:“以我的能力……更容易一些。”
竹筏上顿时安静了,夏夷光和星流不约而同地看向白典。
和他们的犹豫不同,白典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挣扎不决的负面情绪。
“行,那你一定要小心。完不成任务没关系,有危险就向我们求助。”
福霖点点头,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发动水系哨兵能力,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竹筏上的三个人又各自安静了一会儿,首先提出质疑的人是夏夷光。
“你就这么信任那个福霖?有没有想过万一安全点是7个人,加他刚好满8个?那我们怎么办?”
“想过,这种概率不大。”
白典坦诚分享自己的看法:“而且就算发生了,我们也还有时间挽救。”
说完,他又去看星流:“你怎么看?”
高大的男人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竹篙:“不回来未必是坏事,回来也不一定是好事。”
夏夷光被他说得心里咯噔一下:“你担心福霖会倒向那些人,反过来给我们下套?”
星流没说话,将目光投向白典。
“关于这一点,我倒不是太担心。”
白典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如果福霖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那他应该会更倾向于团队活动,而不是成为一头独狼。在被我们俘虏之后,他没有主动求饶,反而想要一个痛快,这也很能说明他的性格,内向死板不够灵活……再说,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我们三个一路带着他,把他当做同伴,背叛我们之后他还能不能找到更合适的队友?如果是你们,会怎么选择?”
“不知道。”
夏夷光不喜欢这种纯假设的话题:“人心变数太多,我只相信可以控制的东西。”
“谁说人心是不能控制的。”
都是老队友了,白典也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哪怕你不愿意承认,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和别人产生交集。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本质上都是一种力量。你的话说给谁听,谁就会被这种力量影响。力量有强有弱,但本质上还是控制,你逃不掉的。”
“……”
夏夷光一时语塞,星流也保持沉默,一时间只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
见他们两个没有异议,白典继续道:“白天我和福霖聊过一会儿。我不能说他是一个被误会了的好人,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而可怜之处就是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你抓住了福霖的软肋?”
夏夷光说话直截了当。
“……你们刺云的人是不是都没学过好好说话。”
场外观众卫长庚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什么抓软肋,那叫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