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个先例,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在波诡云谲的时代,若非灯火阑珊,那必光芒万丈,光与暗的交织,总会有人在灰色地带,摇旗呐喊,时势造就人物。
每个时代,有属于这个时代的英雄。
“棋局布好了。”p-867欣赏着他新买的面具,烂透的品味总能辣到i-859的眼睛,“只等炼命师和血族入场博弈啦。”
他和搭档坐在高速行驶的新干线上,终点站是富士山。
i-859眺望皇城方向,风中夹杂着浓郁隐晦的血腥味,整座城市,悬溺着浮躁,邪恶和动荡。
地下皇城的类银剧毒是他们下的,为了给纪向薄铺路,也为了全面挑起炼命师和血族的战争,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一旦两大种族开战,联合组织和赫鲁斯监狱必然介入,到时候再由他们推波助澜一番,战乱势必会由点到面,乃至全面战争爆发。
当血族的秘密遮盖不住,人类会陷入巨大的恐慌,绝望弱小的人类会渴望一个英雄,一个救世主,来助他们对抗这个腐烂糟透的世界。
“纪向薄真的会单枪匹马杀进皇城吗?”p-867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抱怨道:“要是炼命师里多些有骨气的,也不至于我们大费周章地搞事情。”
“他会的。”i-859信誓旦旦地道,“只有负有被射杀的觉悟,才有资格开枪。”
“矣……明知去皇城是必死的局,也会去?”p-867伸手去抓差点被风吹走的笑脸面具。
i-859目光深邃地道:“必死之局,也有变数。”
“啊!”p-867一惊一乍道:“你说的变数不会是姓方的臭小子?”
i-859不再理会p-867,闭目眼神,顾自盘腿危坐在车顶上,端得高深莫测。
只是那个变数,并非方蕲,而是在公园里等了纪向薄五天五夜,昼夜不眠的谢秋石。
第五天的日落,那个经常来公园睡觉的流浪汉充满同情地看着谢秋石,他斜躺在长椅上,身上盖着报纸,嘴里吐出那个无比残酷的事实。
“你明显被他骗了。”流浪汉一副深谙世事的模样,“别等了,他肯定不会赴约的。”
谢秋石狠狠地剐了眼流浪汉,咬着后槽牙道:“他会来,这是他留给我的信物。”
流浪汉咂嘴,摇摇头道:“这玩意儿,1000日元一只,你瞧,我这儿有好几只别人扔掉的。”
说着,流浪汉从怀里掏出好几只御守,显摆在谢秋石眼前,“小兄弟,认清现实吧。”
谢秋石气红了眼,眼尾的冷意如冰覆霜,使得整个公园的温度骤降,冻得衣着单薄的流浪汉直打哆嗦。
可等流浪汉蜷缩着胳膊从长椅上坐起,他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原地空空,只剩下凉风习习,落叶回旋。
谢秋石不怒反笑,他单方面地决定了,他要去打断纪向薄的腿,只有把他手脚都打断了,他才不会乱跑,才会听话,才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纪向薄,你死定了。”谢秋石怒气冲冲,雨水被他爆燥的气场弹开,形成一层薄薄的水帘。
细雨绵绵,碧霭沉沉,行人纷纷。
灰调的夜空下,东京铁塔犹如一尊巨人屹立在雨中,塔顶高耸入云,上揽九天,恰如其分地呼应沉甸甸地仿佛快要倾塌的苍穹。
两个人,一人蹲踞,一人撑着一柄黑伞,贴心地伫立在他身边。
而他们身边的不远处,倒挂着一只吸血鬼,在高空中像个钟摆似的晃动。
“吸血鬼的话,从这么高摔下去,会摔成肉泥吗?”白诗南露出一口森白的犬齿,笑容邪佞。
那只吸血鬼已从刚开始的嘴硬强撑,到如今痛哭流涕着求饶,“我说我说,别杀我。”
白诗南的刀已经无限接近绳索……
他们仗着方蕲命格的能量,运气爆棚地在六本木遇到一队出来巡逻的皇城禁卫军。
贞德对绝大多数后天感染者来说,是偶像,是万众睢睢,亦是遥远而可及的存在,贞德七人众更是皇城中的明星人物,所以关于他们的动态,最快获知的方式是向皇城内的吸血鬼打听。
奈何在这风口浪尖的日子里,皇城的吸血鬼反而半死不活地做起了缩头乌龟,这让方蕲和白诗南很难满大街地逮人盘问,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队,还不欢天喜地地抓住机遇。
机不可失。
白诗南和方蕲雷厉风行地拧断了那几只吸血鬼的脖子,一分钟内清场,独留下一个活口。
严刑逼供那么残忍的事,两人都没经验也没道具任白诗南自由发挥,于是他们只好将人绑在三百米高的东京塔上,让他自由摇摆。
人是倒吊着的,血液大量倒冲入脑,形成脑部极度缺氧,他的眼球鼓涨到快要爆出眼眶,脸也变成了绛紫色,嘴唇发麻,眼花心慌。
绳子不堪负重地发出崩裂声,时刻研磨着他摇摇欲坠的脆弱神经。
快断了。
他紧绷的神经快断了,绑他的绳子也快断了。
只要白诗南的刀再磨近一点点。
“我说我说,别杀我!”他涕泪横流,紧巴巴地盯着高悬头顶的绳子,“真田幻佑从贞德除名,也就不再享受第二师团的高级待遇,所以他目前应该在家里养伤。”
“你认识他家吗?”方蕲笑得人畜无害,“方便带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