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楼的院长办公室,干练精致的女人愁眉不展,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尚有余温,这是她煲了一个小时电话粥的成果。
奈何她想要的结果始终没有得到。
“废物!一群废物!”女人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表面的优雅破碎后,是声嘶力竭地怒吼。
“咚咚咚。”
“进来。”女人恢复了冷静,坐回真皮转椅上。
进来的人穿着白大褂,心惊胆寒地看了眼院长,忙低下头禀告:“皇城那边说,派了第二师团的贞德过来。”
女人恨恨地磨着后槽牙,“让他们直接来我这里。”
“是。”
等那人走后,女人再次不淡定,焦虑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再过不久,她就能在皇城的全力举荐下,担任国际医疗和卫生组织的专家顾问,她的含辛茹苦总算苦尽甘来。
“气死我了。”女人的眼里拉满血丝,咬牙切齿,“为什么总有一群臭鱼烂虾,不让我事事顺心!”
她发誓,一定要活剖了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蠢钝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75章 :德圣研究医院(九)
她是华裔日本籍,当初她夺走了好友的气运,换来了余生的平步青云,可她的野心太大,大到279实验所容不下她,于是她来到日本,嫁给了德圣研究医院的前任院长,从此改名换姓改国籍,现在她叫仓央麻衣。
过去和姓名一同被她舍弃,她对那位远在华国,潦倒一生,至今生死不明的好友从未怀有半分愧疚和缅怀,一如她对她研究和制造出的那些实验体。
任何人,事物,都是她成功道路上的垫脚石,包括她死去的丈夫,那个令她作呕的变态老东西。
“呕!”仓央麻衣忍不住胃液翻腾,她冲到洗手台,舀了冷水冲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情况。
八号楼遇到不明物体入侵,保险柜遭到破坏,那群人看着是冲稳态剂来的,当今世上,除了进化过度的实验体,没有人会对那玩意感兴趣。
包括实验所,稳态剂之所以全世界才两支,不止是因为制作它的过程复杂,成本昂贵,更重要的还是原材料的稀缺,对于唯利是图的资本家,279实验所不会蠢到研发和盛产它,哪怕它对实验体能够做到一蹴而就的强效催化,并且无任何副作用。
当初她离开实验所时,带走了一支,还有一支在休斯顿的实验基地,付之一炬。
但是,退一万步讲,每个实验体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尤其是高阶实验体,实验所会精准饲养,绝不会让他们能量过溢,毕竟他们很贵,至于那些低阶的实验体,即使能量过溢,也会被抛弃,或熔毁,或成为高阶实验体的口粮。
倘若偷取稳态剂只是障眼法,那么敌人真正的目的是八号楼。
隐藏在八号楼里的,全日本除却地下皇城,最黑暗晦涩,最龌龊肮脏,最令人发指的秘密——第四研究所,他们拿活人做实验,试图改变上帝钦定或大自然创造的事物,或是改变无论处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被摆弄的东西。
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出于任何目的,人体实验都是明令禁止的,无论它们的立意有多么的冠冕堂皇,未来蓝图有多么的宏伟盛大,都逃不过伦理的谴责。
歧视,污名化,边缘化。
“人类,总爱扮演上帝,但缺乏上帝般的知识,智慧,且表现得极度傲慢。”窗帘后闪出一个人,阴鸷的眼眸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好久不见,您见老了。”
仓央麻衣惊骇地按下办公桌上的报警按钮,可那人快她一步地掰断了她的指骨,“别着急,叙旧才刚开始。
“呃啊……是你,是你!”仓央麻衣痛得眼冒金星,“狗胆包天的东西,我是你的母亲!别忘了,你是我制造出来的!”
乐连战本就阴冷的眼眸愈发森寒,仿佛能掉出冰碴,“到目前为止,您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不知悔改。”
仓央麻衣凶狠地瞪乐连战,无奈头发被抓住,使她的狂怒无力宣泄,“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我就该将你们投入熔化炉,啊!”
“哼……”乐连战气笑,薅着头发就将人甩到地上,“您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您拿捏的小孩吗?”
仓央麻衣醒觉,当时她控制乐连战,完全是用他的弟弟做威胁,与她控制乐连城时一样的手段,两个蠢货都以为只要自己听话,自己乖,对方就能得到更好的看护和照顾,不过只是单方面的臆想罢了。
她始终认为,实验体只是一种特种战争武器,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感情。杀伤力,服从性和绝对的忠诚,才是检验一件实验体是否合格的标准。
“你想做什么?”冷静下来的女人问,她需要谈判,为自己拖延时间,“如果只是来找我报仇,那大可不必,279那么多研究人员,对每一件实验体都一视同仁的残忍,如果是因为你弟弟的羽翼,这件事更加与我无关,反而是我帮他完成了百分百拟人的改造。”
“你们该感谢我。”高仓麻衣总能自私地说出任何对己有力的话语。
乐连战寒声道:“这些话,您留着一口气亲自和连城说吧。”
“你!”仓央麻衣差点要将不知好歹四个字脱口而出,但还是憋着怒气,神态缓和地说:“所以你要什么?看看我能不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