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烈的思念,愧疚和渴望,方蕲的身心不知不觉间被俘虏,他的记忆被现状蚕食,洗涤,取代,他逐渐认可这个世界的一切。
“其他人呢?”方蕲很快融入,大剌剌地坐到沙发上。
施安奕狗腿似地给方蕲肩捏捶背,他打小崇拜方蕲,恰好又在最叛逆的年纪,所以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加入方蕲小队。
施家就他一个小儿子留后,当时他爹气得跳脚,把他行李全部丢出了家门,大骂他:“不孝子,给我滚。”
“他什么时候来的?”方蕲的下巴指着白诗南,他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段过往如同阳光下的泡沫,如梦似幻,一触即碎。
看书的温楚楚是个高挑的美人,“你昨晚喝大了,小白一直都在啊。”
“我的意思是……”方蕲的后半句嘎然而止,他的意思是什么?他想问什么?他很混乱,脱口而出的话咽下,“没什么。”
“队长,上头让我们五天后出发。”负责任务接洽的周浅,典型的顾家好男人,严谨细心极其温柔。
方蕲再次恍惚,“出发去哪里?”
温楚楚猛翻白眼,踩着高跟鞋摇曳地走了。
施安奕说:“去日本呀。”
“日本!”方蕲猝不及防地起身,猛然一阵天旋地转,他跌回沙发上。
“哈哈哈哈,队长,你酒量真烂,昨晚你还抱着咱小白猛亲呢。”王震北白酒拿盆喝,彪得狠。
白诗南笑着送上一杯蜂蜜水。
“北哥别挪揄咱小白,啥时候喝上你的喜酒。”女装大佬洛可可说。
王震北道:“滚你丫的,老子的媳妇八字还没一撇呢。”
“切,我看到你亲孔妮姐的嘴了。”
“滚滚滚。”
“哈哈哈哈……”众人笑成一片。
王震北八尺大汉,羞红起脸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
这是方蕲他们去日本执行“封印血皇”任务的前五天。
方蕲跟着笑,他不再疑惑,不再彷徨,不再惴惴不安,他再次起身,全身心地投入他该扮演的角色。
工作室很温馨,小队的大合照裱框挂在墙上,还有每位成员各自的照片。
方蕲心里空落落的,酸酸的,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始终干扰着他。
“看什么呢?”是白诗南。
方蕲的目光落在大合照上,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钱包里也有一张小合照,连忙拿出来对比。
照片上的十个人,笑得春风满面,方蕲站在c位,一头清爽的短碎发,满脸的洒脱不羁,双眼间自带一股风流薄情。
“真好看。”白诗南轻声夸赞。
方蕲勾住白诗南的脖子,“你不会也是哥的脑残粉吧。”
白诗南泥鳅似地溜走,“少自恋,我夸我自己呢。”
“臭美。”方蕲伸手一摸裤带,摸出一盒烟,打开,烟盒里的烟全被换成了棒棒糖。
“谁干的。”方蕲捏扁了烟盒。
无人理他。
方蕲向施安奕投去求助的眼神,施安奕吹着口哨佯装没看见。
一切看上去平静而美好。
直到来到东京。
他们从一名皇城禁卫军口中拷问出了皇城的入口,就在皇居宫殿东庭,有一条暗道可以直通皇城。
“要不要占卜下本周运势?”塔罗牌沉迷者徐十三。
“我不信命。”
“我也不信。”
其他炼命师同样不屑,各自擦拭手中的武器。
“队长,捧个场呗。”徐十三笑嘻嘻地喊住方蕲,“依次抽三张。”
方蕲抱着猎奇的心态,随手翻开了一张。
“是命运之轮,开局不错哟。”
方蕲翻开第二张,第三张,分别是倒吊者的逆位牌和隐士的正位牌。
“呃……”徐十三的脸色有些难看,“命运之轮代表规律的运转,说明你正在把握一个难得的时机,顺势而为,必有幸运之神庇佑,但是你抽中的倒吊者是逆位,代表无谓的牺牲,一切努力白费,一场欢喜一场空。”
徐十三一顿,“然而隐士牌,智慧尊者在寻找内心的答案,但是无人能够帮助他,理解他,救赎他,这预示着你的将来,必然要忍受漫长的孤独和寂寞。”
方蕲:“听上去有点惨。”
施安奕放他的猫上桌捣乱,把牌阵搞得乱七八糟,“十三哥,你别危言耸听,大战在即,说些好听的会死……呸呸呸,大家都长命百岁。”
“小奕,你让他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妖刑月初,穿得一身粉嫩,翘着粉色指甲的小拇指说到。
“让让。”能走直线绝不走弯路的顾云清。
方蕲皱眉,心中闪过一丝忧虑,很快被表意识覆盖。
那年的方蕲,属于聊发少年狂,一枝梨花压海棠,能对外倾销,绝不精神内耗。
第56章 :无限世界(十)
次日,东京下大雪,飘雪如絮,满城银装白玉,二重桥上的雪更是堆了三尺厚,几人白天先跟着游客踩点,熟悉地形,入夜后,十个异国人再次迂回皇居,着手一波偷袭。
夜色下,风雪交加,如兽吼,现场的情况非常惨烈。
“妈的,我们中了埋伏!”
“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偷袭的时间。”
然而事实却是血族派了重兵前来围剿,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