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鱼失落地摇头,“警察和保险公司都调查过,是千真万确的自杀。”
方蕲说:“有种下贱到极品的命格,会唆使宿主残害身边的挚友亲朋。”
卢令令恍然,“欺世盗名。”
“是的,靠吃人血馒头修炼的命格。”方蕲嗤之以鼻。
卢小鱼徒睁着懵懂的眼睛,但不过问,继续说:“对了,还有一件更离奇的事。”
“说来听听。”方蕲饶有兴趣地转着筷子。
“有位李小姐,常年遭到丈夫的家暴,而她的丈夫生前买过一份巨额的人寿保险,在他丈夫急性心梗死亡后,大家都以为李小姐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赔偿,从此开始新的人生,结果没想到,那家保险公司属于非法经营,恶性倒闭,李小姐分文得不到。”
“这只能说运气差点。”卢令令。
卢小鱼摆摆手,“不,仅仅如此,她还算不上离奇,我听同事讲完她的半生,简直不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如果别人的人生是坐过山车,那么李海雯的人生绝对是坐跳楼机,一直在坠落。
从高二时男朋友背着她和她的闺蜜在一起开始,李海雯的人生仿佛开启了地狱模式,高考失利,仅以一分之差错过了第一志愿,第二志愿因为不服从调配,最后上了三本学院。
大学时她拼命读书,想转校本部,结果还是差一分,就连奖学金都差一个名额,悲愤之下她自暴自弃,烂醉后被流浪汉在校门口性侵,当时学校为了掩盖丑闻,说好了把保研名额留给她,结果校制改革,本部保研究名额缩减,她被排除在外。
每一次,无论是演唱会门票,还是入职刷选,亦或是政府补助金,她永远都差一位,差一分,差一点,幸运从未眷顾过她,她一直潦倒到三十六岁,嫁给了一个捡破烂的老光棍,本想着平稳度日,谁曾想男人是个心理变态,每天虐待她,让她生不如死。
卢令令倒吸口凉气,听得他寒毛直竖。
方蕲静静地听完卢小鱼的讲述,他打心底同情那个女人,如果没有厄命的作祟,或许她的人生是另一番天地。
“她住在哪里?”方蕲问。
卢小鱼翻看聊天记录,“东琅市的树桥街道,那地是出了名的贫民窟。”
贫民窟,的确是所有厄命疯狂孳生和寄居的地方。
毕竟厄命专挑苦命人。
“好的,谢啦。”方蕲以茶代酒,与卢小鱼碰杯。
几人潦草地吃了顿饭,卢令令飞也似地带着卢小鱼离开,说是下午约了个老板看风水,方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不再强留。
等卢令令和卢小鱼走后,方蕲问白诗南,“探出他的能力是什么吗?”
白诗南喝掉了半瓶熟葛兰许葡萄酒,不见任何醉的迹象,“应该是力量型和皮肤表层钢化。”
方蕲扬起半边眉毛,“你和他都有序列号10,实验体的百分百人格,意味着什么?强弱吗?”
白诗南放下酒瓶,懵然地说:“不记得了。”
方蕲放弃。
白诗南突然说:“我是最强的,剩下的都是菜逼。”
“小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白诗南拧眉,仰头把剩下的红酒喝完,“只记得我很厉害,厉害到足够保护方蕲。”
方蕲摸摸下巴,嘶了声,“好吧。”
白诗南不悦,瞬闪到方蕲面前,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说:“方蕲不快乐,明明笑着,可眼里很少有笑意。”
“哦?”方蕲欲避开白诗南灼热的目光,可两颊被他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
白诗南用低沉蛊惑的声音说:“我想要方蕲开心,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方蕲哭笑不得,“小白,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做好自己就行。”
白诗南触摸方蕲的脸,猩红的眼波缱绻着失意和温柔,“方蕲,如果哪天我恢复记忆,发现自己是个坏蛋,你会杀死我吗?”
方蕲失笑,一手揪住白诗南的衣领,一手扣住对方后脑勺,霸道地拉近,气势上更甚一筹,“我会替天行道,杀了你。”
白诗南委屈,泪花泛滥。
方蕲用拇指腹替他揩去眼泪,无奈道:“又哭?还最强嘞,最强爱哭鬼吗?”
白诗南使劲咬住下嘴唇,顾自坚强的模样成功逗笑了方蕲。
“不逗你,我们简单收拾下,要出个远门。”
“去哪儿?”白诗南追问。
“先去树桥碰碰运气,再去长老院。”
所谓碰运气,就是有可能偶遇纪向薄,尽管概率渺茫,但值得一试。
天下厄命何其多,仅靠方蕲一人阻截,杯水车薪,他不如回趟长老院,敞开天窗说亮话,把该问的问清楚,该摇人上号直接开大,目前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留给纪向薄清醒的时间更少,无论真相如何,至少在纪向薄无可救药前,将他拉出深渊。
方蕲的手机震个不停,全是蒋召南发来的短讯,大致上是一些问责和事后处理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回复,对方电话追了过来。
饶是脾气再好的蒋召南,对于方蕲这次的“胡作非为”也难以平心静气。
“方蕲,我警告你,别参合纪向薄有关的事。”
方蕲把手机拿远,等对方貌似熄火了,才重新接过电话,“纪向薄的事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