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令令恍然大悟,“所以不是那些尸体有意识,而是转移到他们体内的厄命在下意识的逃窜。”
方蕲皮笑肉不笑道:“可以这么说,但厄命并未完全寄生在他们身上。”
“施术者用了古代炼命的邪术,用咒语加深了厄命和宿主的羁绊,一旦宿主的肉身遭到毁灭性的攻击,会瞬间化作烟灰,而那个急着逃跑的厄命,不过是想做最后的挣扎,回到施术者身边,由其吞噬。”方蕲。
卢令令听得目瞪口呆,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听得懂吗?”卢令令问白诗南。
白诗南哪里听得明白,吮着手指摇头,心说那玩意儿真难吃,本来想着美滋滋地咬个人,反正是死人,结果……
“呃!”白诗南打了个嗝儿,他连忙捂住嘴巴,不能被方蕲发现他在咬人的时候试图偷偷吸血。
方蕲余光瞥过白诗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袋血给对方,“加班费。”
白诗南欢天喜地地咬开吮吸,满足的表情看得卢令令忍不住羡慕。
“你看他多天真无邪。”卢令令感慨,“傻傻的有福气。”
白诗南冲他猛地龇牙,似是警告。
方蕲托住八两,让八两趴在自己左肩上,“你别惹他,他要干你我可拦不住。”
“呃……”卢令令缩缩脖子,他见识过白诗南的战斗力,所以是他万万不敢去轻易体验的,“我们快去工地吧。”
火葬场离工地,坐车二十分钟不到,按照炼命师的脚力疾驰,大概半小时。
“喂,嗯,火葬场东门门口。”方蕲提前预约好了车辆。
卢令令质疑道:“打车?我们不应该像热血动漫的主角那样,穿梭在这座城市之间,飞奔到目的地吗?多酷!多拉风!”
方蕲和白诗南已经上车,白诗南摇下车窗,手背交叠托着下巴,乖乖地看向满腔热血的卢令令。
“师傅,尾号6468。”方蕲说完,越过白诗南探身到窗边,“喂,热血青年,要不你自己跑一个?”
卢令令立马蔫了,匆忙跟上车,他可不想大半夜的被人丢弃在火葬场,“走走走。”
“不跑酷了?”
“跑……”你妹,卢令令愣是吞下了最后两个字,“跑不动,省点力气。”
车辆驶离火葬场,淡淡夜色下,不远处重峦叠嶂,宛若一张黑色巨网,狩猎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树林中,躺了几个人,被人用极重的点穴手法敲晕,虽无生命危险,但基本处于重度昏迷,暂且是用不上了。
江汉抿着唇,脸上乌云密布。
现场几乎没有剧烈打斗过的痕迹,若是突袭,他这些百炼成钢的特工竟被人一招撂倒,他们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和反抗的能力。
可见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山间的露气加重,江汉的军靴上凝结出细密的小水珠,“剩下的人,带上波色子冷凝炮,随我一起去工地。”
今夜,他必须会会那个人,那个传说中的大炼命师——纪向薄。
这是秘警署得到的消息,失踪许久的纪向薄突然出现,到处猎取厄命,只是整件事兹事体大,一直被秘警署设为最高机密,只和炼命师一族的长老团沟通过。
毕竟纪向薄在失心疯叛逃前,可是砍伤了几十位前辈和两名长老团的人,一个人势如破竹地从玉虚峰杀到山下,之后无人敢阻。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甚少,当年目睹或是参与玉虚峰事变的炼命师,大多走的走,死的死,江西一脉的炼命师也逐渐凋零。
而卢令令,正是当年鲜有的知情者之一。
“方蕲,我们换个话题好吗?”卢令令带着哀求的语气,他实在不愿回想玉虚峰的事。
方蕲不想咄咄逼人,只是对于玉虚峰的事有太多疑惑,八年前纪向薄叛逃,他却是于五年前去东京执行任务时才得知此事,可见那件事被组织隐瞒得有多严实。
然而有别于其他叛逃者,组织并没有声势浩大地下追杀令,而是暗地里派了一波又一波的炼命师前去围堵,剿杀,结果可想而知,去一波死一波,直到六年前传出纪向薄失踪的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组织还是秘警署,对纪向薄的判定和备注始终是失踪,而非死亡,说明他们对纪向薄的搜索和追捕从未想过停止,综上这些,加上方蕲对纪向薄某方面的执念,令他愈发渴望寻到对方。
“卢令令,我想找到纪向薄。”方蕲恳切地说。
卢令令眼睛突然一亮,颤声问:“方蕲,你找他做什么?难道你想……”
方蕲点头,接下去的话不言而喻。
他想邀请纪向薄,与他携手再次杀入皇城。
卢令令摇头,就差咬牙切齿地说:“不可能的,方蕲,别做梦了,连老祖宗都办不到的事。”
方蕲黯然地瞭望窗外,“办得到,只要多给我几个人,哪怕三个都行,三个……”
一个帮我抵挡住皇城禁卫军,一个在我禁锢住血皇的时候,替我斩断血皇的命脉……这就够了……会成功的,一定能成功的。
妈的,当初他就该大胆些,果断些,叛逆些,放弃那扯蛋的鬼任务,当场宰了吸血鬼皇了结炼命师和血族千年的恩怨,而不是单纯地将他封印在结界中,让他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