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蕲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到底是谁干的?是谁抢先他一步摧毁了这里。
无可置疑的是,地上躺着的全是实验体,奇形怪状,嵌合体居多,一共八具……不,九个,还有一个面无全非的实验体被倒塌的容器压着,早已奄奄一息。
“九具……”方蕲全身的寒毛直竖,他飞速地在掌心画下咒语,这里遭遇了严重的破坏,可此时此刻他嗅不到任何吸血鬼和活人的气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一具实验体脱离了容器,杀光了其他九个实验体。
“喵!”八两尖叫着竖起尾巴,猫眼眯成了一条竖线,他死死盯着一扇紧闭的钢化门。
方蕲的手轻轻按住猫的额头,“嘘。”
收起全部的杀意,屏气敛神,方蕲步步靠近,他做好了随时攻击和防御的准备。
“乾金咒。”方蕲抬手劈开了门,门后面一片安详,没开大灯,只有两束柔光从一个圆柱体容器上发出,容器里浸泡着一个赤/裸的少年,少年抱着腿蜷缩在液体里,微卷的头发随着水波浮动,少年很白,看上去纤细柔弱,人畜无害。
“啧。”方蕲为难,走近敲了敲容器,特制的氮化碳材料,坚硬无比,光靠乾金咒一时半会儿可凿不穿它。
于是方蕲绕着容器走了一圈,在容器左边看到了一张标签,上面写着:“实验体k-1037“,仅此而已。
“没别的描述?”方蕲纳闷,幸运的是,他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叠资料,上面赫然写着“实验体使用说明书”八个大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揣进兜里带走再说。
“喵呜。”八两提醒方蕲,有吸血鬼正往码头赶来,看实力很强,让他加紧动作。
“行吧。”方蕲揉拳,五指骨节捏得咯咯作响,“这处有裂缝,应该是容器开启的地方,相对比较脆弱吧?八两,就试一拳,一拳打不开,咱们就跑路。”
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方蕲,不做无畏的挣扎,不做勉强的牺牲,不恋战,不久战,提高自身生存几率,才能更出色的完成任务。
至少……理论上如此。
“砰!”结实的一拳,容器的四壁开始皲裂,最后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液体中的少年颓然坠落,恰好落在方蕲的怀里。
方蕲呼吸一滞,怀里的少年柔软细腻,一张脸堪比上帝的杰作,拥有着天赐的美貌,鬼斧神工,艳丽绝伦,如果不是裸着,方蕲会误认为他是个女孩子,毕竟哪有男生毛发是这么少的,头发是这么软的,肌肤是吹弹可破的?
再看看自己,纯纯一大老爷们,倒三角身材,体魄强壮,肌肉匀称,men爆了!
如此想着,方蕲随手扯掉了桌布,潦潦草草地给人裹好,往肩上一扛,还不忘掂了掂,调整成一个让双方都舒服的姿势。
皇城警卫队赶到时,整艘船几乎沉了大半,船上加上码头上协助卸货的吸血鬼,全军覆灭。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谁干的。
一回国,方蕲就把唯一带回的实验体上交给了组织,而那份使用说明书,他却留下了复印件,不为什么,单纯好奇。
都说好奇害死猫,可失去探索欲的人类,和行尸走肉还有啥区别?
方蕲咬着棒棒糖的棍子,悠闲地瘫在自家沙发上,翻阅着说明书。
一页一页看下去,方蕲内心的激动和震骇无与伦比,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超乎真理的设计,实验体是基因改造的产物,是凌驾于生命伦理学的畸形存在。
“k-1037。”方蕲坐直了身体,咬碎了嘴里的糖果,目前手头的资料有限,对于每个实验体的编号,也可以说是他们出厂时的唯一序列号,他始终无法参透。
“这个是s-293,这个是a-819。”方蕲做着简单的笔记,他并不认为这些数字没有任何意义,相反的,他觉得每一位数字极可能代表着某种特别的能量。
此时,门铃被敲响。
方蕲蹙眉,收好说明书的复印本,下楼开门。
来的是眼镜男和两个白衣人,白衣人戴着口罩,他们抬着一只大箱子。
“大周末的,你来我家干什么?”方蕲抱怨,“家里小,没地方给你们坐啊。”
他表现得并不热情,眼镜男也不责怪,“组织有个新任务交代给你。”
“什么?”方蕲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吸溜起上午泡的杯面,“蒋召南,上次任务的报酬你们还没打我账上呢……”
蒋召南打断,“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上次的报酬不足以抵扣你五年来的治疗费,但是组织念在你是老员工的份上,所以做了冲正抵消。”
方蕲气得咬紧后槽牙,嘀咕道:“死心眼。”
蒋召南让白衣人把箱子放在客厅中央,然后吩咐他们离开,转而对方蕲说:“你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充气娃娃?”方蕲瞄了眼,看这大小正好装下一个人或是等身抱枕。
蒋召南打开箱子,一层两层,包裹得还算严实,但是箱子上有呼吸孔,显然里面装着一个会喘气的活物。
随着盖子的打开,箱子里的东西也展露在方蕲眼前。
“我艹!”方蕲瞠目结舌,“啥玩意儿?”
“自己看。”蒋召南示意方蕲看标签。
方蕲使劲揉了眼睛三下,以确保自己没有眼花,“实验体1037?1037!”
“正确来说,是k-1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