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管衣服了,你看能不能把我背上的木板都拿走,我起不来了。”沈夜惟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使不上劲儿——手被阎桓的脑袋压住了。
他现在正压在阎桓身上,天花板掉落,正压在自己身上。
“我试试,你先别动。”
“师父,你的脑袋稍微低一点,我怕磕到你的头。”
“我又不怕这些东西。”沈夜惟这样说着,还是把脑袋埋低了一些,“但你还没修炼到,能毫发无损地抗住这一下的地步。”
阎桓笑了笑,手脚并用,使了半天力气,才把压在沈夜惟身上最大的那块木板给推到了一旁。
沈夜惟用最快的速度从阎桓身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骂道:“这群人真是可恶啊!居然在我家里装陷阱?还搞坏了我的天花板!就这样让他们走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阎桓还在回味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
沈夜惟突然加速冲过来抱住自己,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就连自己是狼的时候,沈夜惟似乎也没有这样“热情”过。
“你怎么不起来?是不是伤着了?”沈夜惟追问道。
“嗯?没有。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阎桓回过神来,借着外面的月色观察着沈夜惟的下巴。
“先回馆驿吧。”
沈夜惟叹了口气,“已经很晚了,明天天亮了再回来收拾,还能省点烛火钱。”
……
因为只开了一间房,阎桓还以为今晚又能和师父一起挤一挤了。在院子里用水简单地冲洗了下身上的尘土后,阎桓回到房间,看到沈夜惟就坐在床边上。
“阎桓,你坐过来。”沈夜惟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阎桓喜出望外,笑着走到他旁边,挨着他坐下。
“把手给我。”
“好的,师父。”
阎桓毫无防备地把手伸了出去。沈夜惟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指甲端详了一阵儿,从身后拿掏了一把大剪刀。
“师父!你要干什么!?”阎桓惊恐地看着他,试图把手缩回来。
沈夜惟却早有准备,使劲儿抓住他不放手,“你的指甲太长了,又很尖,我给你剪剪。”
“不!!师父!我能自己磨!”阎桓浑身都在抗拒,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床里面缩,“我不要剪!”
“你小时候为师就是放任你自己磨,让你养成了不爱剪指甲的毛病。而且为师已经观察过了,你的指甲和我不同,你的能再长,长得也很快。”
沈夜惟说着,揪住他的拇指就要上手,“别乱动!”
“不要!救命啊!”
阎桓一边喊一边拼命地挣扎,叫声很快就惊动了店小二。
小二在门外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夜惟赶忙回应,没事,给孩子剪个指甲而已。
阎桓趁机把手抽了回来,爬到了床的角落处。
“别逼我过去抓你。”
沈夜惟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撑着床面,难得摆出了一副狩猎的姿态,“你的指甲里的血都没洗干净,赶紧剪了,为师看着糟心。”
“不!我不剪!”
“闭嘴,别喊,不要吵到别人。”
“师父你别过来啊!!”
“呜……师父你欺负徒儿……”
……
折腾到天快亮,沈夜惟才躺在床上,很快就开始呼呼大睡。
阎桓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剪刀,抚摸着自己被捡的歪七扭八,只比指肚长了那么一点点的指甲,默默垂泪。
等他再磨整齐了,长回原来的长度,至少得一个星期。
他要忍受短指甲,忍受一个星期。
活不下去了,这日子过不成了。
沈夜惟休息到了中午,收拾行李准备回山上的木屋。
阎桓的心情一直非常沮丧,也不让沈夜惟碰,一直和沈夜惟保持三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情况就导致沈夜惟没办法拽着他用传送法术,只好选择徒步。
“马上就要出城了,买点吃的吧。”
沈夜惟指了一下,说道:“那边有卖烤全羊的,你想吃吗?”
阎桓喉结滑动,咽了口口水。
他早就闻见香味了,也偷偷擦了几次口水。
可他现在正在跟沈夜惟闹别扭——这是个原则问题,绝对不能轻易低头。
沈夜惟盯着他看了几秒,默默道:“算了,我先去买吧。闻着挺香的。”
违背小徒弟的意思剪了他的指甲,沈夜惟也知道他有些不开心。但既然大部分时候要保持人的模样,在阎桓学会用障眼法之前,沈夜惟觉得还是要让他学会人的一些习惯会比较好。
牙齿清洁,洗脸,沐浴这些,阎桓做的都还可以,唯独指甲有些说不过去。最重要的是,他的指甲更像是利刃,可能会伤到别人。
沈夜惟买了一整只烤全羊,热腾腾的。
阎桓在行李里腾了块地方,“师父,放进来吧。”
“还放什么?趁热吃。”
沈夜惟在摊子旁边的桌子边坐下,将碗筷和一把刀递到阎桓面前,“你不吃吗?快坐下。”
阎桓别别扭扭地从了命,待到第一块流油的羊肉入口后,之前那些和师父的别扭,原则,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这也太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