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民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比如周子盼回来后变得异常沉默寡言,几乎不与其他村民交流;周村长和周瑶曾经去找过他几次,想问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周子盼也闭门不见。
一名村民说,他听闻周子盼想在村子附近的县城里找份工作,一边照顾老父亲一边打工。
“工作他是找到了,可过了没几天,我就听说他被开除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们还有谁再见过那个戴着唇环的青年没有?”沈夜惟问道。
村民们连连摇头:“经过上回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个人特别坏……要是谁真的遇见了,不冲上去给他几刀都是好的了,在村子里肯定不会互相隐瞒的。”
所以,答案就是没有再见过他。
但周子盼有没有再见过他,村民们就不知道了。
沈夜惟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怎么知道是他害死的大家,是不是有人看到他下毒;周瑶之前对这些事有没有什么看法之类的。
村民们的回答都非常杂乱,沈夜惟也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只是听其中两三个人说,确实注意到周子盼在他们的水源附近转悠过,当时谁都没太在意,以为他是在了解当时村里人中蛊的源头。
谁都没想到,他在水源里下了剧毒,很多村民喝了水之后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屋子里,无人知晓。
现在那片水源已经被调查人员给围起来了,正在打捞大量死亡的水生生物。
阎桓回来的时候,剩下的几个村民都跟着阴差走了,在场的就只剩下周村长和沈夜惟。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沈夜惟赶忙问他。
阎桓把沈夜惟单独拉到一边,小声说:“查过了,全村人都是横死的,生死簿上没看出什么问题。不过我已经和崔判官说过事情的经过了,在调查清楚之前这些人暂时不会被送去投胎,暂时由他来安置。”
沈夜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周子盼呢?常翎最近有去过冥府吗?”
“没有。”
阎桓回答道,“冥府的那帮人只是听说过五毒之首常翎,他似乎从来没有去过冥府。至于周子盼……他的生死簿记载的非常正常,他和他爸确实都还活着。另外就是,如果不遇到横死或是枉死的情况,他爸应该只有一年左右的阳寿了。”
阴差来接周村长的时候,周村长死死地抓住沈夜惟的胳膊,不愿离去。
阎桓告诉他,他老婆和周瑶都在冥府等着他呢,去了就能团聚了。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他和沈夜惟会一起去一趟冥府,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周村长这才松开了沈夜惟,跟着阴差走了。
“他带着老头子,应该走不了多快。”
阎桓看着下方村子里的调查人员,说:“而且周子盼的通缉消息也上了头条。到现在这些人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要说这事和常翎没关系,我是不相信的。”
“你之前也见过他。”沈夜惟转过头看着阎桓,“你能追踪到周子盼么?”
“不瞒你说,我其实已经试过了。”
阎桓犹豫了一下,说:“村子里确实有他的气息;但出了这个村子,他的气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追踪不到。”
“啧,那只能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了。”沈夜惟握紧了拳头。
“你说这周子盼,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阎桓轻哼一声,“搞不好,他是带着他老爹主动去投奔常翎了。你想想,他曾经被常翎控制,应该也亲眼目睹过常翎的能力。如果他对这样一个人产生了斯德哥尔摩效应……”
这个效应沈夜惟之前也了解过一些,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常翎没有再一次用蛊来控制周子盼,那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所以,以你对常翎的了解,他会不会接纳周子盼?”阎桓看着沈夜惟,问道。
“以我的了解?如果杀村民是常翎的要求,周子盼又圆满地完成了他的要求,那常翎大概率是会接纳他的。”
沈夜惟道,“常翎对于自己追随者或是合作者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忠心。他不管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是普通人还是修仙者,只要对他忠心,他就会接纳……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是不是沾上什么东西了?”
阎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道:“没有。我只是隐约觉得,关于你们之间过去发生过的事,你对我是有隐瞒的。”
沈夜惟没再继续接话了。
隐瞒肯定是有的,但他也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他和常翎毕竟相处了很长时间,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修炼。要是把每一天发生的事都掰开来讲,估计这村子里的村民早就变成白骨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默,这更令阎桓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但眼下答应了要给村民一个交代,必须要开始着手调查,阎桓就说:“即便有常翎的帮助,周子盼也只是个普通人。他要用传送法术是带不走周子盼的,更何况还有个得了痴呆症的老头子和他们一起。他们只能坐车或者别的交通工具。”
“嗯。”
沈夜惟点点头,“最多就是交通工具搭配障眼法,速度也是有限的。问题就是,他们的方向和落脚点。常翎不喜欢水,他长待的地方一般都是比较干旱的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