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后,沈夜惟的手上多了一包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有非常大的气味散发出来,说明这绝对不是被密封过的。
“阎桓,你说,她的头现在会是怎样的状况?”沈夜惟突然问他。
“按照时间和这泥土的情况,再加上这个包装来看,应该还没有完全腐化……呃,可能,还有肉在上面……”
沈夜惟点了下头,“走吧,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把它打开,然后再回来调查。”
说着,沈夜惟手掌对着地面,一条筷子粗细的小蛇从他的袖口里钻了出来,在客厅爬行了一阵儿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阎桓感到一阵亲切——这是沈夜惟用法术幻化出来的小蛇,一般用在盯梢或者探听情报上,六个小时后便会自己消失。
在自己小的时候,沈夜惟如果有事外出,便会在他们的住处留上一条这样的小蛇,陪着自己。
他现在这么做是为了盯着这栋房子,看看那老头会不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悄悄返回。
两人从房子里出来后,发现小诗和颜逸正站在路口处,和一个大婶在聊天。
大婶给他们讲了许多那个老头的事迹,说他是个神人,村里有谁有疑难杂症了,都会找他帮忙看看。
不过找他帮忙也不是免费的,除了需要支付巨额佣金以外,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要求。
“需要一小杯六个月以下的婴儿血。”
大婶悄声对他们说,“就平时咱们喝白酒的那种小酒杯。也不知道他拿东西要干嘛……你们想想,这东西多难搞?我们家啊,觉得他的术法不正,从来没找过他帮忙。”
看到师父在远处给自己递了个眼神,小诗赶忙谢过大婶的这些信息,和颜逸一块跑了过去。
“师父,怎么样了?”小诗看了一眼师父手上端着的东西,错愕道:“这是……”
“我们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沈夜惟轻声道,“全部拆开,味道估计会很大。”
……
四个人传送到了深山里,沈夜惟找了棵树,把那颗头放在了树下。
他一点点撕开外面的“包装”,不停地有驱虫从里面爬出,更加印证了阎桓的猜想。
“呃,这味道……”
颜逸捂住鼻子,虽然这种场面他以前跟着阎桓不是没经历过,但还是有点习惯不了凡人死后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那具头颅呈现出高度腐败的模样,小诗和颜逸的脸色都很难看。
“唔……”沈夜惟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盯着那具头颅看了半天。
“这具头颅不是陈雪玉。颧骨高度和下巴的形状,都不一样。”
“不是陈雪玉?”阎桓有点疑惑,“那会是谁?这骨头和内脏的摆法……”
“应该是田蕾。我在张丽娟的记忆里看过田蕾的面相。”
沈夜惟默默道,“这老头……能养出那样的邪鬼,肯定喂过不止一餐。如果在院子里一直挖下去,说不定能在那栋房子里挖到无数凡人的尸体。”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沈夜惟叹了口气,“报官吧……哦不,是报警。总得有人替她收尸吧?”
这个工作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复杂,因为他们只能匿名报警。
再加上,沈夜惟还得用各种法术把自己和阎桓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忙活完之后,都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小诗和颜逸不用跟着,就坐在马路边上观察来来往往的车辆。
阎桓则是悄悄跟踪那些法医,确定田蕾的遗骸都被运走后,才返回寻找这二人。
“沈夜惟呢?”阎桓问他们俩。
“怎么,他不在,你就不喊他师父了?”
小诗反问完,回答道:“他去了冥府,找崔判官去了。”
听到崔判官三个字,阎桓抿了抿嘴,心里不受控制地生出一阵儿厌恶感。
那个玉面假正经,老是说一些有的没的来糊弄师父,还悄悄给师父送一些小礼物,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阎桓点了根烟,指了一下路对面的早餐店,“走吧,我们去那里等他,顺带吃个早餐。”
三人进了店,小诗端着自己的豆浆和油条刚在桌前坐下,身边突然就多了一个人。
“哇!师……老板,您这回来的也太快了吧?”小诗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时间,“这才过去没几分钟啊。”
“嗯。”
沈夜惟扫了一眼阎桓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盘早餐,似乎是他特意为自己点的。
以前沈夜惟成年累月的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自打和阎桓重逢之后,这几天吃的饭都快赶上他以前一年的量了。
“师父,你的脸色不大好呢。”阎桓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豆浆,“是和崔判官吵架了么?”
沈夜惟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下到冥府之后,这些判官和十殿阎王们对这些事居然一问三不知。细查之后才知道,田蕾确实是已经死了,生死簿上记载着她的死亡,还有杀死她的人的名字。
按理说,不是自然死亡的人都需要由阴差来勾走魂魄。可冥府却没有一个阴差勾过田蕾的魂魄,这个女孩的魂魄下落在冥府根本查不到。
出现了这么大的疏漏,沈夜惟自然生气。
可崔判官却说,凡间有人去世,他们这边的鬼使会收到勾魂令牌的,没有令牌的话就只能等魂魄自己到冥府来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