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管“虫神”那个死变态是不是真的这样想,这套说辞就没哪个雄虫能拒绝得了,因此,就算一团渣滓都比卡法比这个暴君“拟人”,他还是有一大堆忠实拥趸——此君政治考试一定能得满分。
阿瑞洛斯若有所思:“可是,有什么能最快引起所有虫族的共鸣呢?”
“兰德修斯。”唐修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就是阿瑞洛斯听“兰德修斯”的名字从眼前这个“奇怪灵魂”口中说出来,莫名有种怪怪的感觉。
银发雌虫犹豫了一下:“为了更好的明天?”
咳咳咳咳!
猛一听到自己曾经取的口号,唐修齐是真被自己中二到了,但不得不说,真的好用。
“沧桑”忆当年呐,远古虫族那些没文化的部落野虫们,哪里经受得起地球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智慧“打击”,被唐修齐“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有不少当场就泪流满脸高呼臣服——当然,实在没忽悠成的,那就只能接受兰德大帝“爱的(物理)教育”了。
就看你是想输得痛快一点还是“痛苦”一点。
“可是,卡法比一直都在宣称兰德大帝就是‘神演论’的最好证明,也很赞成‘神演论’。”说着阿瑞洛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显然极度反感兰德修斯的名字从卡法比那个抽象生物口中说出来。
唐修齐很淡定:“兰德修斯是从坟里爬出来说自己支持‘神演论’了,还是给全虫族托梦要你们全部服从卡法比了?他能用兰德修斯的名义,你们为什么不能?还可以说卡法比就是故意玷污兰德修斯的名声,你们才是维护大帝荣耀的正义之师。”
六万年前尚且淳朴纯洁小雌虫震撼了,还能这样搞?
如果阿瑞洛斯还有远古虫族的记忆,一定能想起唐修齐经常和他提起的“舆论战”,以及黑发雄虫提起这个词时,对远古虫族虫均胎教肄业的“惋惜”——文化水平太低太低,听都听不懂的情况下,拳头当然比舆论更有力。
“况且,”兰德大帝笑笑,“他或许会介意别的虫族用他的名义,但绝不会介意你用。”
“为什么?”阿瑞洛斯下意识问到。
看不见唐修齐的模样,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正温和打量着自己,忽然一声轻笑,银发雌虫耳朵又开始滚烫。
“因为,你比较可爱吧~”
完了,阿瑞洛斯晕乎乎地想,我好像真的生病了,一种奇怪的热病,怎么他一笑我就晕啊?
……
……
又说了一阵,熟悉的排斥感袭来,唐修齐有点可惜——“意识穿越”,由“过去”影响“未来”并非易事,如果不是他十万年前的力量过于强大,也很难得到从低维空间进入高维的机会,今后维持的时间想必会越来越短。
抓紧机会,他向阿瑞洛斯认真叮嘱到:“离那个卡茨远一点。”
并不是吃醋,而是那只雄虫明显不对,上一次“意识穿越”,唐修齐刚好撞见了卡茨是如何向阿瑞洛斯隐晦表白,又如何成为“败犬”的全部过程,彼时那位未来的联盟议长虽然失落,但还是极具风度的。
第二次穿越,那个在会议上各种“茶言茶语”的“卡茨”,在唐修齐看来,对方一些本质的东西完全改变了,灵魂还是那个灵魂,却多了一股让他熟悉又厌恶的气息——
“虫神”那个死变态的气息。
知晓自己当初没有和那个死变态同归于尽,唐修齐对“虫神”也出现在六万年前并不意外,思及马上要去寻找的叁号越青山——第三次“意识穿越”绝不会太远。
黑眸里浮现危险的暗芒,唐修齐想,到那时,他必然要清算一切。
……
“他不对劲,你一定要小心。”
某种不详的预感涌上,阿瑞洛斯红眸一颤,慌乱去抓眼前这个看不见的灵魂,磕磕绊绊地问:“你,你又要走了吗?”
唐修齐主动握住了那只瞬间冰凉的手:“别怕,我们终会再见的。”
——连同你失去的那些记忆。
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疯狂涌上阿瑞洛斯的心头。
为什么说是“莫名其妙”?因为只有知道对方会纵容的情况下,“委屈”才有意义,才能得到安抚,那是一种知道自己被爱的底气。
可明明他只见过这个“奇怪灵魂”两次……明明他们完全算不上熟悉……甚至,甚至连对方的名字和样子他都不知道……
忽然指尖触上一些起伏分明的轮廓,惊得阿瑞洛斯下意识想要抽出手腕,但对方的手掌却更加有力,领着他,一点点触摸过纤长的眉、温柔上挑的眼——
他竟然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一颗心不由自主变得沉静,就连呼吸都变得细微谨慎起来,太害怕打破这份深邃安宁。
贴着手腕落下一吻,唇纹清楚感受到连接心脏的血管正在急剧跳动,像一个叛徒,毫不掩饰地宣告着它的主人有多慌乱无措、溃不成军。
黑眸浅浅轻笑:
“唐修齐,我的名字,下次见我的时候,要第一眼就认出来哦~”
话音刚落,被紧握的手腕一瞬落空。
阿瑞洛斯怔怔看着温热残留的地方,慢慢地、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那点温度贴上心口,银发垂落肩头,良久沉默着。
“……”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