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蓝发雌虫揉揉额角,“加强看管住那些雌虫,污染线医官还在观察后续是否会复发,在此之前,不能让他们向外界传递任何消息,一切等长官回来定夺!”
“是!”
“那二皇子殿下呢?他不走,咱们也不能强行赶啊……”
将这里的情况统统整理好发送给不知身在何处的自家长官,虽然阿瑞洛斯说了暂时不想被打扰,但白术也不可能傻到彻底断联,重要消息还是要汇报清楚,他理了理衣服,压下心中将要面对s级雄虫的不安。
“我单独去招待二皇子殿下。”
会议结束,一群军雌陆续走出,很明显能看出有两个风格不同的军团,大大咧咧肆意说笑的自然隶属赤蔷薇,而被揽着肩膀、下意识收敛自身气息的则是“刺客军团”黎杀的军雌,但无论是哪种姿态,普通虫族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那股军雌独有的肃杀气息,和只会街头巷斗的小混混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这一点,从正面看去或许不算明显,但如果能把视角调转到上方,就会发现他们行进的步伐间隔完全一致,隐隐保持着队列,特制军靴扣击着金属地板,发出类似兵戈相撞的响声,威慑着被关押在一间间临时监/禁室内的罪犯,也险些让最上方注视的那双眼泄露了气息。
是的,最上方。
地下格斗场常年充斥着血腥气,为了保持空气流通,在通风管道上花了大价钱,那双眼,就趴在一截通风管道上,透过管道缝隙悄悄盯着下面。
他在这里躲了多久?
记不清了,好像从控制那两个守卫打开笼子开始就一直躲在这里,不吃不喝,放轻呼吸,就像死去一样静静趴在上面。
安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他知道,没有虫族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检查通风管道,因为这里太过狭窄,就算他缩了快一半骨骼大小,也才勉强挤进来,而精神力的覆盖加上筑巢师安装在他脑子里的屏蔽芯片,足以让他从一切探测仪器中消失。
他知道,那个金色头发的恶魔追到这里来了,但他不能乱,等所有目光离去,才是他逃脱的时机。
他就快,自由了。
很快就……
自由了。
…………
……
……
*
“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一个蓝发脑袋悄咪咪从格斗场远处的一栋建筑后探出头来。
“是诶是诶~为什么不躲在旅舍内监听呢?现在靠得好近啊~”一个小小的红发脑袋也接着从下面探出头来。
一双手揪住一红一蓝两搓头发狠狠把他们扯了回来!
“啊!”白岚赫伦惨叫一声,蹲在地上泪汪汪地捂着后脑勺。
调试设备还要带孩子的筑巢师很是心累。
“不转移会被发现,而且谁知道一来就是两个正规军团,那个信号屏蔽得打雷都听不见了。”
辅助唐修齐完成“测试”直播后,何塞相当敏锐,军团警报声一响起就意识到要转移,不然自己干扰直播的动作肯定会被发现,因此向唐修齐手下的雌虫们传达命令后就立刻跑去别的地方安装窃听设备了,身边这俩傻白甜纯属跟他看直播看习惯了,硬是黏过来的。
手指皮肤褪去,又展开金属骨骼飞快在一块块虚拟屏上操作调试,调试着调试着,何塞就有点绝望——不是说搞完比赛后就放他走吗?他怎么又开始给唐修齐干活了?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掉进了某种“资本家”的无情压榨陷阱,筑巢师这边心头正哭泣着,那边又走来一只十分脸臭的雌虫。
“所有雌虫已经全部在附近散开了,我们并不清楚你们在干什么,所以不用担心会被军方察觉到不对。”
何塞认出这是唐修齐手下管理那群流浪雌虫的米里安,只是,好像还有一个管理前星盗的头儿吧?
而且这语气可真够阴阳怪气的,什么叫“不清楚你们在干什么”,说得跟我假传命令搞分裂似的。
不知接待过多少奇葩客户的筑巢师怎么可能想不通那点弯弯绕绕,又恢复极度困倦的语气,懒懒地说:“哦,散开就好,那你们自己小心吧,免得被抓住了给修齐阁下惹麻烦。”
米里安握紧了拳头:“我不能直接和阁下交谈吗?”
从那场大逃杀比赛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唐修齐的身影,所有指令都是通过这个莫名其妙的筑巢师传达,这给了米里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白岚和赫伦也就算了,他们一个是唐修齐亲自教导过的雄虫,一个帮助过唐修齐的雌虫幼崽,米里安自认定位和他们不一样,但这段时间,他有一种全然被排除在计划之外的感觉。
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闻言,何塞的表情更困了,语气里却多了一丝微妙的嘲讽:“你的意思是,阁下做什么还要向你汇报?”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那里面关着多少雌虫吗?”何塞打断了他,指了指远处的格斗场,“六百多,从我听到的内容来看,那些参赛雌虫嘴上都说不清楚赛场发生了什么,但能活到最后的,哪个心里不清楚是谁救了他们?你猜,事了之后,这些雌虫是会被军方招安,还是回归原来的混乱生活,还是——”
“——向你尊敬的修齐阁下献上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