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爱你。”
对这些,唐修齐都是一如既往地淡然,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不喜欢。
就连精密运转的仪器都偶有误差,他却比程序还要精准,没有丝毫不耐,完美配合着这完美的生活,只是当所有聚焦在身上的目光,包括那隐在关注下的窥伺退去的片刻,他会托着下巴浅浅微笑。
眼底闪过讥讽。
就……只是这样吗?
……
……
“唐唐,你怎么把这件外套翻出来了啊?是最近感觉冷了吗?要不要给你房里多加一床被子啊?”
放学回家,看着女人手里拿着的外套,从来完美平静的黑眸动了动,但速度极快,谁也察觉不了。
唐修齐语气自然地接了下去:“哦,早上有点冷就翻出来了,不用加被子了。”
“好吧,”女人点点头,“那我一起丢进洗衣机啰~”
顺势从女人怀里拿过外套,少年笑了下:“没事,也不是很脏,我再穿两天吧。”
说罢又从容应对了女人的日常关怀,从始至终都没再让她碰过那件外套。
放下书包,将衣服挂在胳膊间,唐修齐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没有开灯,屋内一片黑暗,残留着暖烘烘的温度,只是这片沉寂的温暖里,似乎多出了一股别样的气息。
唐修齐关上了门,落锁转身,一阵春风突然撞进怀抱,他一手稳稳搂住劲瘦光滑的腰肢,另一只手摸索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
昏黄的暖色灯光泼洒在如水银发上,潋滟一谭月色。
银发的小哑巴似乎因重逢这件事十分开心,搂在少年身上不停蹭来蹭去,是非常直白的,类似于小动物表达喜爱的方式。
唐修齐没有推开他,单手托住缠在腰间的双腿,不至于让这不停做怪的家伙掉下去,他放下外套,抱着小哑巴朝床边走去。
“去哪了?”
俯身把人放在床上,少年的目光沉沉覆来,看到银发铺洒了大半张床铺。
小哑巴不会说话,双手胡乱比划着什么,喉咙里也只能发出“呃呃啊啊”的短促音节,那双红眸有些难过,气呼呼地鼓着脸颊,但沉默着沉默又发现压在自己上方的少年似乎并不急着寻求一个答案,黑色的瞳,装着温柔的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夏夜闷热,相贴的肌肤好似一捧干柴,稍微摩擦就溅出火星烧起旺盛的火,在那含笑目光的注视下,银发的灵渐渐痴了,傻了,身体里也好似装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热气,后背悄悄出了一层薄汗。
点起这团火的人还“无知无觉”,指尖撩开额头汗湿的发丝,笑得“无辜”,问:“很热吗?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啊?”
揪住肩头布料的手紧了紧,手肘也下意识往被褥间蹭了蹭。
小哑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感觉剧烈跳动的心脏快要穿出胸膛,要完完全全剖开在面前的目光下,让少年看看,里面装着的都是他,都是他,所有思念和幻想都只为那一个灵魂,义无反顾。
误入人间的灵没有记忆,甚至脑中一片混沌,连自我的意识都模糊不清,可唯独在见到那双黑眸时,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着“靠近”,仿佛一种刻在基因上的本能,只要这份气息出现在能感知到的范围内,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向其奔去献上所有。
绝对臣服,绝对信仰。
他张着唇,洁白的齿下掩着若隐若现的舌尖,像一朵花,或者一块可口的小点心,而现在,这块小点心主动凑了上来,有些急切地贴上同样温热的唇。
亲也亲的毫无章法,只知道热情触碰、触碰、触碰,急促喘息着,青涩又好笑。
唐修齐也确实是笑了,胸膛里一阵嗡响,轻轻握上,将银发的灵推进了柔软床榻,看着那茫然急切的表情,俯身亲了下来。
温热呼吸缠绵在一起,仿佛在用唇来探究彼此的模样,压过唇纹、唇峰,互换着湿暖吐息,舌尖撬开牙关舔舐过舌尖时,仿佛窜起一股电流,小哑巴呜咽一声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却被不容拒绝的手掌掐住了下颚,被迫接受更多的侵占,直到快要窒息受不住,开始红着脸“呃呃啊啊”。
分开一丝距离,拇指抚过红肿的唇,唐修齐的目光比夜色还深,他看着他少年模样的灵,他的“小哑巴”。
他的,阿尔。
掌下的灵很瘦,却不是那种娇养或者幼态的瘦,每一寸肌肤都隐藏着蓬勃的力量,但被他抱在怀中握住手腕时,腰和胳膊又呈现出一种仿佛能轻易折断的凌虐感。
真的……久违的模样。
曾经他们都是少年模样时,对彼此都是着最纯粹的同伴心思,那时相依相偎,逃亡的寒风夜里也不是没有过肌肤紧贴,可如今用另一种目光看待,并将其拥入怀中,只能说,心理上的愉悦远远大于生理的快感。
唐修齐从口袋翻出一粒糖果,拆开玻璃纸,将桃子味的糖塞入小哑巴口中,指尖却没有退出,压着那截舌尖,让对方因为口中异物不停做出吞咽的动作,透明涎液和融化的糖浆顺着侧脸濡湿手指也沾上床榻,眼角也红得可怜又可爱。
全然乱七八糟。
“好吃吗?”他笑着问。
小哑巴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黑发少年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捏着对方下巴往上抬,在红成樱桃色的的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