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这家伙刚刚什么都看不见?
唐修齐眼底笑意越深:
“什么身份的雌虫都不知道,你就来救了啊?”
阿瑞洛斯觉得这语气有点怪, 按他的性格本不该理会,但鬼使神差地, 他还是回答了:“我能听到那个动静不是参赛者弄出来的,应该是和藤蔓怪一样的东西。”
言下之意,我不是来救谁的,单纯只是想揍那些怪物。
“真厉害啊~”
阿瑞洛斯:……
更怪了。
那股烦躁又涌了上来,救已经救完了,阿瑞洛斯不想再纠缠下去,一遇见这只伪装身份来参加比赛的雄虫,他就变得不太对劲,刚想离开,却听见脚尖轻点,一阵微风从身旁掠过,有温热体温挡在了他的身前。
“我们可是配对的‘刀牌’‘鬼牌’诶,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团队赛,抱团没什么好处。”
“是这样没错,可——”唐修齐俯身靠近。
视觉被封禁,其他感觉就分外灵敏,明明也是正常的体温,但偏有无形的压迫感自对面丝丝蔓延,彼此间隔的空气仿佛都灼烫起来,阿瑞洛斯下意识又想逃离,可身后就是墙壁,逃也无处可逃。
气流拂过耳畔,发梢轻掠耳垂。
“——可我还是你需要保护的无辜雄虫公民啊,小长官,合作一下吧,你不亏的。”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那最后的低沉尾音激得阿瑞洛斯瞬间抬起手肘抵住唐修齐的肩头:“离我远点!”
还挺凶,要是脖子不那么僵硬,别看着就像遇到天敌被逼到角落的小动物,应该会显得更加镇定一点。
唐修齐“贴心”退开两步:“好的,够远了吗?”
阿瑞洛斯:“……”
阿瑞洛斯:“……你可以跟着我,但不要影响我要做的事。”
“当然~”
……
缓过气来的皮克呆呆看着那边的互动,抓了抓脑袋,小声朝钟沅吐槽:“有没有感觉我们被忽略了啊……他好像从没和我们说过那么多话吧……”
理好凌乱的衣衫,将那些失控都收敛妥善,钟沅随口答了句“你没那位厉害吧”。
皮克:……
好真实,好扎心qaq。
…………
……
……
*
泛着莹莹绿光的藤蔓是很漂亮的,但当成片的藤蔓纠缠在一起并不断蠕动着,就透着一股冰冷诡异之感,一只雌虫吊在中间,双手双腿被拉开到极限,藤蔓由下往上在雌虫身上不断游移着,在所有能进入的地方剧烈颤动,最后喷出一股股粘稠的白色液体。
那只雌虫一直拼命挣扎,叫喊声从凄厉到微弱到消失,鲜血滴落,滴落在底下一堆断肢残骸之上。
弗里森挥手关闭虚拟屏,索兰帝国最高元帅掐了掐眉心,看向和他一同坐在主星军部元帅办公室内的雌虫军团长。
“这是从暗网最新流出来的视频,舆情部虽然及时处理,但很多星网用户已经查到第四星系那场比赛了,缪卡,你怎么看?”
“漠星”军团长嘴角总是挂着风流多情的笑意,此刻也在笑,笑得讥讽:“比赛?元帅,那是屠杀。”
弗里森沉默。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拒绝‘漠星’的调令。”
缪卡当然知道。
帝国五大军团,由甘恰纳领导的“帕塔”亲近皇室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剩余四大军团中,“浔河”常年驻星系守边境,是抵抗异兽的主力,无令不得离开,“黎杀”由于谢清的身体原因群龙无首,目前就是一块谁都想咬上一口的肥肉,“赤蔷薇”更不用说,帝国那些老东西每天生怕一睁开眼睛阿瑞洛斯就举旗造反了,所以能留在第一星系和“帕塔”抗衡的,只有“漠星”。
缪卡经常开玩笑说要出去逛逛,但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离不了第一星系,甚至都走不出“日不落”。
但凡他敢远离一步,前脚刚走,后脚甘恰纳和其背后的皇室就敢立刻掌控军部。
“可您也知道这场比赛代表着什么,那些家伙从主星的格斗竞赛开始就在试探了,如果不加制止,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您不会不清楚。”
弗里森更加疲惫,这位曾被称为“帝国之鹰”的老将已经不再年轻了,他曾认为自己军雌生涯中最艰难的时刻是和边境暴动异兽潮作战,然而坐上军部最高处这把椅子,方才知晓,“权力倾轧”才是世上最恐怖的事情。
“这件事,军部高层也一直在争论要怎么处理,毕竟现在参赛的都是一些精神海濒临破碎的狂暴雌虫……”
缪卡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空白,然后笑了,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甚至都弯腰捂住了肚子:“因为是狂暴雌虫,所以反正都要死了,拉去搞个大逃杀还能给他们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些趣味是吗?反正第一星系又不缺雄虫,他们完全可以享受最好的精神疏导,安稳度过一生对吗?啊,我明白了,这真是天才的奇思!如今雄虫数量稀少,就干脆砍掉那些无用的雌虫,也能复刻兰德大帝执政期间的雌雄一比一,我真是——我简直要为各位的远见卓识喝彩鼓掌了!”
“缪卡,”弗里森闭上了眼睛,“这个时代,不适合理想,你没有发现科研院那位维克多少爷近来都失去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