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先生?”
七濑里绪接通了电话。
弥生:“是我呀,里绪!”
七濑里绪吃惊道:“弥生?秋先生不是去北美了么?你出国了?”
“不是啊……”
弥生老实地说了昨晚的社死和今早突如其来的高热。
七濑里绪听起来很震惊,半埋怨道:“……怎么不喊我去照顾你?沙利叶好危险。”
“有秋哥在呢。”弥生说。
“也对。”七濑里绪赞同道,“秋先生还是很靠谱的。”
起码比沙利叶靠谱多了。
七濑里绪表达了自己的关心,随后发出了邀请:“月底来横滨玩吧?织田先生家里每月的聚会日要到了哦,听说还有两个在埼玉县的编外养子养女也会回来。”
“……编外?”
“就是没有进织田家户口,但大家都很熟。”里绪解释道:“织田先生告诉我的。”
“噢。”
弥生答应下来:“好呀,我会及时到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要好好休息养病,不要太卷哦。”
七濑里绪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弥生把手机还给水原秋,脑海里还在思索着:
埼玉县?
好像是个很耳熟的地名诶。
……想不起来,算了,见到人就知道了。
**
自水原秋登堂入室的那日起,他就开始了高强度又不动声色地刷存在感。
武田川吉从最初的吃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对水原秋的存在习以为常,仅仅用了一周时间。
相原晴辉知道后很是郁闷。
他也想刷存在感,他也想光明正大地迈入弥生家的大门,可惜他如今还是“有罪之身”,不被允许靠近弥生十米之内。
吉野顺平替老师跑了几次腿,送了几次东西。
第三次的时候,武田川吉把弥生拦在后头,不让他过去。
他则对吉野顺平客气道:“谢谢相原先生的关照,他的心意我知道了。不过川崎市和米花市相隔并不算近,来回跑太麻烦你了,下次就不必跑这么远了。”
这就是委婉的逐客令。
说这话的时候,水原秋正举着电话从武田川吉身后经过,似乎在跟电话那头商量着工作上的事情。
吉野顺平顿时对老师——无论哪个老师——很是同情。
一个是被拖累的,另一个只要冒头就会被愤怒捶回封印里,至今还在关小黑屋。
偶尔能出来透透气,也只有一两次深夜人静的时候。就这样,沙利叶还不能乱跑,他得肩负起教顺平体术的责任。
不管相原还是沙利叶,都好惨。
“……好的,打扰您了。”
事已至此,吉野顺平只好带着赔礼道歉的礼物回了川崎市。
他拎着的都是贵重的物品,其中还有弥生喜欢的限量版乐高积木。这还是早已停止售卖发行的款式,是高价从乐高爱好者手里收来的收藏款,价值极高。
一路从街上走过,偶尔有几个识货的人窥见外包装,会惊叹地回头多看两眼。
顺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经过刻意锻炼,他已经在学着坦然面对他人各种各样的目光。
他不在意,只想快点回去。
却总有人不让他如意。
“这不是顺平么!”
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吉野顺平停下脚步,前进的路立刻被人堵住了。
三个流里流气的不良少年将他拦在人行道中央,嚣张跋扈,公鸭嗓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其中两人分别染着黄毛和红毛,另一个倒是正常的黑发,要是染个绿色,就集齐红绿灯了。
他们是出了名的混子,不干好事,经常拉帮结派欺负人。这一看,就是又要抓倒霉蛋来霸凌。
来往的只有一、两个路人,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劝一下。
“看什么看?!”
为首的黄毛瞪了路人一眼。
他的两个同伴一边说着下流的脏话,一边去拉吉野顺平的胳膊,将他往巷子里拖。
吉野顺平眼神冷了冷,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进了小巷子。
黄毛得意一笑,又去威胁路人:“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路人惹不起,连忙低着头离开,直到彻底走远,才犹犹豫豫地拿出手机报警。
另一头。
在巷子里,吉野顺平被用力推搡,身后就是一堵高高的围墙,眼看是又要被打一顿了。
黄毛眼尖,看见了顺平手里拎着的几个礼盒。
“什么好东西?”黄毛理所当然地伸手去拿,“给我看看。”
吉野顺平倏地后退一步,抬手躲过。
黄毛的手落了个空,面子挂不住,顿时恼羞成怒道:“吉野顺平,你什么意思!”
吉野顺平淡淡道:“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红毛一踹路边的空酒瓶,酒瓶噼里啪啦碎裂一地。
他弯腰捡起其中一个,将满是玻璃刺的酒瓶底部朝向少年,阴阳怪气道:“顺平,今天很有种嘛。也是你运气不好,提着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还遇上了我们。”
“既然碰见了,还不快交上来。”
唯一的黑毛紧跟着暗示道:“我们正好有点缺钱,你身上有没有啊?借点花花。”
吉野顺平突然扯出一个笑:“诶……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