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野弥生被过度热情的工藤有希子强行带进了别墅里。
她还为少年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将杯子塞到少年掌心,让他暖暖手。
即便在温暖的室内,少年看上去也并没有放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略有些拘谨。
他连口罩都不肯摘下,只脱下了头顶的鸭舌帽。
离开帽檐的遮挡,他的眉眼越发清晰,乖乖捧着茶杯端坐着的样子,看上去更小了。
工藤优作换了身衣服,坐到少年对面,神情温和。
“愿意和我聊聊么?”
“您误会了。”久野弥生诚恳道,“我真的没有轻生的念头,只是……嗯……有点不开心,所以出来走走。”
“这样啊。”
工藤优作没有对他大半夜散心的举动做出任何评价,只不动声色地扫过少年的面容和衣着,重点看了看少年身侧鼓起一角的斜挎包。
那个鼓出来的形状、磕碰到沙发扶手时发出的响声……
是刀?剪刀?
不,也有可能是钥匙或一些金属类的小物件。
而且,少年的眉眼看起来有点眼熟。
工藤优作沉吟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劝少年取下口罩,吃几块点心或喝点热茶。
弥生犹豫片刻,工藤优作和警视厅一定有合作,他觉得工藤优作一定认识武田川吉。
不想被叔叔知道这件事。
工藤优作似乎可以洞察人心,体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把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
弥生确实口渴。
想了想,这样确实也不太礼貌。
他摘下了口罩,端着茶杯抿了几口,低垂着眼,小声道歉:“给您添麻烦了。”
弥生想过工藤优作之后或许会在警视厅碰见他,并把他认出来,但没想到工藤优作看到他的下半张脸后,竟是当场叫破了他的名字。
“这张脸……你是久野弥生!”工藤优作吃惊道,“你是武田警部的侄子吗?”
弥生不好意思地点头:“您认识我么?”
工藤优作:“武田警部随身携带的钱包里,放的是你的照片。他给全警视厅的人都看过,并介绍道‘这是我的可爱侄子’。”
弥生:“……”
叔叔,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少年面红耳赤,感觉隔空社死了一回。
面对熟人之子——大家都知道武田川吉把弥生当儿子在养。
工藤优作越发上心,问道:“之前担心是陌生人,不好开口。既然我跟你叔叔是朋友,你也得喊我一声‘工藤叔叔’。那我就冒昧多问几句。”
工藤优作:“弥生,你的包里装着什么呢?大晚上,你瞒着武田警部出门,真的是准备散心吗?”
“我听武田警部说过,你是独生子。那等一下要来接你的男人,他是谁?”
工藤有希子和工藤新一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用小饼干当宵夜,好奇旁听。
久野弥生有点汗流浃背。
都说工藤优作是名柯剧场里智商最高的人,连新一都被他爸耍得团团转。
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起码问话就很犀利!
“他、他是……”弥生的大脑疯狂运转。
工藤优作摇了摇头:“不要说他是你远方表哥之类的话,武田警部跟我是合作多年的好友,我帮他破过许多次案件,也在一起喝过酒。他不是藏事的人。”
言外之意,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你家有几口人,我也知道。
要编谎话,可得用点心。
弥生早就有所预料。
他半真半假地说:“他是我朋友的哥哥。”
工藤新一当场露出半月眼。
朋友,一个用来打马虎眼的万能法宝。
弥生很端得住,镇定自若:“是真的。我和那个朋友以前在横滨就认识了,我们是好友,经常在一起玩。他哥哥爱屋及乌,很照顾我。”
“但朋友的名字,我真的不能告诉您。”久野弥生诚恳道,“工藤叔叔,我想给他留点隐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工藤优作果然不便再追问,点了点头,对“朋友”的真实身份略过不提。
他问道:“那包里鼓起来的是什么?”
弥生大大方方拿出来:“是钥匙。因为有两把,所以鼓出来了一个尖角。”
至于美工刀,就别拿出来了,免得更说不清。
工藤优作问:“他等一下要带你去哪儿?”
弥生:“大概会去他家里住一晚,现在回家会被叔叔发现的……我不想叔叔担心,我真的只是出来散散步。”
工藤优作点了点头:“好吧。”
他叮嘱道:“明天要早点回家,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
弥生连连点头:“嗯嗯,谢谢您的关心。”
工藤有希子啧啧称奇,大半夜坐个飞机回国,还能在家门口捡到一个有心事的小孩。
结果这个小孩还是武田家的孩子。
也好在被他们捡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有希子见两人对话告一段落,连忙端着小饼干凑上前,笑着招呼弥生多少吃一点。
弥生摘下口罩后,事事都配合了许多,乖得不像话。
也可能是有半夜逃家的把柄落在工藤家,不得不装乖。
但有希子才不管那么多呢,乖小孩看着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