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馥无语归无语,该做的任务还是得做。
而且这又是一个基础进度20%的任务,看这次的打卡时间,还是个挺紧急的任务。
蔚县救援站原本的服务台在第一诊所里面,但昨天就被毁了,她得先去打听一下新的服务台安置在哪里,然后尽快赶去。
姚若云听到她要去新的服务台自然也要一起去,她还是担心她父母,想去看看蔚县信号恢复没有,或者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和知城那里联系上,哪怕只是向他们传个话,说她还平安活着也好啊。
此外,她之前是昏迷着被人救来蔚县的,所以她来蔚县之后的物资包还没领,昨天拿到的只是御寒包,她得去服务台把装着食水的物资包领了。
舒馥本来也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正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带锁的锁链,打算把茶馆大门外的铁栅栏给拉起来锁了,但听完她说信号的事突然想起什么,问她爸妈那边有没有手机。
“不太确定,之前是重买了一个老人机,但当时出了意外,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之前一次那样,又把手机搞丢了。”
“手机号码背得出来吗?”
“能背。”
舒馥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部有些厚实的手机递了过去:“卫星电话,打给你爸妈试试。”
姚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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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救援站服务台设在第一诊所那条路的另一处建筑里。
这是之前是蔚县部队人员和救援队员的休息处,原本是个小宾馆,现在住的人少了,有地方空出来,刚好把服务台安置在一楼的大堂里面,连柜台沙发椅子都是现成的,稍微重新组合一下,就能开始工作了。
宾馆门不大,门里挂着厚棉帘子,用来抵挡外面的风雪和低温,进门处是个正方形的玄关,要拐进走廊才是大堂,此刻玄关处放置了一个柴油桶,里面是生了火的木柴,不少刚从外面进来的人都围在那里取暖。
一旁还有两个队员,手里拿着平板,在上面核实了她们之前登记过的资料,又查看了下她们的背包,才放人进去。
两人通过玄关后,姚若云凑到舒馥耳旁低声说道:“严格好多,估计是因为之前袭击的事……”
舒馥点点头。
走廊和大厅里也各安置了一个生了柴火的柴油桶,烧的都是些砍碎的桌子腿板凳腿,大厅里面比舒馥想象中人多,今早从山路上返回的那些人,之前待在诊所的其他幸存者似乎都涌了过来。
众人都是为了冻雨和大雪封路的事情来的,大家都知道之前爆炸袭击的事,知道供暖断了,物资包也损失了一部分,网络也没了。
本来他们想着只要车辆没事,转移还能继续,熬个几天也没关系,可现在出去的两辆车还没回来,蔚县唯一剩下的那辆大车也坏了,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吉普之类的小车,根本坐不了几个人,目前还要靠路过的另外一支队伍去救剩下的人,他们顿时都慌了。
有的人是来打听消息,想知道之后几天的转移还能不能进行,几天之前开出去送人的其他大车还能不能按时返回蔚县,还有供暖什么时候能恢复,如果暂时走不了,能不能多发放一些御寒物资和食水……
期间,还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那支路过的部队里有一部分人此刻正在这栋楼里暂歇等待,于是到处打听,想着能不能去交流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搭他们的车离开,听说一辆是军用越野车,一辆是轮式装甲输送车,都能在极限环境里行驶……
但宾馆二楼以上是救援队员的住处,里面除了休息的队员还有他们的私人物品,自然不可能让这些幸存者随便上去,所以目前在楼梯口设了围栏,还有人站在那里看守。
那些消息灵通的人上不去,但也不想离开,也就蹲在一旁守着。
总之,大厅里,一旁的走廊上,一楼的几个房间门口到处都挤满了人,一片嘈杂的人声。
舒馥和姚若云两人进来后,发现别说是服务台,就连沙发座区域都挤不过去,只能暂时在外圈等待。不过刚刚姚若云已经打通了父母的老人机,和对方通上了话,报了平安,所以此刻并不着急,等等也行。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人群没怎么散,又从外面走廊上走进来好些人。
这些人和早上进诊所大楼那些人一样,各个形容狼狈,冻得不轻,头发和鞋子上都是碎冰渣,手里或抱或提着他们的行李包,正是昨晚被困在山路上大巴车里的幸存者。
他们刚刚被接回来,因为半途和接他们的人发生了一点矛盾,那辆装甲输送车才开到县口就停下了,他们被直接赶下了车,不得不步行穿过整个县城。
片刻前,他们又在诊所楼那里扑了个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此刻见到服务台附近的几个救援人员,各个仰着脖子开始告状,表示部队的人无故欺负平民,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大的雪突然发脾气把他们丢下车,巴拉巴拉巴拉……
救援人员原本就担心去接人会影响那支部队的任务,都已经担心了一上午了,此刻听到他们居然还和对方闹起了矛盾,气得头疼,让他们闭嘴,他们还不乐意,继续巴拉巴拉巴拉……
“执行任务咋了?现在的任务不就是救援救人吗,我们也是民众,怎么救我们就影响他们执行任务了?”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原本穿的就不多,因为昨天上车的时候还没下冻雨也没降温,现在一路县口徒步走过来,路上摔了两次,裤子鞋子全湿了不说,头也磕破了,此刻怨气十足,自觉理由也十足。
“对啊,不管怎么样,哪有这样对待普通民众的队员!尤其那个队长,态度最差,凶神恶煞的!我们都在山上被冻了一夜了,手脚都冻僵了,现在又把我们丢在县口,自己走进来,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公报私仇吗!”
“仗势欺人?公报私仇?”一道清朗的女声从一旁楼梯上传来,那几人回头,只见一个全副武装的队员立在楼梯的中间,显然原本是准备下楼的,听到这话才停了下来出声。
她很高,脸上有一些长途跋涉的疲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她的脸色有些漠然。
她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都穿戴着一样的衣服和装备。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此刻也停了脚步,抱臂靠在一旁墙壁上,正笑吟吟的看着说话的几个人。
他长得很俊朗,看似是笑,但那笑容却让说话的几人很不舒服,感觉他不是因为礼貌才笑,而是因为看好戏。
“对啊,就是公报私仇,我没胡说……”摔破头的那人不知道怎么的,气焰瞬间弱了一些,但仗着额前还在流血的伤口,依旧不依不饶,“外面在下那么大的雪,地上又全结了冰,明明可以把车开进来的,却故意把我们丢在县口,这怎么不是公报私仇?”
最后进来的这波人还没怎么弄清楚情况,所以也没看出异常,但其他幸存者却都看出来了,顿时一个个的都收了声,还悄悄朝旁边站远了一点,以免一会被波及。
很显然,刚回来的几人把楼梯上这一行六人,当做蔚县原本的部队人员了。他们只见到了去山路上接他们的那波人,并不知道其实一共有两辆车,
因为知道被困在山路上的人数,所以越野车没去,只开了军用装甲运输车,那车的车厢里可以坐十几个人,救人足够使用了。
所以,他们也并不清楚,救他们的那支队伍还有一部分队员留在了蔚县,之前就在二楼等他们的队长和其他队员返回。现在这是背后告状然后直接撞抢口上了,被人听到当众反问,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有几个幸存者的厌蠢症犯了,他们觉得这波人实在太笨了,就算没觉察到周围的气氛,看一看对方的衣着装备就该反应过来了啊!
他们这队人全部都穿着统一的野战防寒服,从头盔到手套再到御寒背心和防寒靴一应俱全,一看就不是蔚县的部队人员。
而且,这支小队里的每一个人看着就是和普通的部队成员不同,不论男女身上都带了股冷硬的硝烟气息,加上此刻好几个人都表情不佳,光是看着就觉得难以靠近。
“所以——”那个女队员再次开口,“你所说的私仇到底是指什么呢?”
她这一问,显然问到了关键点,那个额头摔破的人顿时不吱声了,一旁同行的其他人急了,想着这个时候可不能熄火示弱啊,开始给其他人使眼色。
于是又有人开口说了几句,但都没说到重点,这波人里一直没开口的另一个人忍不住了。
她是之前抢到最后一个车位的人,那天她看着救援人员询问前面另一个人要不要这个位置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倒霉,来慢一步,结果那人自己放弃车位,兴高采烈和人拥抱说话去了。
之后这个车位归了她,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走运,结果没想到那么倒霉,车开到半路上居然开始下冻雨了。她不敢在下着冻雨的夜晚在野外跋涉,一直以为救援很快回来,结果在大巴上等到天亮都没人来救。
她本来以为这回真的要困死在野外了,所以在看到装甲车出现时,内心是万分激动的。
她被人救了,也自知有些理亏,所以怨气没那么足。之所以一路跟过来,是想着其他人过来救援队这边告状,说不定救援队的人见他们这么惨,愿意发些物资包给他们当做补偿。
她要是不来,就有可能少了一份物资,毕竟事情都发生了,也被赶下车在冰天雪地里从县口走到这里,要是物资独独少了她那份,岂不是亏大了。
但她现在也怕这些人继续这么不依不饶下去,最后连一份物资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