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跟赵铭易关系不错, 沐添也没有去别人家当私厨的打算，毕竟跟当私厨比起来，摆摊还稍微自由些。至于说等暑假时怎么办，他心里已经隐约有点想法……
    “好了别闹了, 赶紧答题吧。”眼见前排顾客跟赵铭易要吵起来, 沐添开口提醒。
    “老板你先说你不会去他家当私厨。”前排顾客答题前还要先跟他要一句保证。
    沐添：“不会去。”
    顾客这才满意, 在扑鼻而来的烧烤香中认真答题。
    烧烤摊前生意正好时，有个踩着三轮车的老人路过附近，停在马路前观望片刻后走到烧烤摊前。
    “爷爷你有什么事吗？”沐添注意到老人站在自家摊子旁好像有话要说, 主动开口询问。
    老人口音有点重，连说带比划，沐添听懂他是问自己能不能在附近摆摊，赶忙道：“当然可以，这片地方又不是我的, 你看着摆就行，不用征求我同意。”
    说实话，学校东门这边以前没什么人摆摊，现在如此热闹全是被他家烧烤摊带起来, 但他没因此就霸道到不许别人过来摆摊。
    老人当然知道地方不是他的, 但做事情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见他同意, 老人朝他拱拱手，还把一袋爆米花放到餐车台面上。
    “不用……”沐添赶忙拒绝，眼见拒绝不了, 只能抓起两根肉串递出去, “那你也尝尝我家烧烤。”
    老人给的爆米花是用大米爆出来那种，他觉得用爆米花换烤肉是在占便宜, 哪怕肉串闻起来再香他都不肯拿，直接转身离开。
    沐添同样不喜欢占人家便宜，见此示意康康过来把肉串拿给那位爷爷。
    自从康康开始喝中药后，沐添就减少他吃烧烤的次数。此时康康手握两串香喷喷的肉串，对他来说简直是种诱惑，他走出去没多远就直接张嘴咬上其中一串。
    老板不是让他送人吗？
    旁边有顾客看到他那么自然地吃上，都有点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就见他边吃边走向那位老人，直接把剩下那串烤肉怼人家嘴上。
    “弟弟烤肉好吃，你吃。”康康性格单纯，压根没考虑自己跟人家根本不熟，直接手动完成弟弟交给自己的任务。
    当然，从他用余光偷偷往餐车方向瞄能看出来，他知道自己算是偷吃，多少有点心虚。
    老人被他动作惊讶到，只能被动接过烤肉吃起来，边吃边夸：“你们家烤肉确实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他刚刚在路边闻见香味时就不自觉咽口水，刚刚沐添给他递烤串时，他更是强忍着才没接，没想到最后还是吃上。
    老人吃得很慢，每口肉都咀嚼半天才咽下去，同时忍不住打量手里的肉串，不懂怎么能做得那么好吃。
    跟他比起来，康康吃得就要快得多，几口解决完手里的肉串就忘记自己是在偷吃，丢完垃圾就盯上老人三轮车上的大铁坨：“这是什么？”
    “是爆米花用的机器。”老人说完又补充一句，“等我把机子拿下来，嘣爆米花给你吃。”
    “我来帮忙！”
    康康发现新奇玩意，围着老人要帮忙，老人从他言行举止已经看出不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玩。
    “好，那你帮我把米拿下来，待会就嘣那个……”
    老人用的是那种老式爆米花机，嘣起来声音很大那种，等他把东西拿下来时，附近不少人被吸引过来。
    “这不是小时候的爆米花机吗？没想到现在还有！”
    “我也记得这个，以前每次在家里听见这个声音，我就吵着要我妈拿米和钱去嘣爆米花吃。”
    老式嘣爆米花，对很多人来说也算是童年回忆，哪怕现在零食种类已经特别多，还是会让人怀念它。
    “爷爷，这个怎么卖？”
    “五块钱一包。”
    以前基本上都是各家要嘣什么自带大米或者玉米，再给点加工费就行。现在则是老人自带原料，嘣好后按袋卖，刚刚他给沐添那一包就是五块钱的，分量是真不少。
    “好便宜啊，我要一包。”
    “我也要。”
    对于大学生们来说，老式爆米花还挺有吸引力，加上价格不贵，基本上好多人都会掏钱买一包。
    老人看到生意好，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赶紧开始嘣爆米花。
    老式爆米花机嘣出来的米花很香，但声音特别大，有经验的还知道提前捂耳朵，没经验的直接被“砰”的一声响给吓到。
    康康被老人提醒，倒是有捂住耳朵，但还是被声音吓得撒腿往餐车方向跑，直到确定没事才又跑回来。
    人还好，基本都有心理准备，更倒霉的是附近的猫猫狗狗，尤其是猫，在声音响起时像被踩住尾巴一样瞬间跳起来。
    “没事没事。”顾客们看到猫猫被吓到的场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它们可怜，赶紧伸手摸摸毛安抚。
    沐添倒是没被吓到，不过听到这声音却是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就闻到一阵浓郁米香。
    小时候他家小区也会有人过来爆米花，还会有人挑着担子来卖豆腐脑，他八岁前妈妈还在家，偶尔也会给他买点，他还记得第一次去买爆米花，发现一碗米变成一袋爆米花时的惊喜与开心，甚至傻乎乎跟妈妈说要把家里的米都变成爆米花。
    “老板别看了，等会烧烤糊了。”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爆米花感兴趣，更多人还是更爱吃烧烤，毕竟谁让烧烤光是闻着就香得人想流口水。
    沐添听到顾客提醒，收回视线将烤炉上烧烤翻面，又烤一会后撒上调料。
    烧烤新鲜出炉后，康康抱着个袋子跑过来分享：“弟弟，吃米花！”
    他直接抓着把爆米花就要往沐添嘴里塞，沐添无奈地提醒：“有口罩。”
    沐添说完将透明口罩暂时摘下来，尝了点刚蹦出来的爆米花后问他有没有给钱。
    “给钱了。”
    其实老人本来没准备收康康的钱，但康康看到其他人都给钱，那股犟劲瞬间上来，非要把钱塞过去。
    确定他给钱了，沐添尝过爆米花就示意他自己吃，随即转身继续忙活着做烧烤。
    当他重新开始将食材往烤炉上摆放时，烧烤摊前排队的顾客开始纷纷伸出手喊：“康康，我也要吃！”
    康康还挺大方，直接跑过去就分起来，抓得还挺大把。
    刚嘣出来的爆米花还带着点温度，吃起来又脆米香还浓郁，味道还挺不错。于是有顾客不知道是真没吃够，还是单纯想逗他玩，吃完就继续伸手表示自己还要。
    “你们缺不缺德。”关卫清见康康手里那袋爆米花转眼就分出去好多，吐槽完自己却跟着伸手，“康康我也要吃。”
    “康康还有我，我要吃一大把。”
    “康康你怎么给他那么多，给我那么少？”
    康康本来望着越来越少的爆米花都开始犹豫起来，听到顾客们争起来，瞬间就加快速度：“给你也多。”他说完抓一大把递过去。
    餐车内，沐添看到他们一帮人哄康康的爆米花吃，好笑地摇摇头，将餐车里刚刚老人送的那袋递过去给他。
    康康看到又有一袋，眼睛立刻就亮起来，在顾客们再次向他伸手时直接撒腿就跑，去小超市那边找小伙伴去。
    “跑得还挺快……”
    顾客们望着他背影笑出声来，觉得逗他还挺好玩，笑完吃着手里爆米花，感觉没花钱果然吃起来格外香些。
    “还挺好吃，是小时候的味道。”
    “确实不错，待会我也去买点，感觉可以买点泡在牛奶里当早餐吃。”
    “别吧，我觉得这个还是直接吃好吃。”
    顾客们边吃着爆米花边继续排队时，有对父女从旁边路过，大概十一二岁的女孩闻着浓郁的烧烤香味直接原地停下：“爸爸，好香的烧烤，我想吃！”
    “馨馨，你忘记你爸是开什么店的了吗？”爸爸同样闻到烧烤味，但可能是同行相轻，他不认为这烧烤香味比自家烧烤店要强多少。
    馨馨当然知道自家是开烧烤店的，但家里的烧烤她是真不怎么馋，反而闻多了还觉得很腻歪，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闻着烧烤味却觉得格外香，忽然特别馋烧烤。
    她深吸一口气，闻出烤猪蹄、烤玉米还有烤茄子的味道，嘴里已经开始分泌口水。
    “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吃嘛~”她开始搂着爸爸胳膊摇晃，试图让爸爸同意带她去吃烧烤。
    “肥水不流外人田知道吗？想吃爸爸领你去店里。”
    自家就是开烧烤店的，出来还要花钱买别家烧烤吃，他怕说出去让别人笑话。
    “谁会笑话啊，你不说谁知道我们家开烧烤店，爸爸你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去吃。”
    馨馨口水都快被馋下来，眼见说服不了爸爸，她想到兜里还有奶奶给的零花钱，决定自己去吃。
    看到女儿不高兴了，爸爸改口道：“行行行，你想吃就吃，省得回你奶奶那又告我状。”
    他同意得心不甘情不愿，走过去排队时还在嘀咕：“哪有很香，不就是孜然、辣椒面等调料的味道，烧烤吃的就是这些调料……”
    馨馨直接无视爸爸的话，但旁边个别老顾客听到他说这话却是不太高兴：“觉得不香你来排什么队？闲得没事干吗？”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馨馨爸爸作为一个生意人，不爱和人起冲突，闻言解释道：“这不是回家还有事，女儿非要吃烧烤，随口抱怨几句。”
    “孩子要吃就让她吃呗，你要知道，多少人想吃还吃不上呢。”
    馨馨爸爸闻言觉得他说得也太夸张，忍不住问：“这家烧烤有那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