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反正都是你送我
9月19日。
中午。
我正在换鞋。
抛弃习以为常的牛皮短靴，再加上最近温度下降明显……乃木坂给我推荐很多种不同的高帮鞋。
外边是亮漆面，里边是暖和的细绒。
“……”
我并非每次走光都是故意，偶尔，就现在这样，弯下腰换鞋什么的，是偶然的。
也并非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这么不小心。
简单而言，我认为对亲密的人无需太多的边界感。
因此，当明视线寻过来，我便理所当然的要骑在他身上。
“慢着。”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走光，虽然我也确实看了。”
“但这不代表yes。”
“……”
然后，被明推住肚子。
这也很正常。
毕竟，明比我还害羞。
即便他并不会脸红，连一点点也没有，但我很清楚……他的脸皮非常薄。
“并不是。你应该按说好的去看看她们到底都是什么个水平，和乃木坂一起再统计一下吧？”
是的。
我确实应该和乃木坂一起去重新查看，检验留下来的人都有什么技能，在外出方面又有哪些才能，如果没有外出的能力，又能做什么。
但这些都应该排在搭档和丈夫之后。嗯……不管是搭档还是丈夫和她们先落水，我都只会选前者。欲望也是如此。
明的脸皮比我预想之中还要薄呢。
呵呵。
9月19日。
下午。
其实，是我的脸皮薄。
没想过会和一个结过婚的男人相处。也没想过会在复仇之后，既不是死也不是麻木的活着，而是爱上谁。
那到底是怎样呢？
明明只是简单的坐在一起，稍微坐的坐近了些。
我矮了一点……要是明会侧目，就会被偷窥领口。但却没这样做，只是认真在平板上写写画画。
反而是我挪不开视线。
因为盯着太久，自然会被发现。
‘爱莉。’
当被称呼小名后，会不自觉眯起眼睛。陷入半恍惚状态。
有些手足无措。
‘身体不舒服吗？’
当被询问时。
我的脑袋里会冒出很多想法。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情，但又不想被继续担心。
‘想接吻。请……吻我。’
‘啊？’
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我……难以直视。
“爱莉酱。”
“爱莉酱？”
“……”
直到肩膀被人摇晃，我才回过神。眼前是乃木坂讨厌的脸……
嗯。
随着成为明的准妻子、未婚妻后，我越来越讨厌她。
并非人格上的讨厌。是不喜欢这张对我有威胁的脸以及年纪比我小却更显丰满的身体。
给我送那种书。
除此些许知识可以吸收，有用那里面画出的女性敲打我的意思？
“我说啊。”
“叔叔真打算让他们也出去战斗吗？”
“就单单传出一些留言，有不少人就开始装病了。”
“……要。”
明既然说了，那就肯定要执行。
没有怕不怕的说法。
想活下去，享受了明带来的便利，那就得付出劳动。不付出，便离开这。
“哎。没法离开伊豆，也不知道这些怪物以后是会自然老死，还是没等到它们老死，我们先被吃掉……”
“你会害怕？”
我有些奇怪，但从面上看，乃木坂很少暴露出负面情绪。
“为什么不会害怕？我又不像爱莉酱，睡觉有暖呼呼的叔叔抱着。”
“……”
“可是，叔叔说他也出不去。他都没法解决的事，我更没办法去尝试。要全世界都完蛋了……我们也只是迟早的事。”
“……”
“爱莉酱是怎么想的？”
“没想。”
我很诚恳的回答。
“没想？”
“直到实际中彩票之前，人不会去期待中彩票。肯定自己会中。因此在中彩票的一天会欣喜若狂，非常惊喜。活着也是一样，现在就很好，如果以后还能中奖，就普通的高兴，没有中奖也不会难过。可以期待未来，但不要太肯定的期待。能听懂吗？”
“哇……好感动，爱莉酱居然还愿意一口气和我说这么多话？虽然听不懂。”
“团队的管理层和群众不能有明显的隔阂。”
“听懂了。我真的不会再缠着叔叔啦……我保证。顶多就特别害怕的时候抱抱。”
“……”
之所以愿意劝诫乃木坂，也只是希望她能放弃无聊的想法。多考虑怎么帮明做实事。虽说她各方面都很欠缺，但执行力还算不错，而且……不会背叛明。
9月22日。
早。
初版的幸存者探索小队组建完毕。
和当初我在父亲那见过的保镖相比，那种从自卫队退役的整齐相比，太过参差不齐。无论是身高还是战斗力。
要说齐全的，只能是说这里留下的所有人都是女性。
那很正常，没被明解救前的避难所，大多数普通男性都被当做炮灰拉出去找东西，而女性却因为有‘商品’的价值大多数得以留下性命。
从这层面讲，到底算是好运还是霉运呢？
“不用我多讲大家也都清楚，现在的处境就是很危险。哪怕我们暂时不用担心。”
“所以说，与其在不得不改变的时候改变，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
“学会出去。”
“学会如何活下来。”
“第一课由我来教你们，教会你们如何在面对怪物时保持理智，有清晰的思考能力。”
“……”
明在边上讲时，我见到队伍里不少女人脸色发白，双腿和牙关打颤。
但没用。
比我幸运很多。
当初的我，没有人愿意带，也没人托底……是抱着啃到仇人的肉发泄那种弱小的期望，变强。
所以，在这么幸运的前提下，谁还要打退堂鼓，我会攥紧武士刀亲手砍下那人的头。
权利和义务是相等的。得到了，就要听话。
何况，并非叫她们去送死。
9月22日。
深夜。
大概很疲惫吧。
就我见到的。明上蹿下跳，就为了保证她们能在连我都能随手砍死的低级怪物面前活着。而且，那怪物还是事先被明斩断触手的，连攻击能力都没有。
被吓到失禁的大有人在。
呵呵。
‘没事的。得学会正面看它……它其实很弱，你只要拿起这把刀就能砍死它。’
‘做不到……呜。’
‘……’
那种不厌其烦的教导，让我有些羡慕。
但又不会嫉妒。
只是说，越是相处的久，越是发现明完全没在意过他有多强，没任何架子。
没有义务去教导她们。也没理由庇护她们。
回到最初和明想见的记忆。
他说的是‘世上有我这样的好人很奇怪吗？’。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认为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刚好就是我遇见。
但现在相信了。
“明天，您在一边看着。那种低级怪物又是失去行动力的怪物，我也可以托底。”
一边帮明擦拭后背，我一边提出请求。
“嗯……过两天再说吧。毕竟都叫我神大人嘛。我在的话，会容易接受一点。等差不多了再换成你。”
“好。”
我知道。
她们对我和明的信任度是截然不同的。嗯，就是那种一见到就很放松觉得什么都不用担心的状况。
不过，我只是觉得与其这么温柔的教导，换成我……残酷一点哪怕放一两个死掉的名额。
可能有点太激进？
我觉得我在这种世界为了习惯怪物，为了捡起丢掉的武器重新和它们战斗，死掉一两个人让她们知道世界并非已经安全是有必要的。
但明可能想着，谁都不用死，也能练好。
没讨厌这种会将教导进度延长的方法。
只是，那种‘原来我喜欢的人真的是这样’的想法，印象一点点加深。
“……”
后背擦完了，我挪动到明面前。他的一切都一览无遗，唯一不好的就是只有上半身在水面，融合些许泡沫的水会很浑浊，看不清水里。
明的视线又被弯下腰后，我的领口嫌隙吸引。
“为什么又是真空？”
“因为，在家里。”“你以前在家里会这样？”
“不会。”
“……”
我有意将气氛变得暧昧。有意去窥探水面下被雪白毛巾遮住的影子有何种变化。
眼神再直直的注视他的脸。
我故意去追寻那种害羞的心情。等到视线不受控制的下低，避开。
没有说话，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爱莉，我今天……可能真有点累。明天得早起。”
“没关系，明不用动。也不会太久。”
“你的脸很红。”
“因为，很害羞。”
更因为，我已经将手挨着水面。蓬蓬裙的袖口已经侵湿。
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脸皮薄呢？
以前从未设想过要在不是商品、物品的前提下给男人做什么。
没想过会有这样别扭、矫情、喜悦等等复杂的心情。
但就要这样。
明，或许还念着旧。
如果我因为脸皮薄，因为害羞就没办法主动，搞不好到最后还是准妻子。没法成为被念旧的一员。
虽然主动的时候过于害羞，但一旦被回应就会很开心。
比如，明明说过很累，但被我诱导后会克制不住的明。
“您刚才说过，要早起。”
我已经被拉入浴桶，小小的桶只能勉强容纳我和明。
身体不受控制的紧贴。因为是真空……也不可避免被见到特征。这会让我各种感官更清晰。
“那怎么办？不管你直接睡觉？”
“……嗯。”
“嗯？”
“我明天会代替明早起，去教导她们。”
我们仍然没把看过的真相告诉她们。
没有必要。
那只会徒增烦恼。不用告诉她们，也能随便编借口叫她们帮忙。
对我来说未来是更美好，还是变残酷都没什么了不起。
啊。
要说遗憾的事情。
倒不如说，我这具身体或许因为吞噬过太多怪物的血肉，变奇怪。已经有不少次，却完全没有怀孕的迹象。
但也许是好事。
我不喜欢安全措施，也没想过要小孩。等到下辈子或者也许有的美好未来，在普通的世界诞生会比较好。
10月2日。
留在乃木坂阵营已经过去两周。
“硝化甘油和硅藻土混合制成，而在这怪物的尸油和皮更好用。我们只要在抓更多的低级怪物就能合成tnt。”
“今天的探索小队怎么回事？就一只低级怪物？！”
“哈？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你们做的炸药第一枚比第二枚引爆范围比说的大一半，怎么？是想把我们一起炸死？能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
“这要怪你们打回来的猎物质量参差不齐。下次麻烦把猎物标好号，方便我们区分。”
“……出去打一架？”
“不，我是搞研究的。不是武力取胜。神大人已经给我们分过工了。”
“你这家伙！”
“好啦好啦……大家不都是为了干掉怪物努力吗？”
眼看两队人要吵起来，作为和事老的乃木坂连忙挡在中间劝。
嗯。
比起两周前连出去面对低级怪物都会吓的发抖，现在变得很多。
身体素质好点的，经过德川爱莉简单教导后，至少几个人合力配合能干掉低级怪物。头脑聪明的……就连苏明都没想到，会一边看书一边总结出怪物的尸油和皮能拿来做炸弹。
身体素质和头脑都不行的，也能帮忙整理战利品，做后勤。原本破破烂烂的阵营新建起保暖性不错的木屋，草也中了些，边角放着木炭，说是能净化空气。
但和苏明脑子里想的相比，进步算神速。
光靠她们当然不够。甚至都比不上到处乱教培的怪物繁衍速度。苏明有尝试过把大批低级怪物驱逐到水里，结论是……有极少一部分会继续存活，大部分都会死。
也有重返过千代区附近，都没必要确切的到那里面去查看。远远地用单筒望远镜就能见到……有雾气涌动。它已经不在局限于千代区里面一小块区域。
任务要求的365天过去快一半了。
按这种速度，说不定刚好满一年，它才堪堪逼近现居的大本营。能这么想？
抛开任务不谈，只要保证德川一年不挂掉，就算成功了？
“明。”
“嗯？”
帐篷里正在举办庆功宴，之前吵的不可开交的两队人此刻正其乐融融的吃东西喝酒。
要这么一群人肯实际付出的在现实中要求性别平等，想必没人会说坏话，也没人能挑起对立。
所以，其实德川爱莉也应该融入那里边。
再怎么说，目前为止……总觉得她有点孤独。好像除了自己以外，没什么别的朋友。
不知道她从哪找来的衣服。倒不是说瑟气。
就普通的，和乃木坂同款的水手服，jk。
正好合适。没拿武士刀，刚好到苏明肩膀的身高……裙摆不自觉晃动，莫名有种正在读大一的青春感。
“今天是我生日。24岁。”
“啊？”
苏明没听说过。或者说没关心过。
“明的生日是？”
“2月22，今天你24了？我想想……礼物。”
“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漾起一丝笑容。从裙子口袋里拿出小盒子塞到苏明手心，包好。
那盒子像是装饼干之类的。
但里面肯定不会是饼干。
“应该……不会很唐突？”
很少见的，德川爱莉浮现出紧张的神色。双手不自觉放在衣摆下合拢。脚尖也并着。
“这个，应该我去找，然后送你吧？”
“……”
德川爱莉先是愣了下，然后再度漾起微笑，摇摇头。
“都一样。反正都是明送给我。”
“……”
苏明打开金属盒盖，里面装着的是全新的戒指。
也没说什么誓言，只见到她有些紧张的伸出本来藏在袖子里的小手……再稍稍曲起无名指。脸颊染红。
“我以后会还你一个更好的婚礼。”
戴好了。可能稍微大了一点，没那么贴合她的无名指。
“……不。”
德川爱莉晃了晃脑袋，“已经是最好的了。人一辈子，只会结一次。没有第二次。妈妈是这样告诉我的。”
“……”
良心又开始痛了。
问题是自己不是只结一次，硬要说不知道结了多少次。
“妈妈还说过，如果有结第二次，那肯定是获得了第二次新生。第一次算数，第二次也可以算作第一次。因为都是同样珍贵的第一次。”
“我猜，岳母没说过这种话。”
“……”
德川爱莉用戴着戒指的手牵住苏明的，眉眼弯着，“有说过。”
【好感度：140】
【描述：对你有极致的爱意。会始终如一的只对你奉献，不会背叛你。】
她和那时候的安诗瑶一样吗？对未来没有期望，只想今天该吃什么，晚上有什么节目？
也不是。
她会思考未来也许变好是怎样。也会思考晚上有什么节目会更好。
但不会因为想到未来是残酷的就心情低落。
这样又要怎样单纯的认为只要躲一年就能让她活着到2023年的雪国？
说是滥情也好。
但人心是肉做的。没办法。至少对关系这么近的她，没办法抱着‘随便是死了还是活着’都无所谓的心态。
再加快进度吧。
为什么又要看着自己？一眨不眨的盯着。
“……”
然后，视线又暧昧的避开。
“明天，明要做的事我都会代劳。不用早起。”
“……”
“我想从学生时代的衣服开始换起，换到像一个大人的衣服。这是愿望。”
到底是哪门子瑟气的愿望？
10月5日。
【柏拉图，恶心】
一大早就先被右手骂。
【你捧着我的脚不是这么说的，你……恶心恋足癖！】
【……】
【所以，还要多久才好？我那个，说还有十天就会自动登出。是不是代表十天后就结束了？】
“差不多吧。”
【你也会醒？】
“会。”
【那她会在哪？我……我去接她。】
雪儿的任务随时都可以结束。嗯，苏明可以自主选择。强制登出就好了，第三个任务的奖励不要也罢。
毕竟接下来打算加快进度，可能会被看到很糟糕的画面。
还不如骗骗。
接她吗？
苏明都不知道现实中的德川跑哪去了。她为什么会变那么强呢？有什么经历……
高级怪物的血肉对她而言已经没用了，难不成吃了母体的肉？
自己在未来赢了？
不知道，反正，得开始动起来。
毕竟，先前还天真的想着满一年才会彻底填满千代区的母体，现在已经衍生在附近的区。按这种速度，一个月之内必定会到离现居大本营最近的城市……甚至直接逼近这。别说什么考虑饿死它，比起考虑这个，还不如尽快将它需要的食物驱赶到合适的地方。远离大本营。能不能挑起它与外界的对峙，听天命尽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