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斗不过？啧，也不过如此嘛！
    洛老爷子暴躁如雷。
    笑眯眯戴着的太阳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眼睛上气得扔飞出去。
    预想中遭遇这样打击，一定会难过受伤到无以复加，体会到权势重要性，乖乖听从自己安排继承公司人生巅峰打脸所有人。
    他都准备好一个侧头出镜打招呼了！
    结果呢？
    结果呢！
    胸膛不断起伏，憋红的脸似是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从来没见过洛老爷子这副模样的老许也吓到了。
    脸上写满不知所措的僵硬表情，“初……初小少爷……可能是我们问的有点早，不然再等两天——”
    对！一定是这样！
    洛初小少爷一定是还没被冷冰冰的现实鞭笞够，还觉得自己可以挣扎。
    ……都怪他，这通电话打早了啊！
    老许后悔的肝儿都疼了。
    隔着电话安慰给那边气到头晕的老爷子，然后慌忙招呼家庭医生照料。
    瞅着按着胸口被抬着担架狂奔走的老爷子，老许着急隔屏大喊：
    “您别着急！过两天一定行！我过两天再给初小少爷打个！！！”
    不过这个过两天最终没有实现。
    根本顾不上再去管洛初。
    另一个关于洛家的惊天大新闻先行被爆出。
    挪用巨额公款并欠上百亿债务的洛惜岁先爆雷了。
    由一个小网站发布，迅速被推送到全网。
    原本那些大媒体还不敢讨论洛家的事情。
    然而当那新闻非但没有被禁止，反而雨后春笋般占据网络。
    这下，本打算讨好洛家不下场的各大媒体坐不住了。
    俗话说的好，法不责众。
    那么多人在前面更新发布洛惜礼和洛氏百货的事情。
    多他们一个又有什么影响？
    一时间，洛惜礼被检查司带走，披头散发骂骂咧咧的视频传遍全网。
    【我的天！洛家这是要倒台了吗？先是洛初在网上被人家校长点名骂，现在直接是大小姐洛惜礼被带走！】
    【我的乖乖！上百亿的欠债……她这是干什么去了？】
    【啧，还能因为什么？赌狗呗！不过她属实有点背，人家是寻求刺激的赌，她这纯属是太贪了的赌。】
    【听说是眼馋那个新贵投资公司，跟风往股市丢钱，结果越亏越多，急红了眼成如今这样……】
    【我只关心，洛氏百货倒了，我家那边几个私人商场能不能重新盘活，这些年仗着连锁垄断，逼倒的企业可太多了！】
    【附议！人家是有什么紧急情况稳定物价，洛家这帮吸血虫尽他妈发国难财！上次台风天，洛氏百货那个涨价的难看吃相真是提都不想提了！】
    【趁早倒闭吧！一鲸落万物生，最后洛氏那帮家伙都赶紧死绝！】
    ……
    当晚，在国外避开度假的洛老爷子连夜赶回。
    一同回来的还有国际影后柏淑贞。
    洛家祖宅内灯火通明，门口一水的豪车。
    大厅内，几个子女都尽数过来。
    气氛却异常的压抑安静，所有人都不敢发言，低着头目光畏怯看着那边怒气冲冲拿着皮带抽人的洛老爷子。
    “混账！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混账畜生！”
    洛惜岁头发凌乱，脸上是在被老爷子从检察院保释出来后抽的几个大嘴巴子，五道指痕清晰可辨。
    哭得稀里哗啦，瑟缩在一边发抖，不停低声说着，“我错了！爸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爸之前欠的钱赚回来，没想到……没想到祁晖那个贱人！他竟然骗我投——”
    洛老爷子怒不可遏，扬手又是一皮带：“骗你？有人骗也是要有人信！之前小奕那事那事天堂风投在搅局，他明白着针对我们洛家！咱们洛氏在前面和人家打的火热，你反过头来找他们？”
    “我……我也只是——”洛惜岁吓破了胆，根植于儿时的恐惧再次出现，并且在触及到父亲那看垃圾一样嫌恶的眼神后，心如死灰颤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跟着赶回家的柏淑贞看到这幕，眼底同样看无用弃子的嫌恶。
    可到底是自己女儿。
    还有其余人在场，这样不留情面的谩骂就是在打自己的面子折自己的脸。
    柏淑贞冷着脸上前一步，将洛惜岁护在身后：“老洛，事已至此，您再打惜岁也没用，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把这次的损失降到最低——”
    “降到最低？”提起这个，洛老爷子的火气更是控制不住倾斜，“现在洛氏百货股份已经跌停了！所有股东都在质问被挪用的资金，加上你这个好女儿欠的债，那不是几个亿十几个亿，是上百亿！”
    柏淑贞闻言眉间一皱，表情难看地剜了洛惜岁一眼。
    憋了憋，无奈妥协道：“这……确实是有点多，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惜岁还不上坐牢吧？她可是你亲女儿！”
    “而且，这些钱，洛氏百货的营收大概也够得吧？不然这样，把她的股份给你先抵押了，那钱由洛氏出，过后几年的百货公司盈利都交给总公司？”
    这话一出。
    沙发上原本安静等着看好戏的几个子女身形一顿。
    一母同胞的洛惜荣瞪大眼睛，眼中是对直到此刻还能被母亲维护的姐姐的浓浓嫉妒。
    向来八面玲珑笑眯眯的洛璟弦则是敛眸，表情晦涩难辨。
    长子洛璟平则是沉不住气，第一个起身表达不赞同：
    “这绝对不行，现在那边的股东已经闹翻了，所有董事集体投票罢免洛惜岁，在洛氏百货风雨飘摇，跌停到濒临破产的时候还不顾大家意愿，依旧要求让洛惜岁回来，那公司可就真的废了！”
    “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不过就是自己做了错事被赶下台赋闲起了红眼病，见不得我家惜岁好吗！”柏淑贞愤怒瞪回。
    洛璟平脸色僵了一瞬，毫不客气回讽：“我这在就是论事，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脑袋空空只会靠身体上位？目光短浅又贪财，难怪生的女儿一样蠢，把那么大的一个洛氏百货能赔光！”
    柏淑贞气到跳脚，指着鼻子骂：“你——你以为自己好到哪儿？要不是早生了两年占着个长子身份，就你那两把刷子，没能力没脑子！洛家在坐的谁不必你强！”
    互相斗了这么多年，无比知道说哪句最能戳对方痛点。
    要不是老爷子还在面前，那指鼻子瞪眼的样子怕是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无人注意处。
    那被提出解决方案试图维护的洛惜岁非但没有喜色。
    反而脸上浮出更大的恐惧，害怕地往角落缩去。
    “够了！都给我够了！”老爷子愤怒大吼。
    一旁的老许忙上前拉架，一手拉一个，将差点打起来的现场控制住。
    互不相让，拉开的时候还在彼此怒瞪，气氛剑拔弩张。
    老爷子冷着脸宣布：
    “自己惹的祸，让她自己想办法收拾。”
    “不是……老洛，惜岁如今手里的钱都赔进去了，你让她拿什么收拾啊！”柏淑贞皱眉，急急忙忙跑来。
    外面又是一声车响。
    一身奢侈品、神色焦急的青年从外面匆匆跑来，后面还跟着一身西装面色愠怒的沈良。
    看到来人，趴在地上的洛惜岁一个激灵，吓得更往墙角缩起来。
    “爸。”沈良恭敬叫了声。看到洛惜岁那狼狈凄惨的模样。
    一时间竟有点恍惚。
    好像上一次，还是他们在这里站着看夏雅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忏悔哀求。
    那时他和洛惜岁还暗自偷笑着，夏雅入狱，洛璟平被下台，这回又少了敌人，日后夺下洛氏指日可待。
    才短短多久。
    为什么。
    狼狈下台的成了自己一家？
    沈良盯着洛惜岁，奇异的，没有对妻子的心疼，反而在门口听到老爷子让他们自己承担后果时，心中一跳。
    一些拔地而起的阴暗想法暗自生长。
    他身份低，几乎就是半个赘婿，在洛家这些年没少受白眼轻蔑，被人瞧不起称靠岳父上位的。
    就连洛惜岁也是对他颐气指使，当祖宗供着，任打任骂。
    心中憋着的一口气就是日后能夺权成功执掌洛氏，一跃成为最高的人上人。
    可是如今，都被洛惜岁给毁了！
    如今在老爷子心中的印象跌落谷底，几乎是被宣判死刑，必不可能再让他家继承。
    那可都是洛惜岁那个蠢货干得好事。
    他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要和洛惜岁一起背上百亿的债务？
    他这些年全部的身价也堪堪就这个数，都赔完了这些年白干喝西北风吗？！
    沈良顿住脚步，没说话。
    一旁二人的独自沈晖却是面色着急，尤其在看到那一贯高高在上的母亲被打成那样，红着眼睛就上来向洛老爷子求情。
    对待孙辈也没那么多好耐心。
    有一个算一个，洛老爷子都看得透透的，全是狼心狗肺盯着股份的白眼狼。
    冷着脸视若无睹。
    只是，在沈晖说出接下来一句话时，心中咯噔一下，
    “爷爷，这也不能都怪我妈，当初收走洛初的瑞爵，如今收走我家的百货，您不觉得蹊跷吗？这全那个天堂风投在针对咱们洛家作的局啊！”
    洛老爷子冰冷表情一瞬僵住，“你说什么？”
    沈晖查了一路的资料，为了给洛惜岁求情，也顾不上再多，半真半假的说着，
    “从开始那支股票就是他们在下套，刻意透露错误消息，等着把我妈骗进去然后做空。”
    “您也知道，从成立至今，天堂风投从来没有失误过，所有操盘利润都在十倍以上，可唯独这一次跟着一起赔了。”
    “那公司就是在引诱我妈下场，他们就是在针对洛家，这次想一并将我母亲的公司吞并，下一次还不知道对哪个子公司出手，甚至直接对洛氏出手！咱们洛家人谁也逃不掉！”
    一语正中靶心。
    在洛老爷子心上击出一个大窟窿。
    天堂风投。
    这是在洛老爷子心上的一根刺。
    之前没当回事，只是随手想让下面人老规矩除掉。
    可没想到，那刺长得越来越深，想在竟然成了巨物，甚至到了足以吃下洛氏百货的地步。
    就像沈晖说的。
    下一次，会是洛氏哪家公司呢？
    或者直接是整个洛氏？
    “咱们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外公，您就救母亲这一回，她一定——”
    突然洛惜岁惊慌开口：“够了，小晖别在说了！”
    还以为这是在和自己联合用苦肉计。
    沈晖愣了愣，眼中一喜。
    当即和柏淑贞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相劝。
    沈良却是三缄其口，双手交握没有说话。
    一反常态的，洛惜岁神色则是慌张到极点。
    不等她出口再拦。
    那边的老爷子冷着脸，堪堪松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那债从洛氏出，至于洛氏百货……所有股份收回——你那什么表情，这样还不满意？自己把公司赔了还指望家里再给你还回去吗？”
    洛惜岁惨白着脸，惊弓之鸟般瑟缩摇头。
    良久，颤抖着声音说出一句：
    “没……没股份了……”
    “我之前，签了个对赌……洛氏百货……以前全赔给天堂了……”
    整个现场陷入安静。
    下一秒。
    砰地巨响。
    洛老爷子抄起桌上东西就往洛惜岁头上砸。
    现场劝架的，被砸了一头血，乘势指责数落的，还有看到老爷子气昏喊叫的……
    整个洛家彻底乱成一团。
    *
    洛初还是再次接道洛惜礼电话时才得知，洛家已经闹成一窝蜂。
    “小初，你这两天千万别回洛家。”洛惜礼声音带了几分急意。
    洛初挑眉，故作惊讶问了句，“是……怎么了吗？”
    洛惜礼沉默了秒。
    随后缓缓道：“你爷爷……不太好，现在在医院，家里闹得很凶。”
    洛惜礼深吸一口气，长叹道：“小初，如果你想夺权，那么这话就当我没说，但如果你想要安安稳稳在娱乐圈，那最近最好别出现。”
    “那些人，你斗不过的。”
    洛初扯唇，笑意玩味。
    只是语气乖乖巧巧应下。
    得了回复，洛惜礼轻松几分，挂断时没忍住，补充说了句：“别担心，喜欢什么，就去做吧，姑姑永远支持你。”
    那声音又轻有缓。
    像是在对洛初说的。
    也像是在对着多年以前，没能坚持的弟弟说的。
    这边的洛初却在挂断后耸耸肩。
    看了眼刚刚股权更替，成功换届后的洛氏百货股东一栏，持有超过百分之六十一栏的人赫然是两个字：祁晖。
    鹿眼弯弯，笑着摇摇头。
    斗不过？
    啧，洛氏百货。
    也不过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