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诶,大战之时,却是让帝君破费了。”
“可惜贫道向来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却是没有多少积蓄,不然这举办破限大典的花销应该由贫道承担部分才是。”
“还请林萝道友禀告帝君,这国师加冕大典,一切从简,切勿铺张浪费,不然贫道心中难安。”易尘悄咪咪的瞥了一眼前方林萝道友的紫色罗袜,立马正色回复道。
林萝眼波流转,和易尘打交道良久的她却是瞬间便提炼出了话语当中的重点:
要铺张浪费,场面搞大点,隐龙观家境贫寒,这笔钱他易道长拿不出。
不过林萝对此不以为意,她当即眉眼弯弯笑道:“道长说的什么话,若是我大秦奉迎道长为国师,却办得寒碜,让外人见到了岂不让人取笑?”
“至于让道长自掏腰包贴补部分,更是无稽之谈,此事切勿再提。”
“就是可怜了林萝,以我和道长的交情,此番荷包却是要大出血了。”
此刻,紫发少女竟是难得了开起了玩笑来,让易尘也是忍俊不禁。
望着身材魁梧的高大道人俊朗的面庞,林萝也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吾与道长相见便投缘,虽然当时林萝便断言,我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可是这一天却是比林萝想的来得还要更快。”
“几日之后,道长成为国师,位阶却是在林萝之上了。”
“修为更是天差地别,道长硬接龙虎山那位隐修的乾玄子一掌,分毫无损,真是让人震撼。”
就在林萝言语之时,一只大手蓦然搭到了她的肩上:
“什么位阶不位阶的,林萝道友古道热肠,帮助贫道良多,暗中定然也为贫道斡旋,挡了不少麻烦,此等话道友切勿再说。”
“不然便是不把贫道当朋友了。”
“至于修为,道友若是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处,随时可以来找贫道,或者报贫道的名字,现在敢不给贫道面子的人已经不多了。”
修为到了易尘如今程度,能够让他不好办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有的人眼中过不去的火焰山,在他义成子的眼中,一泡尿就可以浇灭。
这就是他慑世纯阳如今的含金量。
“道人做事义字当头,哪怕当年故交如今身份天差地别依然平等论交,道长的人品林萝自然是信得过的。”
如同珠玉落盘的清脆之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不知是谁进了一步还是谁退了一步,此刻两人并肩而立,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好山,好水,尽收眼底。
身畔白云不断后退,越过陷界山,来到了大秦境内,林萝与易尘两人竟是抛下队伍,提前回到了海龙城。
此刻,远方广袤的平原处,一座陌生且熟悉的山峰蓦然映入易尘的眼帘,让他瞳孔不禁微微一缩。
“这….这是….坠龙山?”
远方平原上,一座熟悉的千余米的山峰赫然映现。
想当初他义成子还在这座山上打死过一头野猪王,给炼精化气的师弟采摘过补益气血的草药。
当然了,这是当年他隐龙观穷,这样更适合穷比宝宝体质的缘故,如今却是不用这样了。
有着他饱和式的资源供给,如今清风明月都快要进入炼精化气后期境界了。
熟悉的记忆纷至沓来。
望着易尘震惊的眼神,林萝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不错,这是帝君特意给道长准备的一点小礼物。”
“此乃帝君亲自与中洲宗门打招呼,连夜遣人派高手以大法力搬过来的坠龙山。”
“帝君害怕道长住得不习惯,特地将道长的国师府邸给建在了此处。”
易尘站在云端,往下望去,只见如今的坠龙山顶坐落着一间巨大的宫观,在阳光下闪动着莹莹宝光。
帝君一出手,自然是大手笔,这可不是景王给易尘修的那种普通货色,此间宫观赫然便是如同贪狼星殿一般的法宝之流。
宫观前方鎏金牌匾之上,纯阳道宫四个大字铁画银钩,熠熠生辉,那股舍我其谁的气韵,若是易尘所料不差,应该便是嬴肆亲笔所提无疑了。
半山腰之上更是开辟出了一片巨大的空地,可以容纳上千人,地基乃是以寒星石这种低级法器炼材铺就,更有诸多金色纹路分布其上。
“哈哈,道长不是一直想编纂出一本顶尖武经吗?此乃帝君给道长用来布武之地,旁边还有武阁,传功殿等大殿。”
“帝君有言,人力有穷,编纂武经不能闭门造车,更得身体力行,人之身体奥秘无穷无尽,比如修行界各种奇异宝体,还有诸多体质如何形成,吾等皆是一无所知。”
“所以道长不妨先传武天下,让一部分人先修炼,然后收集各人修行的情况再做调整,反正是一些没有灵性的凡人,只要能获得力量,我大秦臣民多的是不怕吃苦、流血流汗的勇士。”
林萝见易尘目光盯着半山腰,以为易尘心中疑惑,她当即笑着解释道。
结果出乎她的预料,易尘却是摇了摇头。
“帝君的意思贫道明白,贫道只是感怀一下这半山腰的板栗树,它瘦了。”
“今年的板栗,不肥啊!”
望着半山腰的板栗树,易尘眼眸中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啊?”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罢了,不说也罢,林萝道友,替贫道谢谢帝君美意,贫道先去沐浴更衣收拾一番,再去帝君行宫拜谒。”
面对林萝的疑惑,易尘也没有过多解释,林萝也便没有多问。
两人再度闲聊了两句之后便各自分开,林萝当即朝着嬴肆的行宫方向掠去,易尘思索了一番,也朝着景王给自己修建的宫观方向飘去。
不得不说,面对着熟悉的坠龙山,易尘此刻对这位千年帝君陛下印象再度一变。
此人果真是一代雄主!
一座堪比贪狼星殿一般的宫观或许会让易尘惊叹一声,但是绝没有嬴肆直接遣高手将海拔千余米的坠龙山给他搬过来来得震动。
坠龙山除开不知真假的坠龙故事外并没有什么玄异之处,但是易尘却看到了嬴肆,看到了大秦对他的重视。
“陛下做事当真敞亮,让人感动。”
“可是这钱,贫道还是得借!”
望着底下近在咫尺的隐龙道宫,易尘喟然一叹,当即落下。
打工赚报酬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去赚报酬的,大秦国师的薪俸再高,面对易尘的收购计划也是杯水车薪。
不借就莫得钱溢价收购阴祟之物,只有靠向大秦国库借钱才能维持得了收购这样子。
没钱,他义成子就没有深红点,这样子他还怎么能搞好修行。
没有钱,他义成子又哪里有实力维护世界和平,总不能像记忆当中的道人那样修个几百上千年才突破吧。
这样和打个几百年工买房子的工薪阶层做法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能够,这样的做法简直是对前世的他的侮辱。
只有大秦借钱了,拿着这份东西他慑世纯阳才能更好的去太上道门等大宗门化缘嘛。
这就和当比尔盖茨的女婿与某某银行的行长一个道理。
两头撮,事情才容易成,互相担保。
“芜湖,老子真是个天才!”
“不过和嬴肆这等老狐狸打交道,还是得再斟酌包装一番,嗯,有了,就这么干!”
——
金碧辉煌的天际宫殿内,帝皇宫三个金色大字分外闪耀。
此刻,一名头戴凤冠的雍容女子嘴角含笑,朝着正在奋笔疾书的嬴肆轻笑道:
“陛下对那义成子如此礼遇,若是此人未来反咬我大秦,又该如何?”
嬴肆望了一眼自己相伴多年的皇后,手中依旧笔走龙蛇,笑道:“夫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义成子此人看似不讲规矩,实际上他最讲规矩,这等强大人物,多投资一些是值得的。”
“破限之路,只有走上这条路之人才知道何其艰难,谁又没有一点惊人机缘和自己的秘密,难道夫人认为义成子修为能够比肩甚至超过为夫吗?”
“还是说夫人以为武道大昌之后,未来能够对吾等灵性修行者造成什么巨大挑战?”
“哈哈,妾身不过是调笑一句,夫君英雄盖世,义成子何能及君也?”雍容女子以手中轻罗羽扇遮口婉笑道。
将手中诏书写完之后,嬴肆这才放下笔墨,望着自家丰姿绝美的皇后,他眼眸当中蓦然闪过三道金色龙纹:
“月姬,你说朕将迁都到海龙城如何?”
“夫….夫君,你已经破限三次了吗?”被嬴肆唤作月姬的雍容女子闻言面色大喜过望,竟是有些结巴起来。
“与越青萍一战之后有所领悟罢了,本来朕就距离破限三次不过临门一脚,可惜哪怕破限三次,也不如青萍山那位道友走得远。”
“不过越青萍化山为牢,天生有缺,吾有祖龙金旨和人皇神宫两件至宝,如今却是半点不逊那位青萍真君了。”
嬴肆哈哈一笑,面有得色,继续道,“月姬,你还没说迁都之事呢。”
“陛下,兹事体大,为何好好的要迁都?咸阳居于东洲中央,远离战场,进可攻,退可守,如此岂不更好?”雍容女子疑惑道。
“月姬,你错了(liao),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吾思虑再三,认为还是要迁都。”
“未来,危机在哪,前线在哪,我大秦的国都便在哪!”
“若不是顾忌伤亡太大,白白损耗我人境底蕴,朕如今便可以尽出底牌,将中洲给平了!”
“如今之所以仍在克制,不过是抱着练兵的想法轮战,想要将中洲给打服罢了。”
“咸阳是东洲的中心,未来我大秦虎踞人境,东洲的中心却不是人境的中心啊。”
“景儿虽然也不差,但是却气魄稍逊,有些事,得趁着朕还能做事的时候便要定下,不能偷懒,时间拖久了,你想做事都发现处处掣肘,像六国那般根深蒂固,祖宗之法不可变,最终身死族灭。”
“六国破灭,难道是他们不想学我大秦进行变革吗?还不是各方势力掣肘,最终门户私计之下变法变成一个四不像之故。”
“想要做些什么东西,就得趁着我大秦强盛之时去做,做错了都不怕,朕在,就输得起,我倒要看谁敢炸刺!
等过了这个节点,景儿在位,只怕是他想做些什么也是困难重重,再多过千年万年数万年,怕是想做什么结果什么也做不了了。”
嬴肆视线投向宫殿之外,目光似乎穿越了重重时间迷雾,看到了未来,他忍不住幽幽一叹。
“陛下何必如此,君定然是继人皇之后,最伟大的帝皇,始皇帝之名实至名归,我大秦必定七世八世无穷尽也。”
“嘿嘿,始皇帝之名,朕舍我其谁,不过我大秦万世永存,这种鬼话月姬还是不要说了。”
“朕只想荡平五境,彻底将我人族头顶高悬的利刃给打碎,至于未来人族再怎么内斗朕也就不想管了。”
说到此处,嬴肆语气顿时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质疑不容改变的意志:
“肉,必须烂在锅里!”
“妾身愿全力辅佐陛下!”见自己丈夫如此豪迈,雍容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浓郁的爱意。
“好!待未来朕真的夙愿达成,不妨将这庭院围墙推倒,朕带月姬你去庭院外的世界看看。”
“二十为君妇,愿同尘与灰,陛下去哪,妾身便去哪。
不过陛下,你什么时候将林萝封为公主啊,她在外面也飘荡得够久了,娘亲早逝,这当爹的也不疼,那就太可怜了。”
“啊?这这这….”望着雍容女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嬴肆也不禁老脸一红,随即他胸膛一挺,霸气十足的说道:“不慌,等义成子国师大典结束,吾便着手办此事。”
“月姬你现在有点放肆,朕要惩罚伱!”
随着雍容女子一身惊呼,她的腿弯竟是被一只大手圈住,拦腰抱起。
….
….
星夜,帝皇宫。
易尘真是哔了狗了,他沐浴焚香,捯饬一番之后,结果竟是吃了一顿闭门羹。
守门的一名执金吾力士告诉他说帝君现在忙于国事,让他子时再来。
在帝皇宫玉阶上与同样之前吃了闭门羹的林萝偶遇后,易尘便与其一同步入大殿。
“哈哈,易道长,朕国事繁忙,却是怠慢了。”
“不知对于朕给你修建的纯阳道宫,合心意否?”
“陛下所赠之物,自然是极好的,贫道喜不自胜。”有求于人,易尘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马屁之后,这才接着说道,
“不过今日贫道前来却是有一件要事与陛下相商,坐上大秦国师之位后,大秦内若是有任何异行邪能,涉世祸胎,贫道定是责无旁贷,日夜奔袭,斩杀不臣。”
“但是贫道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家师白云子昔日死于妖邪阴祟之手,故而那日贫道心中立下道誓,定要亲自手刃千万妖邪阴祟。”
“一妖邪阴祟,一功德”
“贫道要杀千万妖邪阴祟,聚千万功德,亿万荣光,以告慰家师在天之灵!”
“道长的意思是?”
“一人力微,贫道想向大秦国库借一笔款子,收购妖邪阴祟之物,涤荡天下妖鬼,积攒千万功德!”
“不然囿于道心誓言,有碍贫道功行!这也是大秦的损失!”
一番话,易尘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他义成子贷款上班,一切都是为了大秦,忠肝义胆,此心此行,可昭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