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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2章 成全自己,恶心别人

    第1252章 成全自己,恶心别人“这是啥造型啊?”
    艾佳青好笑地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李学武,问道:“你这还跟国际时尚接轨了?”
    “接鬼干嘛呀,我是正经来接人的。”
    李学武谐音梗玩的很溜,一电炮就给打了回去,惹的对方瞪他想骂人。
    “时尚用英语怎么说来着?”
    他回手甩上了车门子,摘下墨镜故作茫然地想了想,这才用捏着墨镜的手点了点她问道:“发神——对吧?”
    “是fashion呐——”
    赛琳娜很是嫌弃和好笑地纠正了他。
    李学武却把目光看向了她,点点头,确定道:“没错,发神,发神经嘛!”
    “时尚就是发神经那些人做的事,要不我的英文老师都说英文最讲道理了。”
    “哪个英文老师这么教你的——”
    赛琳娜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这不是牵强附会,胡乱注解嘛。”
    “你还信他的话?”
    艾佳青笑着瞅了赛琳娜一眼,看向李学武说道:“你没见我都懒得接他的下茬儿嘛。”
    “这人啊,正经的时候都要胡说八道,不正经的时候得有多不正经啊——”
    “呦,您这么了解我啊!”
    李学武故作诧异地逗了她一句,道:“我都没想到在遥远的港城还有一位红颜知己。”
    “您抬举我了——”
    艾佳青是正经的京城大妞,很有豪爽的一面。
    面对李学武的调侃和揶揄,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能坚持着还击一两句。
    “我哪敢称您的红颜知己啊,要说红颜知己啊,我倒是知道有一位……”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学武说道:“老话儿怎么说来着?有傻女人就有坏男人啊。”
    “原来您对男女关系有这么深的理解和研究呢——”
    李学武看着她点点头,问道:“那您到至今都没有找到另一半,是不是理解的太深了?”
    “哎,***可说过,越有文化越……”
    “你找茬儿是吧——”
    艾佳青现在得承认,论耍嘴皮子她不怕李学武,但论不要脸、不做人,她比较李学武还是略差一筹的。
    “你要是不欢迎我呢,就直说,”她抱着胳膊不满道:“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你看看,急了不是!”
    李学武伸手去接她的手包,笑着说道:“这不是许久未见,闹着玩呢嘛——”
    “来吧,司机小李很乐意为两位效劳,”他伸手示意了身后的汽车说道:“今天的吃喝玩乐都由我来埋单。”
    “便宜你了——”
    艾佳青抻回了自己的包,翻了个白眼迈步上了汽车。
    而偷笑不已的赛琳娜见他看过来,也是娇哼一声拉开了车门子。
    “便宜你了——”
    “哎!你学的可不像啊!”
    李学武点了点她,好笑道:“你得有艾主任那股子我想又不能说,你得猜的劲。”
    “李学武!来劲是吧!”
    艾佳青推开车门子,瞪着他嗔道:“我可告诉你,再贫下去,我们可真走了!”
    “你瞧,咱还是不是朋友了?”李学武一边上了汽车,一边抱怨道:“好朋友之间开个玩笑怎么了?”
    “好朋友还有睡一被窝的呢!”
    艾佳青瞥了他一眼,道:“我们还得找个地方跟你搭一局?”
    “那我的牺牲太大了,”李学武连连摇头说道:“不行不行,我还是很专一的。”
    “哈哈哈哈哈——”
    坐在后排的赛琳娜都快笑疯了,第一次觉得艾主任这么有趣,也第一次发现李学武能这么逗趣。
    李学武回头看了一眼她,这才对艾佳青问道:“你怎么带了一只大鹅出来啊。”
    “开你的车吧——”
    艾佳青也快被气笑了,指着前面说道:“找个馆子随便吃点就成,我们都不挑。”
    “你们倒是想挑了,可我们也得有啊——”李学武好笑地说道:“现在你让我请你吃西餐,那咱们只能调头回去了。”
    “还别说,就我知道的,京城西餐最正宗的还就是我们厂的国际饭店。”
    “是是是,你们厂哪都好,行了吧!”
    艾佳青不耐烦地说道:“一堆罐头做的西餐有什么好炫耀的啊。”
    “不想大价钱还想吃原汁原味的?”
    李学武嘴上是一点都不饶人的,回怼道:“你现在说要吃鲍鱼龙虾我也能给你置办齐了,前提是你得有玛尼——”
    “你这英文绝对是你们体育老师教的!”
    艾佳青看了他说道:“我要吃鲍鱼龙虾何必千里迢迢地辛苦跑回来吃呢。”
    “噢!原来艾主任在港城顿顿吃鲍鱼龙虾啊!”
    李学武断章取义玩的很溜,点点头,说道:“怪不得这么的国际fashion呢!”
    “行啊,李学武——”
    艾佳青侧过身子,看着李学武点点头说道:“今天咱们没完了是吧,你是想报仇啊,还是想解恨啊?”
    “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带哪个小黑屋里揍一顿出出气吧?”
    “真的假的?”后排座赛琳娜插话道:“我可禁不住他揍!”
    “看他的身体,我怀疑他一拳都能给我打残废了。”
    “艾主任逗你玩的——”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哪来的仇,哪来的怨啊,咱们是好朋友一家亲啊。”
    “就算艾主任差点陷我于不义,我对艾主任还是不忘初心啊。”
    “行了,别整这套了。”
    艾佳青坐正了身子,抱着手里的包说道:“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美人计我可不收啊!”
    李学武对她所说的补偿不置可否,嘴上仍然没饶了她。
    不过艾佳青也明白了李学武的意思,这会儿只是坐在那不说话,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李学武一大老爷们,还能跟个大龄剩女较劲吗?
    所以逗了最后一句,便专心地开起了车。
    赛琳娜坐在后面感受的清楚,看看驾驶位,又看了看副驾驶,眼珠子转了转。
    ——
    其实倒不难理解艾佳青为何最开始见到李学武表现的那么色厉内荏。
    在李学武一次次的“提醒”之下这才选择了认投。
    要搞英镑的是东方时代银行,掌握着精准金融信息的也是东方时代银行。
    东方时代银行背后的金主是谁,现在绝对很少有人摸得准,看得清。
    但表面上娄晓娥算无遗策,雷厉风行,在谋算英镑的时候还能以犁庭扫穴的姿态同李家争夺了屈臣氏的股权。
    之所以会出现五丰行等其他商业和资本的介入,是李学武认为有财大家发,有钱大家赚,出门在外靠朋友嘛。
    有还对方照顾东方系人情的关系,也有借助这一次的金融行动表现团结的意思。
    当然了,也有秀肌肉,展露实力的内涵,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但在这次行动中,五丰行客大欺店,倒反天罡,不仅没有在屈臣氏的收购案上给予更为充分的帮助,反而帮了倒忙。
    虽然现在东方系已经拿到了屈臣氏的所有股权,但失去了更多的金融市场机遇。
    从三月份一直拖到了十一月份,这在股市上属于拉力战了,得不偿失。
    再讲金融和英镑,艾佳青从红星厂先货后款拿到了一千多万的钢材,却推迟了大半年,直到年前才把货款结算完成。
    这期间还给红星厂引来了纪监和审计的调查,让红星厂很是被动。
    同时,五丰行从东方时代银行拿到了红星厂存储的资金,用于风险投资。
    虽然最后给了红星厂分红,但这种行为严重地触及到了景玉农的底线。
    如果不是力不从心,景玉农都能杀到港城叫了艾佳青开吊灯会。
    就算有李学武的算无遗策,也不能把抵押资金当做金融投资来运作。
    像是联合储蓄银行以贸易管理中心为实业基础的资金运作才是最稳妥的。
    所以,景副主任很生气。
    同样的,李学武也很生气。
    他并不是责怪艾佳青搞的这么大,这么狠,而是她太贪心了,以大欺小。
    李学武把娄晓娥介绍给她是为了让她方便照顾的,不是用来占便宜的。
    东方时代银行也不是五丰行的钱库或者附庸,拿到屈臣氏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五丰行到底是何居心介入屈臣氏的收购案,现在李学武不想再追究了。
    但作为中间人,艾佳青必须给他一个交代,否则再往下谈就是公事了。
    红星厂同五丰行之间的合作当然不会破裂,这是企业之间的合作,岂是儿戏。
    但要强调的是,没有了私人关系的保障,往回再深入和拓展的合作必然没有了。
    后世有做生意的人应该知道,做小买卖靠的是人情关系,卖菜的都要给熟客抹零。
    做大一点的买卖就不能讲人情关系了,因为企业发展阶段一个人情骗局就能毁了你的所有希望。
    那做很大很大的买卖呢?
    对,又回来了,还得讲人情关系。
    但到了这个时候,你已经是资本了,就很少会出现人情骗局了。
    新兴行业的那些互联网也好,实体经济也好,大佬们都互相认识的。
    甚至有的创业者曾经还是某些企业的高管或者职工。
    当然了,关系好的也有,关系坏的也有。
    好的就不说了,坏的有一对挺有意思的——老罗和铁公鸡,堪称互联网冤家。
    ——
    “我介绍一下吧。”
    李学武抬手示意了身边站着的娄钰给两人介绍道:“这是娄姐的父亲娄钰先生。”
    “娄先生您好——”
    艾佳青和赛琳娜眉毛一动,齐齐问好。
    她们已经听出了李学武话里的深意,但这会儿并不好表达太多。
    娄钰倒是很坦然地同两人点头问了好,再听李学武介绍两人是从港城回来的,更是亲切了不少,还主动问起了闺女的近况。
    李学武招呼了几人在包间里就坐,又把刚刚带着孙子玩完了回来的谭雅丽介绍给了两人,说了这是娄姐的母亲。
    介绍上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但屋里这些人除了娄庭还是个孩子,其他的都是聪明人,一听介绍的顺序就明白咋回事了。
    娄姐的父亲,娄姐的母亲,听着很是亲近暖心,实则强调了两人的身份。
    没有说东方系的股东,更没有说娄家的掌门人,李学武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艾佳青和赛琳娜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只是看老两口问的仔细,便讲了一些同娄晓娥之间的来往和关系,顺带着讲了讲娄晓娥在港城的生活状况。
    纸短情长,在山上同闺女虽然来往消息很方便,但也不是打电话聊天。
    隔山隔海的,哪能不惦记她。
    谭雅丽照顾着娄钰的情绪,一直都压抑着,问的很是客气,有礼貌。
    李学武今天请两人来吃饭,还真没有一上来就算账,或者开始商务接洽的意思。
    纯粹的朋友相聚,从没带司机和秘书就能看出这一点。
    所以约了两人的同时,还特别约了丈人和丈母娘,就想让他们一解念女之情。
    双方闲聊着,李学武并没有插话,同过来打招呼的于丽商量好了中午吃什么,这边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起了热茶。
    娄庭还是很怕他,有那一次就够了。
    从山上下来,他见识了城里的热闹,满心的欢喜,再也不是当年刚回来那会儿的心态了。
    小孩子都是善变的,看大人怎么教育。
    从港城的高楼大厦回到京城的土砖碎瓦自然看不上眼。
    但经历了农村的艰苦生活,他再回到京城,只觉得楼也高了,馒头也好吃了。
    说起来,最溺爱他的人应该是娄钰,因为娄晓娥的狠厉让娄家基本上绝了后。
    老大媳妇和老二……他不想再提,只当是没有这些糟心事,否则早晚死前头去。
    你看娄钰在山下好像没有几年好活的样子,去了山上还就硬实起来了。
    尤其是被李学武剥夺了所有的实权以后,做点参谋和琐碎的意见支撑,还就是个营生了。
    “酸菜没多少了,包饺子不够,做了个酸菜肉片,你们尝个新鲜吧。”
    于丽带着服务员来上菜,很是热情和周到,特意端了酒壶给几人倒了酒。
    艾佳青对酸菜并不陌生,很是欣喜地道了谢。
    倒是赛琳娜没吃过这玩意儿,觉得跟港城吃到的川省酸菜不是一个东西啊。
    再看酸菜上铺着的血肠便是一挑眉毛。
    这是让她们有债血偿吗?
    ——
    “我是真没往外去!”
    赵老四有些气苦,满眼晦气地说道:“您总不能逮着我一只羊薅毛啊——”
    “哪那么多废话?”李学武瞧了他一眼,示意了有些尴尬放不开的段又亭说道:“有啥说啥,少扯淡。”
    “没关系的,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段又亭难得的温和语气,客气着说道:“毕竟你对这个圈子里的情况比较了解,我们呢也感谢您给我们提供的帮助。”
    “我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不让这些话往我耳朵里头钻!”
    赵老四苦笑着说道:“我能知道的都是旧消息了,你们就算了解了也没啥用。”
    “也算是借鉴嘛——”
    段又亭讲道:“正是因为需要了解他这个人,我们才能判断他的行为趋向。”
    “前天晚上,我知道他差点出事。”
    赵老四没辙,只能讲了自己知道的事。
    “他带着闫胜利几个去了西直门内大街一户临街人家的房子里刷夜……”
    “知道是谁家吗?”段又亭打断道:“知道具体的位置也可以,我理解什么叫刷夜,不会过度侦查的。”
    刷夜就是找宿,就是找个地方睡觉。
    大冷天的,总不能往树林里过一宿。
    但刷夜有也规矩,凡是要在人家过夜,必须在午夜之后才能入住。
    这样既防止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又不愿给主人家找麻烦。
    当然了,刷夜也不是随便找个门就往里面闯,那不成耍流氓了嘛。
    一定是顽主,或者跟顽主有些关系的人家,至少家里孩子是混这个的。
    半夜里去也有防备父母不允许,偷偷溜进去对付一宿,第二天赶早走了。
    赵老四见段又亭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心里不愿意出卖张建国。
    虽然说了这些都是旧消息,可还是会给张建国带来影响,他有心理负担。
    说两人没关系,说自己已经金盆洗手上了岸,可人家还叫他一声四哥呢。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也发生了转变,早就不是街头小混混了。
    往后难免的要跟段又亭这样的人接触,咋可能替张建国说话而故意隐瞒了。
    再一个,李学武还在这呢。
    “应该是李奎勇的家。”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李奎勇跟他闹了一次,好像是掰了。”
    “没关系,你继续往下说。”
    段又亭点点头,说道:“我们只是做个了解,不会暴露这些信息来源的。”
    “你说了也没关系。”
    赵老四苦笑道:“这些事在圈子里都知道,他也找不上我。”
    发了一句牢骚,他又继续讲道:“那天他们几个在街上胡乱转悠到天快亮了,到最后应该是困得没辙了,张建国才带着他们去了李奎勇家。”
    “因为李奎勇早前也不知道,是他们几个轻手轻脚摸进去的,进去就挤着睡了。”
    “几乎是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外面街上传来一阵嘈乱的人声,许多辆自行车飞奔而来,停车踢车支子的通通声清晰入耳。”
    赵老四倒是有讲故事的口才,绘声绘色地讲道:“紧接着呢,就有人开始踹门。”
    “当时张建国几人睡的这间房子临街,门上挂着门板,每踹一脚就轰轰作响,整个小屋都跟着乱颤。”
    “据说啊,张建国是第一个从床上跳下地的,我怀疑他最近脑子里都绷着弦儿。”
    “他当时也有些慌,站在地上发楞。”
    “闫胜利也是刚穿上鞋,门就被踹开了,门口站着得有十多号人。”
    “李和平呢,抄了一把板凳就想砸那些冲进屋里的人,还是被张建国拦住了。”
    赵老四学着张建国的语气形容道:“他当时就骂了李和平,说你砸人家干嘛呀?”
    “睡你的去!然后,他就问进来的人说,你们找谁呀?深更半夜的!”
    “来的那主儿也是带着目的的,开口就说要找张建国,这可把他们几个吓坏了。”
    “不过张建国见事多了,也没动手,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把进来的人推开了,他自己走到门口,探身向外看了看,指了西边说:那边,胡同里。”
    “当时吧,据说街上还有许多人,乱了一阵,然后就狂风般卷进胡同里去了。”
    赵老四服气地点点头,好笑又无奈地说道:“他可狂了啊,还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还喊了一嗓子:嘿,你们都小心着点儿!那帮王八蛋,可都带着刀呢!”
    “是够狂的——”
    听赵老四讲完,段又亭看了李学武一眼,而后这才夸了赵老四说道:“你讲的很好啊,身临其境似的,我都听紧张了。”
    “嗨——道听途说,个人理解。”
    赵老四这会儿也放开了,看着段又亭带来的几人说道:“我劝你们啊,别费劲了。”
    “只有一样,真把伤害他对象那几个人找出来,这件事也就平了。”
    他倒是敢讲的:“正因为你们迟迟抓不到那些凶手,所以他才不信任你们呢。”
    “他继续躲下去,早晚还得出来搞事情,到时候出了什么篓子就说不定了。”
    “嗯,你的建议我们收到了。”
    段又亭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感谢你今天的帮忙啊,回去后我们一定认真办。”
    他当然知道,赵老四这里绝对有更新更真更详细的情况,就是不跟他说。
    关于这一点,他是一点辙都没有,四九城的顽主都是这个德行。
    小玩闹是啥,二愣子嘛。
    没往深了问也是知道赵老四一直没出门,就在俱乐部里面窝着了。
    倒也不是纯粹的忌讳李学武,随便找个跟张建国更亲近的人也能逼问一些东西。
    可除了打草惊蛇一点用都没有,抓的那个还不一定有赵老四说的多呢。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老乒圈子里有太多的背叛和出卖了,但顽主圈子里少见。
    一方面是顽主的规矩更狠辣,另一方面也是老乒的圈子更散漫,没有组织纪律性。
    从门房里出来,段又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道你在这,打扰你工作了。”
    “见几个朋友,”李学武随意地解释了一句,送了他们往外走,“案子比较特殊,可以慢慢琢磨,别有太大的压力。”
    “有需要的呢,你就过来,别嫌麻烦。”
    他示意了赵老四说道:“我们这位保卫科科长还是有点水平的。”
    “确实有水平——”
    段又亭见李学武帮赵老四正了名,也很是了然地点点头,笑着附和了一句。
    听话听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俱乐部问案子了,再来人家就烦了。
    只是张建国怎么找啊。
    ——
    时间一进入到二月下旬,天气便有了明显的变化。
    有风,气温升高,河面基本上再难看到浮冰,墙角也失去了雪和残冰。
    倒不是说白天零上十度,晚上也是零上啊,虽然零下还很冷,但也不会结冰了。
    春天的盎然就是同秋天的肃杀不同,梅落尽,梨和桃要争先斗艳了。
    四九城内城也好,外城也罢,其实有很多河,包括海子和泡子。
    比较后世不同的是,现在刚刚才有了填河改陆的规划,水系特别的丰富。
    去年那场大雨,不就造成部分城区内涝了嘛,还是有水才有的险情。
    有心人游玩京城的时候会发现,一些河边会栽种桃树或者梨树,也闹不清谁栽的。
    不过青色的河水缓缓流过,堤岸上青草冒尖,枝头几点白红相间,有鸟儿叽叽喳喳地掠过,很是有趣。
    周一,也就是二月二十四号。
    因为最近几天越来越暖和,厂里的暖气还热着,他是不敢穿厚衣服了。
    毛衣裤不能穿了,只能穿衬衫马甲和秋裤,否则身上的味儿就不好闻了。
    白加黑重新成为了红星厂办公区的主色调,只是有注意保暖的,衬衫里面会套一件背心。
    讲究的,或者媳妇儿懂得搭配的,白衬衫的里面一定搭配一件纯白色的背心。
    就算很难洗,也得这么穿。
    有那个懒娘们,或者没长心的,都知道穿白衬衫,里面还给配了一件蓝色背心,或者白色背心用了红色的锁边。
    你就看着吧,白衬衫微微透光之下,里面什么颜色都能找得到。
    更绝的的是,这年月没有特别的时尚,对颜色的偏好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六零后、七零后、八零后想一想,有没有穿过紫色的丝袜,配一双塑料凉鞋。
    这里说的是男同志啊,女同志就不诡异了。
    虽然说时尚是个圈,可后世再复古的那些年轻人也没有尝试过这种fashion吧。
    要说红星厂办公区有了统一的制服,更显得庄重一些,还得感谢李学武的贡献。
    当然了,今天的办公会是不会特别表扬他这一点的。
    因为以身作则,带动厂办公区职工穿白衬衫和夹克衫不算是功劳。
    在过去的一周时间里,厂办公区只有三条最热闹的新闻。
    第一条,李学武的进步被景副主任崩了。
    第二条,李学武和景副主任谈崩了。
    第三条,李主任把景副主任谈崩了。
    过山车一般,众人从讨论李学武会不会从保卫组跳到管委办,一跃成为真正的厂领导,说到了厂里的复杂状况和关系。
    几乎所有人,没有一个厂领导能置身事外,都在机关职工的讨论之中。
    一个李学武引发的讨论,差点把厂领导的老底儿都给掀开。
    李学武以前就担任过纪监的副书记,可那时候只是工作需要,并不算真正的厂领导。
    就算后来经常参加管委会,担任了管委办副主任,帮助李主任主持工作……
    这些都不能成为李学武被称作厂领导的理由,能这么叫的不是巴结就是玩笑。
    但现在不是玩笑了,李主任在同景副主任谈过之后,又接连找了其他几位副主任。
    包括薛副主任、谷副主任、程副主任等等,这是要给李学武铺路了。
    他对李学武的支持是不遗余力的,讲形势摆道理,势必要推李学武上位。
    所以当今天的管委会再一次要求李学武回避的时候,所有人都认真了起来。
    是时候得出一个结果了,这一次如果还不能通过的话,李学武就没有希望了。
    当然了,这种事才是没有希望的。
    如果没有得到充分的态度,李主任是不会召开这一次办公会议的,更不会把与李学武相关的议题再一次提交上去。
    否则这就不是针对李学武的问题了,而是对他威信的削弱。
    李主任想要做成的事,在红星厂还没有办不到的。
    ——
    “不应该很快就开完的吗?”
    顾城叼着烟,瞅了眼会议室的方向。
    李雪则有些嫌弃地躲开了,嗔道:“你就不能少抽点烟吗?”
    “不能,绝对地不能。”
    顾城晃了晃脑袋,看着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
    他指了指脚下说道:“为了能站在这里,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吗?”
    “香烟吗?”李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八辈子没抽过烟了是吧。”
    “错,是爱情——”
    顾城颇为遗憾地吐了个烟圈,望着窗外说道:“以前我羡慕彭晓力能站在这里等领导开完会,第一时间听到里面的消息。”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天,不得让我过过瘾?”
    “这跟爱情有什么关系?”
    李雪站在窗子边上,借着风躲了烟,看着手里的笔记随意地问道:“你跟彭晓力学点好吧,怎么还互相堕落了呢。”
    “他的堕落可跟我没有关系。”
    顾城强调道:“他的不甘心和遗憾都是爱情的错。”
    “你们俩真是个奇葩!”
    李雪抬起头说道:“什么事都能推到爱情的身上,对吧。”
    “唉——你不懂——”
    顾城叹了口气,看着她微微摇头道:“要不是钱幼琼使命地追我,要不是我成了苏副主任的秘书,我都要跟你表白了。”
    “啥玩意?”李雪左右看了看,虽然跟前儿没有人,可你也不能耍流氓吧!
    “你活腻歪了是吧!”她瞪了顾城一眼,道:“有这么开玩笑的嘛!”
    “你也认为是个玩笑,对吧。”
    顾城好笑道:“彭晓力可是认真的,他说追不到你就等于多奋斗三十年。”
    “你们两个都是混蛋!”
    李雪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是在扯淡。
    “他跟你倒是兄弟情深啊,什么话都说。”
    “哎,互相伤害呗——”
    顾城笑了笑,说道:“他跟你表白的套路还是我教给他的呢,效果怎么样?”
    “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猥琐。”
    李雪扭过头去,说道:“别逼我在开心的时候揍你啊——”
    “嘿嘿!出来了——”
    顾城耳贼,听见椅子的摩擦声便紧忙按灭了烟头,同时提醒了李雪注意形象。
    李雪却是瞧了他一眼,道:“苏副主任挺难伺候的吧?”
    “别说这些风凉话了!”
    顾城撇了撇嘴角道:“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心永远向着李组长就成了。”
    “咦——”李雪有些嫌弃地说道:“你的心不应该在钱幼琼那里嘛——”
    “当然不是,”顾城回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钱幼琼只是得到了我的人。”
    “越说越恶心了——”
    李雪看向了会议室门口,大门打开,领导们鱼贯而出,边走边说着事。
    今天的会议时间很短,因为议题不多,最重要的便是众所瞩目的那个。
    景玉农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更没有跟李雪说话或者对视眼神。
    看着领导一走而过,李雪也只能抱着笔记本跟了上去。
    顾城眼睛多贼呢,从领导们的表情和态度上就能看出一二来。
    等到苏副主任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主动接了茶杯和文件夹。
    明显的,他感受到了领导的情绪不是很高,这也证明他猜对了。
    往后真的要叫李学武为厂领导了。
    他是怎么确定这一点的?
    领导们出来的时候态度还算轻松,就说明议题的讨论没有多消耗精力。
    而再看苏副主任的不开心,就说明他的意图没有实现。
    上周的会议苏副主任是投了赞同票的,看似是支持李学武换个部门,勇担重任,但实则是不认同的。
    成为秘书长的李学武并不会完全撇清对保卫组的影响力。
    相反,在管委会上,李学武的话语权更重了,也有了参与游戏的资格。
    如果能阻止李学武进步,憋在保卫组,他并不怕跟保卫处之虎斗一斗。
    或者说这一次李学武败走麦城,李怀德就要调李学武去钢城担任副职准备接班了。
    无论怎样,他都有信心掌控保卫组。
    唯独是现在的状况,李学武虽然没有他的级别高,也不是主管领导,但有投票权啊。
    这个就很难搞了。
    十一票,李怀德有了李学武的帮忙,形势一下子就稳了下来。
    董文学、李学武、熊本成,算上他自己铁杆四票,什么议题谈不过?
    虽然最近薛直夫同程开元走的很近,但两人凑在一起完全是自保,难成气候。
    谷维洁在董文学和薛直夫这两边都有影响力,她并不需要拉人就有了话语权。
    再看景玉农,绝对的财务主管,最近更是强势崛起,搞的李学武都很头疼。
    只要同李怀德保持一定的合作基础,到头来所有人都得尊重她的意见。
    最惨的就是他了,张劲松那个狗人完全是油盐不进,看不清目前的形势。
    对他抛出去的橄榄枝视而不见,更不屑参与红星厂的蝇营狗苟,一副正直模样。
    他是自以为有上面的领导看重,不把红星厂和红星厂的班子成员当回事呢。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苏维德可不敢再招惹张劲松了,得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
    小心哪天雷劈下来连累着他。
    再来一个新成员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呢,所以他现在是老哥一个,孤立无援。
    还想着查老底儿掀起新一轮的大学习活动呢,万万没想到啊。
    红星厂这地界的形势很复杂,职工完全失去了对大学习活动的热情和渴望。
    原本在大学习活动中群众自发组建的学习和工作小组也都逐渐的停止了活动。
    上面要求的,红星厂上报的大学习的组织和形式都存在于纸面上。
    当然了,表现的形势也很好啊,他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你就说青年突击队吧,现在一手抓学习变革,一手抓技术生产。
    学习的都是科学发展观,抓的都是先进技术和规范化生产。
    再说文艺宣传队,红星厂甚至有自己的剧场,几百号人的宣传队,各种正能量的节目和形式,你能说不认真,不专业?
    但就是在这种形势下,没人再提大学习、大讨论的事了,厌烦了,厌倦了。
    当然了,他感受到的是,青年们对大学习没有好感,甚至觉得搞这玩意儿人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红星厂到底怎么了,这里不是最先开展大学习活动的单位嘛?
    苏维德的困惑和不解并没有阻止李学武的进步,更无法估计今天过后,红星厂的管委会班子生态会走向哪一步。
    前几天还来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梁作栋今天蔫了,一上午都没有出现了。
    真是一鸟进林,百鸟压音啊。
    刚查到一点东西,李怀德便觉察到了,不仅一个动作消弭掉了影响,还断绝了他再继续查下去的渠道。
    苏维德只觉得隐忍的胸口疼,一边念叨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一边想着怎么确定自己的影响力,树立自己的威信。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再装缩头乌龟已经没有意义了,领导也不会同意的。
    “领导,我给您添水。”
    顾城这个时候表现的很是小心,很怕外面的传闻影响到了领导的心情。
    苏维德看见顾城更闹心了,早就有事成之后换掉顾城的想法。
    但现在突然听说顾城谈女朋友了,对象的父亲还是市财政的,你说他怎么办?
    换掉顾城?
    别闹了,对他的事业于事无补,反而这样做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李学武这颗钉子直接钉在了他心口窝上了啊,看着顾城还得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行啊,顾城,你真行啊。
    顾城看着领导“满意”的表情他就满意了,早有预料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也知道自己秘书的命运不久矣,所以当得知钱幼琼的家世后,那还思考什么。
    成全自己,恶心别人的事他必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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