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黑斑猫蛋小队罗望子。”“你好,紫羚羊小队公羊。”
红灯码头,两个小队会合。
罗望子:“哪位贵宾遇险?”
“老板。”公羊说道。
“boss?”
“yes。”公羊拿出一张地图摊开,指了指欧思礼路上的一个点,“这里是老板的房子,这里发现狙击手,携带kar98k狙击步枪,配备消音器,狙击手是东洋人,身高61英寸。
已知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小队,身份是马共游击队的高手,人数不少于5人,具体数字不详。”
“他们的目标是boss?绑架还是消灭?”
“消灭。”
“他们突击房子的时候,是我们消灭他们最好的时机,但有一个问题,我们小队只配备了一个消音器。”
“这个不是问题,老板只要求我们动静小一点,尽可能不要用手雷。”
罗望子笑道:“人多打人少,有心打无心,用不到手雷,只用镁钾弹就能解决战斗,如果镁钾弹能够顺利爆炸。”
“镁钾弹的质量已经好了很多。”
就镁钾弹,公羊不想多说什么,这玩意是黄金中队的军械所造的,爆炸时能发出高分贝噪音和高坎德拉的强光,可以令人暂时失去方向感和听力,很好用,就是军械所的技术不过关,哑弹、臭弹、爆炸时间不可控的概率极高,用过的人无一不骂。
说白了,镁钾弹其实就是震撼弹,不消说,是冼耀文的手笔。
“也许。”罗望子摊了摊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公羊指了指不远处的两辆卡车,“车上准备了食物,路上可以吃一点,我们可能需要等待很长时间。”
“ok,好运。”
“好运。”
榨好了橙汁,冼耀文亲自给戚龙雀三人端去,随即同水仙安坐于客厅。
打开收音机,听着音乐漫聊。
东拉西扯,聊到了音乐和明星,水仙对明星的话题兴趣很大,冼耀文展开了聊,扯了一些明星的八卦消息。
他俩清闲,其他人却不清闲,戚龙雀三人分工,一个盯着狙击手,一个盯着院门,一个盯着后院的方向。
紫羚羊小队和黑斑猫蛋小队分别来到欧思礼路的两头,卡车停在不引人瞩目的角落,小队成员在顶棚遮着的车斗里待命——小口吃东西,小口喝水,咽之前在嘴里含一会,喉结鼓动几下,晃点大脑在大口喝水。
屎容易憋,尿不好憋,不能下车,拉在车里味太大,只能少喝水。
谢景琛的目光追了卢岳鲸一段路后,认定这是一条大鱼,她远远地缀了上去,跟着离开了欧思礼路。
冼耀文扯了一会明星八卦,将话题转移到时日无多的老帅哥维特根斯坦身上。
“奥地利曾经有一个富有的家族维特根斯坦家族,这个家族的财富仅次于排名第一的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1889年,这个家族诞生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路德维希。”
冼耀文打开几面的雪茄盒,示意水仙为他修剪雪茄,水仙会意,为他修剪起来。
“路德维希的父亲卡尔是一位完美主义者,他想把五个儿子都培养成行业领袖,可他失败了,五个儿子中的三个相继自杀。
因为两个儿子自杀,卡尔改变了一开始对儿子们的严厉教育方式,也不再禁锢儿子们在家里学习,路德维希得以进入林茨技术中学学习。
这是一间小学校,学生不多,大概只有300人,为开始技术学校的学习,路德维希跳级一年。
他和学校中其他男孩有很大差别:不寻常的纯正高地德语口音,有点口吃,穿着优雅,性格敏感怯弱。
其他男生时常取笑他,在他身后唱歌:维特根斯坦,真悲惨,一步一盘跚,维也纳,路真难,大风吹歪了小心肝。
当路德维希在技术学校念到第三年时,有一个长于林茨的同龄人进入学校。这位同龄人的父亲是一位私生子,生父不详,刚开始随母姓席克尔格鲁贝,后来改成继父的姓氏。”
冼耀文神秘一笑,“继父姓什么先不说,等我说到后面你应该能猜到,我们现在姑且称呼这位同龄人为小贝。”
水仙将雪茄塞进冼耀文嘴里,随即帮他点上,嬉笑道:“神神秘秘的。”
冼耀文吸一口雪茄,继续说道:“小贝是日耳曼人,家庭条件不是太好,长得很瘦弱,小时候经常被学校同学霸凌,他打不过同学,只能把仇恨记在心里。
小贝不怎么聪明,除了有一定的绘画天赋,他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小学时留过一级,所以,虽是同龄人,小贝和路德维希却相差两级。
路德维希是个聪明人,学习很好,在学校自然成为老师嘴里的好学生,经常会挂在嘴上,而路德维希并不自满,常把自己是犹太人挂在嘴上自我鞭策。
他应该不是以为犹太人有多尊贵,而是犹太人出了不少思想家,他当时已经对哲学产生兴趣,大概差不多就是以先贤自我鞭策。
路德维希顺利进入柏林工业大学学习机械工程,毕业前夕对航空学有了兴趣,于是,他到曼彻斯特维多利亚大学攻读博士,就读期间,他开始研发飞机。
他并没有造出自己的飞机,却有了一个新型螺旋桨的专利。在他深入研究螺旋桨,想设计出一种喷气式螺旋桨时,他发现自己的数学太差,不足以支持他继续研究。
于是,他转向钻研逻辑与数学基础研究,迷上了罗素的《数学原理》和弗雷格的《算数基本法则》。
后来,他去拜访弗雷格,想跟随其学习,弗雷格却把他介绍给了罗素。
相比数学,罗素在哲学方面的成就更大,罗素解决了路德维希时常想要自杀的苦恼,也把一个有希望成为大发明家的人拐到哲学的道路上。”
冼耀文呷一口橙汁,接着说道:“去年年尾,我去剑桥拜访过路德维希,他对我很有好感,跟我说如果他年轻二十岁,身体不是那么糟糕,他大概会追求我。”
“追求?”水仙瞠目结舌道:“他喜欢男人?”
“路德维希也喜欢女人。”冼耀文甩了甩头,“谁知道呢,我反正只对他的思想和版权感兴趣,如果时间凑巧,我会去参加他的葬礼。”
“他快死了?”
“路德维希自己感觉时日无多,应该快了。他曾经在剑桥大学的课堂上给学生讲课时,拿出一只报废的老式机械钟问学生:这是一只钟吗?
学生们回答:是的,只不过坏了。
路德维希说:如果它不能告诉我们准确的时间,它还能叫作钟吗?
随后,他让学生们假想,如果这只坏钟每天两次指向正确的时间,人们会不会逐渐忽视它的故障,甚至依赖它提供的假象呢?
学生开始沉思。”
冼耀文故意顿了顿,给水仙思考的时间。
“路德维希进一步说,如果所有的钟都这样,人们会不会渐渐放弃对真实世界的追问,只接受那些偶然正确的假象呢?
教室里一片沉默。
路德维希停顿片刻后说道:语言就是这样的钟,它不是世界的反应,而是思想的工具,当语言被扭曲,意义被篡改,虽然它仍然在运作,但却不再通向真相。
人们会慢慢适应这些谎言,失去对真实的警觉。”
说到这里,冼耀文并没有留给水仙时间考虑,而是话头一转,“小贝不是好学生,他大概是厌恶路德维希这个富有、口吃的好学生,更厌恶路德维希挂在嘴边的犹太人。
小贝的母亲是个佣人,在一个亲戚家里工作,并和亲戚的丈夫偷情,两人的关系一直秘密进行,哪怕这位丈夫换了一位太太,两人依然继续偷情。
直到新太太死了,小贝母亲怀了孩子,两人才不得不结婚,当时,男人,也就是小贝的父亲已经快五十岁,五十二岁那年有了小贝。
小贝家庭的困窘就是因为父母年迈,失去了赚钱能力造成。
入读技术中学之前,小贝的父亲已经过世,靠他母亲一个人养家,非常辛苦,既然小贝不是读书的料,那就退学减轻负担。
小贝退学了,没两年他的母亲也过世,他搬去了维也纳,自食其力养活自己的同时,也追求梦想,就是考入维也纳美术学院。
他两次报考,但都被以‘不适合绘画’为由拒绝录取……”
“等等。”水仙打断冼耀文,试探性地问道:“美术落榜生?希特勒?”
冼耀文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能猜到。”
水仙莞尔一笑,“这个太容易猜了,谁会猜不到。”
“路德维希给学生们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被篡改的语言不是无用的,它是危险的,它不破坏思想,而是塑造新的虚假思想。
我们以为语言是描述世界的窗口,但它可能是障目之墙,人类应警觉语言,因为它污染的不是世界,而是思想。”
冼耀文拍了拍大腿,站起身,“冼何女士,你坐着,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开销又得增加,我琢磨琢磨肮脏的金钱。”
“嗯。”
水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脑子里在回味冼耀文刚说完的内容,维特根斯坦和希特勒两个名字在她脑海里来回窜。
让水仙有了事情做,冼耀文腾出脑子思考如何布局安防系统领域,今天,他对监听器和针孔摄像机的念想无比大,假如他有这两种玩意,早就将卢岳鲸按住,哪用得到被动防守。
监控摄像头的技术早就成熟,现在只差有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并往正确的方向研发,待磁带一发明,两样东西就可以整合起来,实现可录像的监控系统。
即使不为赚钱,仅为了保命,他也要在这个领域掺一脚。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
“冼先生,我现在有空了,马上给你送过去。上次你想要的五羊电池到货了,你还要吗?”
“整箱的吗?”
“有整箱的,你要几箱?”
“先来一箱,好久没用了,也不知道这牌子还硬不硬帮,好用下次再找你订货。”
“那我马上给你送去。”
“好。”
挂掉电话,冼耀文拿起对讲机,“小面,小队在线没有,over。”
“已经在线,三号频道,over。”
“通知他们,加上狙击手一共六个人,窝已经找到,等消息,over。”
“copy。”
“等下有一个女人送货来,你去接头,over。”
几十分钟后,戚龙雀和谢景琛接上头,知道了其他五个人在硕莪巷的义庄,公羊派了两个人去硕莪巷的两头盯着。
牛车水的住户太多,人多嘴杂,今晚发生的事,明晚整个新加坡都会知道,相比较还是在欧思礼路动手更好一点。
有人盯着对方一举一动,想要搞定更是十拿九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