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茶注意到宋野鸣强烈的视线,疑惑转头,望向宋野鸣。
“小舅舅,你在想什么坏主意?”
宋野鸣轻啧一声,朝着阳台边的吊椅走过去,“没什么,今晚有出海第一场宴会,在五楼,你可以下去玩玩。”
江一茶点了点头,将整层逛完后,换了小裙子下楼。
宋野鸣则是来到了八楼,原本引路的金发男人仍旧是白色燕尾服,站在电梯口,等待宋野鸣的到来。
“宋先生,我家先生在1号会议室等您。请跟我来。”
宋野鸣被带到1号会议室,金发男人便将门关上,与此同时,主坐的男人抬起头,栗色卷发下,是一张年轻俊朗,混血风格的脸。
“卡索先生?”
宋野鸣眸底警戒,他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卡索先生,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人。
“宋先生请坐。”卡索墨绿色眸子轻眨,温润的笑意看上去无害又调皮,“您不用拘谨,除了生意上的关系……”
卡索单手托起下巴,慵懒又随意,“我和江小姐算是旧识,喊您一声叔叔,您也当得起。”
宋野鸣:……明明小外甥女不在身边,但感觉处处都是小外甥女。这荒诞又疯狂的世界!
宋野鸣忍住心中的咆哮,坐到卡索不远处,脸绷的很紧。
“叔叔不好奇我和茶茶怎么认识的吗?”卡索依旧满脸笑意。
“……”
不好奇。
一点儿都不好奇。
“叔叔应该会好奇吧?”卡索自说自话,眸光望向落地窗外,“其实,她可能早就忘了我,我们也没有正式认识过……”
宋野鸣咬了咬后槽牙,“南洋那批——”
“叔叔,你说竹马和天降,哪个会赢?”
宋野鸣迎着卡索期待的目光,木着脸站起来,“我觉得,都该滚蛋。”
话音落下后,宋野鸣沉着脸往会议室外走。
他家傻乎乎的小外甥女也没长着一张祸水脸,也不喜欢招惹男的,怎么臭苍蝇还想叮没缝的蛋?
“宋先生,不坐下谈谈生意吗?”卡索收起了撑着下巴的手,懒散着骨头靠在椅子上,“又或者,宋先生是想命丧鲨鱼、鲸鱼、唔……乱七八糟的小鱼肚中?”
宋野鸣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生意不能不谈,可小外甥女也不能不护着。
宋野鸣转身,又重新坐了回去,在卡索准备开口时,他出声表明了立场,“我没有出卖家人的习惯。”
卡索懒洋洋耸肩,“很巧,我也没有用利益交换情感的习惯。只是,青梅竹马多没意思,人生总是要走走出寻常,多尝试新奇才对。”
宋野鸣没有任何话想说,除了生意,他什么都不想和卡索聊。
五楼。
江一茶刚下电梯,就看到了紧张对峙的局面,她悄咪咪找了一处视野很好的沙发,扒拉了两块小蛋糕,边吃边看。
双方对峙,一方是年轻的黑衣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柔弱漂亮的女人,二人对面,是一个盛装打扮的漂亮女人。
看眼神和气场,应该是为情。
江一茶一边啃小蛋糕,一边目不转睛盯着三人瞧。
三人的知名度似乎不低,围观群众自发帮忙对峙。“南小姐,穆总已经和你离婚了,你再纠缠有什么用?”
“就是,南小姐,你伤害了白小姐那么多次,还敢出现在白小姐面前,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江一茶目光落到众人口中的南小姐身上,轻启唇瓣,微微点头。
“南夏,我们已经离婚了,如果你再敢伤害若若,别怪我穆沉不客气。”
江一茶牙根子酸疼,这种片段,她好像有点接受无能,有点头皮发麻……
看到开头,她已经能猜到结尾,浑身打了个哆嗦,捧着小蛋糕就要上楼。
一个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挡在她面前,笑吟吟举着香槟杯,“小姐一个人?”
“两个人。”江一茶眨了眨眼,“跟着金主爸爸来的,他在上面谈生意,让我自己下来转转。”
男人脸色微愣,随后畅快一笑,“小姐倒是实诚,不如一起喝两杯?”
“不行。”江一茶小脸板正,“金主爸爸不让喝酒,而且我有职业素养,不可以陪其他男人喝酒。”
年轻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乐不可支,“行,不喝酒也行,陪我坐会儿,我付你钱。”
“多少?”江一茶顺势坐了下来,手指悄咪咪捏住了一杯颜色清淡的酒,看上去度数不高,“想聊什么?违规的不可以,其他随意。”
“我突然对你很感兴趣,考虑跳槽吗?我可以付双倍、三倍薪酬。”
年轻男人将手搭在沙发靠背,以环住江一茶的姿势,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这恐怕不行。”江一茶耸肩,笑眯眯摊手,“我家金主爸爸年纪大,脑子没那么清醒,哄一哄什么都有,你嘛,看着很精明,不好骗。”
这些鬼话,江一茶信手拈来。
“哦,或许你努努力,就能骗到呢?”年轻男人顺着话说下去,眼底满是打量。
“不考虑。”江一茶向一旁挪了挪,离年轻男人远了些,“我太懒了,努力不了一点。”
“小姐还真是……直白。”年轻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面有一枚戒指,“见面礼,小姐不会不收吧?”
“克数有些小,不收。”江一茶也回以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宴会似乎没什么好玩的,我得上楼吃饭了。”
江一茶刚站起身,胳膊便被人拽住。
“你成年了吗?”年轻男人嘴角扯着弧度,“我记得,这艘游轮拒绝未成年上来。你说……你的金主,是明知故犯吗?”
江一茶甩开胳膊,用桌上的湿巾擦拭被抓过的地方,“敢破坏规矩的人,规矩束缚不住;不敢破坏规矩的人,没必要强调规矩。”
“有意思。”年轻男人伸出右手,“林彦,叫林少就好。你是本少见到的第一个作风如此大胆的女孩。真的不考虑跳槽?”
江一茶目光怪异,“想不到公子还挺单纯。”
他竟然不怀疑她说的是假话吗?
她话里的漏洞明明很多。
“林少,我真的要上去吃午饭了,不奉陪了。”江一茶摆了摆手,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沙发上的林少愣住,一时分不清江一茶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江一茶还没走几步,猛地被酒瓶砸到后脑勺,酒瓶在碰到她后脑勺的顷刻,碎成了渣,浅淡的紫光迅速散去,没有引起注意。
全场一片寂静。
“她……脑袋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