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凌帝看向淑贵妃怀中的食盒,她为保温,竟然将食盒抱在怀里,用身体暖着它。
他抬手接过食盒,沉声:“卫威然,去,拿朕的手炉过来给淑贵妃暖暖身子。”
卫威然忙道:“是,皇上。”
庆凌帝拎着食盒,牵着她的手走向御桌,放下食盒,将她安顿在一旁的凳子上,便打开了姜汤。
他闻了下道:“瑶荷总是如此暖心,相比较之下,倒显得朕不解风情。”
淑贵妃垂着头轻笑道:“皇上前两日守了我和迎安一夜之事若是传出,只怕是全天下人都会怪臣妾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如此皇上竟还说自己不解风情,皇上您若是不解风情,那这天下的男人都不要活了。”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会勾人一般。
庆凌帝小尝了口姜汤,启唇道:“昨日朕听说,广陵宫中有黑影出现,你可察觉有什么异常?”
话落,他转头看向淑贵妃。
不知为何,淑贵妃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自从小产后,她便发觉皇上对她的情感愈发汹涌,看向她的眼神,情深似海,浓的散不开。
比如现在,皇上眼底的担忧和关心,竟让她没来由的升起一分心虚来。
她淡淡:“没有,昨日广陵宫一切如常,并无什么黑影。”
庆凌帝微微蹙眉,转头绕过御桌坐了下去道:“没有便好,朕还担心你和迎安出事。”
淑贵妃闻言,缓缓起身上前,立在庆凌帝身侧为他磨墨,温声开口:“皇上待臣妾如此好,倒让臣妾生出几分不安来。”
庆凌帝停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笔,侧眸看她:“为何?”
淑贵妃躲避着他的眼神,脸颊羞的红了起来。
“害怕如蜡烛萤火和昙一般,转瞬即逝。”
她说着,眼底的落寞满的要溢出来。
只是小心翼翼侧眸瞧了眼庆凌帝,庆凌帝的心就要碎了。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高的吓人。
卫威然着急忙慌地拿着手炉走进来,看到的便是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场景。
他连忙垂下头,上前将手炉放在御桌上,道:“皇上,十四爷来了。”
话毕,两人的神情都顿了顿。
淑贵妃悬着的心落了下去,衡郡王果真不敢对十四爷做什么。
她没有犹豫,屈膝行礼淡声道:“既然十四爷来了,那臣妾便退下了。”
她刚想退下,庆凌帝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很用力。
仿佛要将她刻进他的骨血中。
他声音低低:“无妨,留下陪朕。”
淑贵妃垂着头,轻点。
手中暗暗用力,想将手从庆凌帝手中拔出,可却无济于事。
她小声道:“皇上……”
庆凌帝含着笑看她。
下一瞬,十四爷走了进来。
入眼的,便是庆凌帝握着淑贵妃手的模样。
他没什么表情,下跪行礼道:“臣弟给皇兄请安。”
“见过淑贵妃娘娘。”
淑贵妃着急地低声道:“皇上,十四爷来了……”
庆凌帝轻笑出声,终是松开了她的手,指着另一侧的座位对十四爷道:“学真来了,快坐。”
十四爷颔首道:“多谢皇上。”
淑贵妃绕过御桌,冲十四爷屈膝见礼,之后便坐回了原位。
十四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后笑了声:“皇兄与淑贵妃当真是情深似海,真是令臣弟羡慕不已。”
庆凌帝笑了声,爽朗道:“想成家了?学真一句话,朕便将这全天下最好的女子都送到你府上供你挑选!”
十四爷垂眸摇头失笑:“不不不,臣弟一心想周游世界,成家立业并非我心所向。”
庆凌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后看向淑贵妃,指着十四爷说:“学真呐,一直都是这脾气,朕每次说要给他寻亲,他就推辞,淑贵妃,朕记得你家中就有一个弟弟,你弟弟可曾这般向往世界风华?”
淑贵妃垂眸笑了声:“臣妾与皇上还真是有缘,臣妾的弟弟也每日都想周游世界,还曾说要做个逍遥客,尝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人,游过天下风景。”
庆凌帝挑眉:“哦?朕竟不知丞相竟有这样自由散漫的小公子?”
淑贵妃淡淡:“臣妾弟弟向来不喜抛头露面,京中之人也很少有人知晓他的长相,皇上不知也属正常。”
十四爷在一旁,只是看了眼淑贵妃,便移开了眼道:“臣弟倒是听说过京中曾有一绝色男子,年十七,练的一手好字,还擅作画,京中有不少女子都倾心于他,但是鲜少有人见过其真容,此人,难不成就是淑贵妃的弟弟?”
淑贵妃颔首:“十四爷所说,确是本宫的弟弟。”
庆凌帝思索片刻后开口:“七日后便是宫中的冬日诗会,每年春节前,各家公子小姐都会入宫来参加诗会,一来是增强朝中大臣们的关系,为朝廷招拢人才,二来便是让皇子也认识认识新人,为往后在京中行走铺路,既然丞相之子颇有才华,那便一同入宫来吧,年十七?正是要成亲的年纪,瑶荷,你觉得朕的提议如何?”
淑贵妃起身屈膝见礼道:“臣妾觉得皇上提议,甚好。”
庆凌帝大手一挥:“既如此,便定下了,卫威然,你去将朕私藏的塞外风雪图赏给丞相之子,淑贵妃的亲弟弟,再为朕带句话,七日后的冬日诗会,丞相之子务必到场。”
卫威然心中一惊。
那塞外风雪图可是之前东渡进贡而来,说是大画家已绝版的作品,东渡偶然得来,其走笔宛如龙飞在天,意境深邃,塞外风光跃然眼前,他曾偶然看到过一眼,便叹为观止,此生无憾。
如今皇上竟是要将这塞外风雪图赐给丞相之子。
如此荣耀,只怕是这京中又要讨论些时日了。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卫威然刚走,十四爷便道:“皇兄,这塞外风雪图可是将边境线描绘的惟妙惟肖,您将此图赏给丞相之子,并非只是为了让他参加诗会吧?”
庆凌帝看向十四爷,勾唇道:“还是学真了解朕,他既然在字画上颇有造诣,那便能仿着那塞外风雪图给朕将东渡描绘出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朕之意,便在此。”
淑贵妃在一旁,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