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齐凌璎和茜雪来说,齐凌璎因为家族能助力景煜的官场,所以景煜在意她;茜雪则是温柔小意,能时刻顺着景煜的心意,让他愉悦舒服,所以景煜才愿分她几丝喜爱。
茜雪这几日在屋中待着越想越觉得阿芷说得才是对的,心里也有了方向。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振作起来,她的身契就被景煜派人要走了。
她一下子又蔫了下去,更不乐意出门了。
景煜索性派人将她传唤到了自己的房间。
“田产店铺,这些东西你是自己有打算不成?”
茜雪被这话问得吓了一跳,赶忙否认,“奴婢没有。”
“那我派人去给你置办你怎么一丝笑模样都没有?”,景煜面色依旧严厉,但是,却将给茜雪名下过户产业的事情给敲定了。
景煜觉得自己真是过于惯着茜雪了。
哪怕是她前几日干了那般让他糟心之事,他依旧记得自己对她许下的诺言,主动帮她做好。
可是,这个小没良心的,先是自己禁足自己,不来看他。
他现在帮她办事,算是主动低头给她台阶了,她倒是好,连个笑模样的没有,问她什么还好意思给他脸色看。
茜雪实在难以理解景煜的这种不悦,她只觉得身契被拿走了,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变得十分被动。
可是,景煜这一串话砸下来,她只能低头回道:“奴婢是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不该再收少爷的东西。”
景煜叹了口气,“你还是拿着吧,这事早些办成,你心里踏实些也好。免得又做些蠢事出来。”
话都到这份上了,茜雪还能说什么,只是等景煜吩咐完便退走。
待见到阿芷后,她才将心中所有的担忧都吐露出来。
阿芷心头不爽,嘴上也不客气,“少爷怕不是莲藕成精,心眼子也太多了。怪不得在官场上能升得这么快。但愿他是真的去给你购置产业了。”
茜雪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景煜没准确知道她要身契的缘由,她就还是有希望的。
景煜安排好茜雪的事情后,便忙着去查赵氏,他倒要看看赵氏要怎么给他的婚事使绊子。
只是没想到,查到最后才查到了齐凌瑶的婚事上。
赵氏帮忙牵线搭桥,将齐凌瑶介绍给了御史中丞方大人的儿子,是现在明面上的太子党。
之前四皇子投毒案,本来是这个周公子的案子,却在四皇子的运作下,落到了景煜的头上。
景煜靠着这个案子在帝都崭露头角,之后一步步锋芒毕露,青云直上,反倒是这御史中丞,年过半百,却始终在原地踏步,未得寸进。
最先查到这个消息的人是闻博远,他同景煜提起时,眼神里还含着藏都藏不住的揶揄。
“你这个继母,是真的有些本事的,你这边刚一动,她那边就有了对策。怪不得你前些年被她在这帝都城里压着,一直出不了头。”
闻博远抚摸着茶盏,看着景煜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她这是,找了方家来同你抢齐大人的势力呢。”
景煜又何尝没品出来这层意思,两个女儿,嫁入水火不容的两方势力,齐函衍自然就没了必须站哪边的必要。
本来骑墙观望的齐府,怕是又要衡量一番了,要确定哪个女儿带来的利益更大了。
“齐函衍此人,虽然不是个耿直的君子,但是,对于脸面看得还是极重的。有众人皆知的遗训在,他怕是不会轻易投靠皇后一派。”
景煜轻敲桌沿,口中低低呢喃一声,“除非皇后死了,这个可能性说不定高点。”
闻博远见景煜面色不是很好,时不时还捏捏眉心,揉揉太阳穴,便索性给他倒了杯酒。
“公事就谈到这儿吧,你看着精神不太好,喝点酒换换心情。”
景煜将酒一饮而尽,摇摇头说道:“不是因为这个事……”
闻博远一瞬间来了兴致,这公事不愁,难不成是因为……私事?
景煜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只能尴尬地咳嗽一下,敷衍地说道:“就是这几日,我院里,出了些事。”
闻博远一听,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景煜,一副不说清楚不让人走的架势。
景煜无法,只好简单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下。
“我也是不懂了,我从未关着她,禁着她,她却好似跟我赌气一般自我禁足了。”
景煜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我怕我那日话说重了,这几日连忙遣人给她名下置办了好几处房产店铺,也算是赔罪了,她倒好,不说谢我,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景煜越说越气,哐哐哐又灌下去好几杯酒。
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闻博远却听出了其中蹊跷。
“阿煜,你该不会是嘴欠把人说生气了吧?”
景煜抬头剜了闻博远一眼,将那日同茜雪所说话语,又同闻博远说了一遍。
“我那也是为了她好,赵氏院子乌七八糟的,谁知道她都学了些什么,趁着年纪小,好好教一教,别生出搅家祸人的心才是。”
景煜说到最后有些颓然地握着酒壶,“我不想她日后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后悔,我希望她一直顺遂。”
闻博远听完他这一番话语,不可置信布满了整张脸。
绝,太绝了。
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骂了人,自己还委屈难受的人存在啊……
“阿煜,你可真是……”,闻博远说着就给他鼓了两下掌。
景煜喝得有些迷蒙地看他一眼,就看到闻博远对他撇撇嘴,看起来嫌弃得要命。
“你那个小丫鬟看着傻呆呆的,你怎么能狠心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的?”
闻博远拍了拍景煜的肩头,“不论你内心是个什么想法,但是话不能这么说啊。语言的锋利程度可不比你腰间的佩刀差,她哪怕在行动上能感受到你的在意,不代表听到这种难听的话不会伤心!”
景煜觉得闻博远的话好像有道理,但是,跟他所处的情况,又好像不能完全吻合。
景煜想了半晌,这才同闻博远说道:“她才不是那种娇气的姑娘,你少拿你身边那些女人来评价她。”